上官且歌聞言也跟著望去,兩人剛才先是應付黑色怪物,接著又是在楚一憂身上發生的詭異事情,都沒來得及觀察這周遭環境。
兩人站起身,但見這暗室的石壁上與之前水道中的不同,灰白的石頭上雕刻了一些奇怪的圖案和文字,隱隱約約地在火光中跳動,像是有人在牆壁上走動。
上官且歌拿過一個火折子,帶著楚一憂走到牆邊,這上麵是一些圖案,刻畫的栩栩如生,連人物的表情都看的很清楚。
大致看了一下,應該是記載了一些活動的情景。
隻是這上麵有很多古怪的文字,扭來扭去,像蚯蚓一般,應該是記錄著活動的內容。
楚一憂自黑絲鑽到體內去,除了腦海裏閃現過一瞬間白衣男子後,沒有任何異常,此時也看到了牆壁上的圖案,立於上官且歌身旁,看著石壁上的文字和圖案。
自先祖承天恩,吾族已傳百代
楚一憂細細看著石壁上的內容,看來這不知道是哪個民族的先輩留在這裏的吧。
一路的謹慎而行,楚一憂原本對石壁上記錄的內容隻是好奇的看一看而已,可就在她的目光移開的時候,卻掃見了“炎月”兩個字。
當即,她的腳步不由一頓。
吾炎月第一百零三世九幽族長,匯十二天將之力煉建炎月王朝,征萬裏河山
炎月王朝?
十二天將!
止情崖本就是炎月餘孽盤踞之地,但是看這石壁上的字年份不止止是一點,難道這止情崖原本就是炎月王朝發跡之地,而他們陰差陽錯間,竟然進入都了炎月族遺留下來的暗道裏了?
“阿憂,你是哪裏不舒服了麽?”上官且歌見她臉色微變,柔聲問道。
“沒有。”楚一憂搖一搖頭,與上官且歌道:“你看石壁上記錄的,這裏竟然是炎月族百年前建造的地下墓穴。”
上官且歌聽著楚一憂的話,再看著楚一憂伸手指去的石壁,墨眉不由微蹙,眸光中微微露出驚訝,緩聲打:“阿憂,這些暗道已經有過百年的曆史,上麵的文字更是采用了先古時期的古體文字,你認得它們?”
“我看向它們的時候,很自然的就知道它們的意思了,難道你不認識?”楚一憂奇怪道,她一看到這石壁上的東西,就覺得認識。
就好像,就好像漢字一般,理所當然的認識。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這種文字,早就失傳了。”上官且歌望著楚一憂。
看了看上官且歌的神情,楚一憂微微愣住了,上官且歌也算是當世博學多才之人,連他都不認識的文字?她卻懂得?
楚一憂突然意識到,這石壁上的古體文字她根本就沒有學過的,也從來沒有見過,可她一看到的這些字的時候,竟然無師自通地理解了,就跟這些東西在她腦子裏存了很久,現在隻是把它們打開了一樣。
她抬眸看著上官且歌,眸子中帶著詢問,不甘心地問道:“這些古體文字難道很難認麽?”
上官且歌緩緩點頭,“這石壁上的很多字,就是當代的文學巨儒很多也認不出來。”
不是沒有人研究,是這些文字,經過千百年的流傳,能真正確認文字意思的,寥寥而已。
楚一憂俏麗的臉上忽地一笑,“我娘親是巫醫世家的人
,精通奇門異術,五行八卦,我是她唯一的骨肉,想來無師自通也很正常,本姑娘博學多才得很呢!”
“是啊,阿憂這麽聰明,每每都給人驚喜,這世上有什麽能難倒我的阿憂呢?”上官且歌跟著附和兩句。
雖然這麽說笑著,可楚一憂和上官且歌心裏卻也都知道這其中定然有古怪,隻是兩人都猜不透什麽原因,不如就此打住。
上官且歌和楚一憂兩人不再多說,相互配合,一個手持著火把,一個細細看著石壁上的文字。這既然是與炎月族有關的東西,那麽將它們記下來,說不定日後還能從中找出什麽線索。
尤其是歐陽止情的事情,這一次他雖然躲過了,但是總會有那麽一天,他們一定要交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歐陽止情對他們了解甚深,但是他得到關於止情崖的情報卻少之又少,這次有機會,那就從了解其祖先開始吧。
上官且歌素來博學,不僅見識多廣,就是記憶力也是超絕。他一邊記著牆上的圖畫,一邊聽著楚一憂的解說,絲毫不費力。
隻是楚一憂越是看著石壁上的文字,俏麗的麵容上就越是凝重。
上麵關於炎月族的事情雖然沒有記錄的太清楚,可也隱約提到,炎月族的人是為了防範於未然才建立了這個地下迷宮,剛剛他們在石壁外碰見的那個黑色怪物,正是炎月族這一地下墓穴的守宮靈。
讓楚一憂驚奇的是,那守宮靈果然不是什麽活生生的動物,而是運用了炎月秘術煉化出來的物種。
但最讓她驚詫的卻是十幾年前關於炎月王朝滅族一事,個中內情頗多,看得楚一憂眉毛越皺越深。
“怎麽了嗎?”注意到楚一憂的失神,上官且歌輕聲問道。
“沒事。”平複了一下心緒,楚一憂突然問道,“且歌,你說歐陽薄歡是個怎樣的人呢?”
很是突然的問題,但是上官且歌卻沒有急著問楚一憂緣由,而是笑著說道,“前炎月太子歐陽薄歡,是神,也是魔!”
楚一憂挑了挑眉,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若說十幾年前的第一風雲人物是誰,那一定是歐陽薄歡,他身份尊貴,天資異稟,武功兵法,琴棋書畫,乃至天文醫理,均有涉獵,被人稱為第一奇才!”上官且歌回想了一下那個可敬又可怕的梟雄,繼續說道,“但是物極必反,炎月太子暴虐無道,喜怒無常,縱然是戰神太子,殺俘虜,屠災民,終不得人心,他甚至為了威懾炎月十二大將而派人殺了這些功臣的所有家屬,最終眾叛親離,導致炎月王朝的毀滅!”
對於歐陽薄歡,上官且歌其實也隻有在幼時遙遙見過一麵,對於這個傳奇一般的人物,他其實也隻是道聽途說,並沒有深究,畢竟人已經死了,一切功過,不過後人評說。
“不,不是這樣的!”楚一憂卻沒有讚同,而是連連搖頭,她現在可以確定,方才她恍神間看到的男子是歐陽薄歡的幻影無疑,自己好像跟那個人很親,雖然她並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冥冥之中就是這種直覺。
“當年是有幾個朝中重臣勾結起來陷害挑撥,十二大將的家眷並非歐陽薄歡所殺,親信加害,兄弟相殘,愛人離去,就連他最尊敬的父王也猜疑他,才令歐陽薄歡性情大變的!”楚一憂將石壁上所刻的東西繼續往下念,“逐原一戰後,歐陽薄歡失蹤,炎月覆沒,剩
餘親信得高人相助攜太子年僅四歲的幼兒歐陽止情逃至炎月止情崖守宮,歐陽止情年齡雖小,但卻繼承了太子所有的武功才能,時隔十餘年,止情崖主必將手刃奸賊,複興炎月一族”
“阿憂”此時的楚一憂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濃濃的悲傷感,這讓上官且歌很是擔憂,自從進了這裏,就發生各種古怪的事情,他現在真是後悔帶她走暗河這一條路了。
“啊”再次努力將自己的心緒平複,看到上官且歌一臉的擔憂,楚一憂正想出聲寬慰上官且歌,卻突然聽到了“嗤嗤”的聲音,兩人抬頭一望,石壁上麵竟然盤踞著一條金黃色的小蛇。
“小心!”上官且歌將楚一憂往後拉了數米,果然,石壁上原本好看的金色花紋竟然在瞬間都多了一雙幽綠的眼睛,而後開始活動了起來,扭著它們的身軀,朝著楚一憂和上官且歌襲來。
上官且歌執劍立在前麵,一揮手便將最先爬過來的金蛇斬成兩段。
上官且歌對付著這些金蛇,而楚一憂眼睛則飛快地在石壁上梭巡有沒有關於這些金蛇的記錄。
跑動間,楚一憂根本就來不及看石壁上的內容。
可隱約的,她的腦海中卻浮現一幕幕奇怪的畫麵。
畫麵中,也曾有人進入到炎月族的地下墓穴中,但是炎月族卻有秘術是隻針對擁有炎月族血脈的人才開放的,一旦沒有炎月族血統的人進入,就會被金蛇攻擊。
而這種金蛇並非真正的活物,千百年來它們隻是吸瘴氣為食,隻要被其咬上一口,立馬便會中毒而死。
如今石室的門已經合上,外圈全部是密密麻麻的金蛇,被它咬沒什麽可怕,可怕的是一被咬,就會立馬死,連解毒的時間都沒有。
“找找出口。”上官且歌時不時出手將偷襲的蛇斬殺,朝著楚一憂低聲道。
現在隻有楚一憂能看懂石壁上的畫,她和這裏也許有某種隱秘的牽連,由她來找,幾率會大的多。
楚一憂點頭,一絲不敢放鬆,終於在石壁上看到了一句話--絕處有生路!
這一句話並不是在記載的文字裏,就這麽突兀的浮於圖案之上,像是先人留下來的指引之路。
楚一憂在心中暗罵了一聲,這些人要指點就指點明白一點,這五個字怎麽看怎麽玄!
難道是要他們朝著蛇群衝過去嗎?變成蛇,那還叫什麽生路!
饒是如此,情況危急,楚一憂還是很細心地觀察周圍的環境,不放過一絲一毫,既然有人給了指點,那就不能浪費。
石室並不算大,但是這空間卻足夠一百人在裏麵舒服地休息,四麵都畫了壁畫,刻了文字,在兩邊角落裏,有四根圓形的柱子,上麵也同樣雕著各種龍飛鳳舞的圖騰。
屋子中間,有一個長方形的石頭,看樣子,應該是棺材。
本來他們進來的時候就夠費力,看到石棺材,也隻想著最好不要打擾人家,所以並沒有將這個放在心上。
如今看到這石棺,楚一憂腦子忽然一閃,好似冥冥之中,像是有什麽在呼喚著她。
“發現什麽?”上官且歌回頭望著她問道。那一雙鳳眸在石室內猶如朗朗高月。
“我發現金蛇好像都不攻擊我耶!”楚一憂回頭,看著專心應付金蛇的上官且歌,忽地說道,“那我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