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穆為寧驕陽將簪子戴好,李俞識趣的離開。一行人這才向客棧回去,回去的路上,寧驕陽再將這幾日發生的種種和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夜穆不無欣賞的看著寧驕陽,起風時,還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在了寧驕陽的身上。

摟著寧驕陽向前走,沈琳則是在一邊恨得牙癢癢。但是一邊又不得不承認寧驕陽的聰明。更是有些擔心,自己若是算計不成。寧驕陽反過來整自己得有多慘。不過,後宮爭寵本來就是一條凶險的路。從杜妃下台,沈琳便已經深刻的明白,若非那時皇上對自己寵愛有加,恐怕自己今天就不是站在這裏了。可是帝王的寵愛,總是在須臾之間。稍縱即逝,得牢牢拴緊。

而夜穆也有他想,他需要的是一個足以與他比肩的人。這次宮外之行,他已選好了。寧驕陽便是他的選擇,如果寧驕陽再能給他生出一個皇子,說不定他還真會封那孩子為太子。但是這孩子卻是得一直留在他身邊,由他**。

一行人再回到客棧,也已經很深。寧驕陽說累,要好好休息一番。於是夜穆便沒有打擾,但是也沒有去沈琳的房間。而當寧驕陽真的睡在了**,卻是一點睡覺的意思都沒有。連日來發生的事情直接撞擊著她的內心,一切發生的太快了,而且自己還算是見證人。突然的就想起那個月老廟的大師來,現在看來那個大師的話有幾分準。而自己和夜穆的結果,也可能會應了大師的話。但是最後會是誰輸誰贏了?寧驕陽的手向肚子摸去,她已經懷上了夜穆的孩子,但是這個孩子的命運,將是怎樣殘忍。連她自己都不可估量。

這樣想著,便是一炷香的時辰過去了,隻聽見那麵打更的聲音。已經是夜半三更。

但是這個時候,客棧的另一間房間卻是有了動靜。兩個人環顧四周走出了房間,出了客棧,向著一隱秘的巷子走去。待到達那個巷子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等候了。

“主子”

兩個人一走過去,原來在那裏等候的兩個人便恭恭敬敬的頷首。

“怎麽樣?”

“主子請看。”

說著一人便從身後背著的包袱裏掏出了一個東西,前去的其中一個人立即將手中提著的燈籠點亮。然後照了過去,是一把古琴。

而被稱為主子的男子則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卻什麽也沒有看出來。拿著古琴的人便又翻轉過古琴,這個時候,隻見在古琴的背後,雕刻著一句詩,但是這句詩,明顯是錯的。

“除去巫山都是雲”,除去巫山都是雲,男子念叨一句,微微皺眉。

“就隻有這點線索?”

“是的主子,我們已經嚴加拷問過了,她們除了這句詩,也不知道其他的了。”

男子點點頭,“這句詩裏一定有別的用意,帶回去研究。”

“是。”

於是四個人這才散了,便是若是仔細看。最後他們回的仍是同一家客棧。可是先後順序罷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香兒便起床了。為寧驕陽準備好了洗漱的水,明顯沒有睡好的寧驕陽睜開疲憊的雙眸。看著香兒忙著,就是不想動。

“小姐,起床了。”

寧驕陽搖搖頭,“我再睡會兒。”

“可是一會兒吳成就要來催吃早膳了。小姐你收拾就來不及了。”

可是好困啊,寧驕陽打著哈欠坐起身來。看著香兒轉身又去給她準備別的東西,突然想到了什麽。

“香兒。”

寧驕陽喚了一聲,香兒轉過頭來。

“小姐怎麽了?”

“哦,就是想跟你說聲,昨天於瑟說,她的腿上不是胎記。而是烙印。”

香兒一聽,臉色一變。寧驕陽奇怪的看著香兒,“怎麽了?”

香兒這才走向寧驕陽,然後在寧驕陽疑惑的眼神下,掀開了自己的裙子。

寧驕陽往香兒的腿上看去,不解的再看著香兒。

“你的是胎記?”

香兒搖搖頭,露出難為的神情來。好一會兒才說,

“不是的小姐,其實香兒”說道這裏香兒微微低了低頭,“其實香兒之前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小姐看到了於瑟姑娘腿上的胎記,是因為,是因為,香兒腿上的胎記真的和於瑟的一模一樣。”

什麽?寧驕陽詫異的看了眼香兒,再看看那胎記。

“一模一樣?”

香兒點點頭,然後看向寧驕陽,微微咬了咬唇,“當時香兒還以為是胎記,如果是胎記的話。那麽香兒想,於瑟姑娘會不會是香兒失散多年的親人。但是小姐你剛才說,這些是烙印,香兒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寧驕陽的睡意算是全解了,不可思議的看著香兒。

“可是,就算不是胎記。你們兩個人的烙印是一模一樣的,那至少也說明,你們一定是經曆了什麽一樣的事情。然後才被烙上了同一個烙印啊。”

說道這裏,香兒也點點頭。寧驕陽繼續問道,

“香兒,我一直沒有問你的身世。你的身世你知道嗎?”

“香兒隻記得小時候好像跟人在什麽地方玩,然後就發生了什麽。最後我們一群人都走失散了,然後香兒便跟著江湖上賣藝的人一起行走江湖。直到被賣進了寧府,成為小姐的貼身丫鬟。”

寧驕陽眼神一暗,沒有想到香兒的身世竟是這樣。

“這樣說來,香兒是不記得小時候自己到底是屬於何處,也不記得自己的父母親人了?”

香兒有些暗淡的點點頭,“是的小姐。”

寧驕陽卻是伸出手去拉過香兒的手,“沒事的,以後我們還可以在一起。”

香兒這才肯定的點點頭,臉上漾起笑容。

“以後有小姐就好。”

寧驕陽應著,但是卻是好奇香兒和於瑟一樣的烙印。這烙印背後一定有什麽故事吧,不過現在都不得而知了。

沒了睡意,寧驕陽便起身洗漱了。走出門,便看到吳成正朝他們走來,香兒和寧驕陽對視一笑。

“還真給你說對了。”

吳成來催他們吃飯了,香兒得意的昂起頭。兩個人到樓下的時候,飯菜都已經上桌,於是寧驕陽還是走向了夜穆的那桌。

剛坐下來,寧驕陽便發現膳食的不同。不用想,也是夜穆安排的。孕婦的膳食和常人的膳食的區別。

“姐姐,公子說,吃過早膳後,我們便準備動身回京。”

沈琳的一句話,讓寧驕陽的手一頓。抬頭看向夜穆,夜穆這才開口。

“你的身子,適宜靜養。長期在路上可吃不消,再過些日子,就該顯懷了。所以,我們還是盡快趕回京城,讓人好生侍候著。你懷的可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不能馬虎。”

原來是因為這個,的確,若是懷孕了,還在路上顛簸。還真的不行吧。但是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夜穆卻沒有說。但是周圍的人已經開始在議論了。

“你們聽說了嘛,大將軍回來了。好像還會路過我們這裏。”

“真的嗎,那到時候我可一定要去看看”

“娘子,你都是我的了。不能再看別的男人了。”

“我不,我就要看。大將軍耶,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啊。哼,我都後悔嫁給你了。”

“別啊,就算你不嫁我,人家大將軍也看不上你。”

“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懷了我的孩子啊,”說著男子像女子的肚子摸去,馬上被女子將手打開。

“別碰我,這大庭廣眾的。”

男子這才住手,“好好好,你是孕婦你老大。不過老大,現在先把這個給吃了吧。”

說著男子便端起什麽給女子,寧驕陽淡淡的看著。心裏卻是波濤洶湧。

阿辰,要回來了嘛。

她,馬上就要見到阿辰了嗎。

想到這裏,寧驕陽的心不規律的跳動著。想起以前在宮裏聽到的話,大將軍摯愛前朝逝女,至今不曾納娶。

心裏百感匯集,卻想起男子說的那句話。女子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她又何曾不是懷上了夜穆的孩子。一切的一切,早就不一樣了。

“嘔嘔,”

女子嘔吐的聲音傳來,沈琳嫌棄的皺皺眉,用手在鼻子麵前扇了扇。

這個時候旁邊坐著的其他人也有些反感,隻聽見男子連連向大家道歉。

“對不住啊對不住,懷孕了就是這樣的。大家多體諒多體諒。”

但是女子並沒有吐出什麽來,隻是幹嘔幾聲。大家這才移過頭去,繼續吃飯。

“驕陽最近天氣變冷了,路上多帶些衣服。如果沒有,我吩咐下去多為你準備幾套。”

寧驕陽卻是還停留在大將軍回來了的話題上,聽到聲音也是點點頭。習慣性的,但是至於夜穆到底說了什麽,寧驕陽卻並不清楚。於是就造成了,出發回去的時候。寧驕陽和香兒的那輛馬車上堆滿了衣服,夜穆是這麽解釋的,也不知道寧驕陽喜歡什麽。所以就看著覺得合適的都買了一套,寧驕陽直吞口水。而站在一邊的沈琳卻是嫉妒的發狂,那哀怨的眼神都能將寧驕陽戳出一個洞來。

於是乎,短暫的微服出巡,就以寧驕陽的懷孕和夜辰的歸來而告終。一行人踏上了回京的路程,對於這一點沈琳卻是喜歡的。回京,靜養,就意味著,寧驕陽這沒懷孕的事情總有一天會暴露出來,她的機會也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