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種享受的表情,一雙眼眸變得暗黑深沉,“不愧是我的芸芸。 ”

唐靜芸對著他挑唇勾人一笑,摟住他的脖子就纏了上去。雙唇探入他那有些涼的嘴唇,一邊還含糊不清地道,“一向從不公私混淆的嚴明的薑司令,怎麽今天公權私用了一把?莫不是被眼前的美人迷得暈頭轉向不成?”

薑曄一邊享受著唐靜芸的熱情,一邊撩開她臉上的頭發,直視著眼前之人的眼睛,啞著聲音道,“芸芸可是我的小心肝,不用迷暈我我都願意為你做一切事情。當然,我也很喜歡你這熱情的樣子。”

何止是喜歡啊!他簡直是愛死了她這副模樣!

平常的那個女人清冷優雅,現在卻像是暗夜妖精,纏人的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於是他更加用力的深了這個吻。

隻是唐靜芸很快就將他推開,喘著氣道,“先去醫院,我不放心我那個同學。”一來,唐靜芸需要去醫院確定一下曉曉的傷勢,以便決定接下來的治療;二來,今天的事情鬧得有點大,她有些不放心。

薑曄聞言,心中恨恨的罵了一句,然後讓唐靜芸上車,將車子開的飛快的駛向醫院。

唐靜芸側頭看向薑曄,毫無疑問,剛才的那些武警就是薑曄打了電話叫過來的。在唐靜芸上樓沒多久後,他就給她去過一條通知消息的短信。

這是唐靜芸在打電話給侯靖文的時候才看到的,可以想見,這個男人早就為了她的安危備好了後手。

所以,唐靜芸在市局警察不起作用的時候,她才格外的有底氣。而陸軍那一聲“首長”,更是讓她確定了他的來路。不是薑曄埋下的暗線,那就是收服的手下,而他對著魏副書記都那麽有底氣,大概就是因為薑曄對他放了話吧!

估計如果不是怕影響太大,唐靜芸又素來行事低調,她猜薑曄恐怕更傾向於出動部隊的人吧?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這樣,不習慣把那些事情放在口頭講,更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表明。

唐靜芸不覺得他悶,反而心底升起了一種類似於甜蜜的感覺。為什麽是類似於呢?因為前世長大三十多歲,她都沒有體驗過那種感覺,唯有因為薑曄才令她有如此之感。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醫院門口,唐靜芸沒有急著下車,反而是看了眼薑曄,眯眼一笑,“一起去?”

薑曄擺了擺手,“算了,我在這裏等你吧。”他看著唐靜芸道,“你現在畢竟是學生,萬一流傳出去什麽和男人同居的事情,總歸是有些不像話。”

唐靜芸挑唇一笑,也沒多說,笑道,“好,那我先上去。很快就會下來。”

說完,她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起來,快步走進了醫院。

看著唐靜芸幹脆利落離開的背影,薑曄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癢,這個小東西就不能夠再多說幾句?嗯,等她回來一定要親個夠!

唐靜芸向前台的護士打聽了一下曉曉和呂月菲的消息,然後很快就上去了急症室。

呂月菲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急症室的門口,身子看起來極為單薄。本來笑起來帶著兩個甜甜的酒窩的小姑娘,此刻臉繃的緊緊的,目光冷漠的很。

見到是唐靜芸來了,她才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唐靜芸心中輕輕一歎,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啊。

她在一旁的長椅上落座,對著呂月菲安撫的笑了笑,“現在情況怎麽樣?醫生怎麽說的?!”

呂月菲握緊了拳頭,“醫生說,還好送來的早,不然晚上一天半夜的,神仙都救不了。曉曉身上受了內傷,髒腑器官受到了重創,不及時治療隻會送命。”說到這裏,她忍不住擦了擦眼淚,“如果不是你把人救出來,那些畜生怎麽可能想起曉曉?那群畜生!”

唐靜芸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別自責,曉曉將你推開的時候,一定是希望你活的好好的。你看,現在你們兩個都沒事,那些人我也讓人抓起來了,他們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

呂月菲點點頭,用手擦拭自己的眼淚,“嗯,我不哭,等會曉曉手術結束,看到我哭也會不難過的。”隻是話雖如此,她的眼淚卻是怎麽也掩飾不住的往下掉,越擦越多。

唐靜芸多少有些感慨,這大概也是她放任自己心中那個名為野心的野獸不斷滋長的原因之一。因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如果你沒有強大的能力來保護自己,那麽在遭受不公的時候,注定隻能忍氣吞聲。

隻有不斷的往上爬,爬到別人都畏懼你的地位,你才能夠讓自己不被人欺負。

“對了,今天這麽做,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呂月菲對著唐靜芸感激一笑,笑意裏又帶著幾分擔憂。她雖然不知道那些人的真正身份,但是那有恃無恐的架勢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唐靜芸笑著擺擺手,“沒事的。”隻是真的沒事嗎?當然不可能!

在場的雖然多是家裏的紈絝子弟,但是身後的背景交織起一張細密的關係網,事情怎麽可能那麽簡單?

想到這個,唐靜芸站起身,對著呂月菲笑了笑,“我走走,很快就回來。”

唐靜芸拐彎,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從口袋裏掏出了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忍不住抽了一口,深深的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

過了好一會兒,聽到一個腳步聲在走廊裏響起,停在了她的身後。

“唐小姐怎麽在這裏抽煙?”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要不要來一根?侯書記!”唐靜芸連頭也沒回,雙手撐在窗沿上,聲音淡淡。

侯靖文自己被認出來,倒是沒有太多的詫異,隻是眼眸中的那種深意又深了幾分,“今天唐小姐好不威風!竟然一下子就將滬市紈絝子弟裏好幾個刺頭一網打盡,直接弄到了局子了!聽說陸軍還當場和魏副書記翻臉?今天的消息傳出去,恐怕滬市的官場又要轟動了!”

唐靜芸不言,任由手上的煙燃著,煙頭忽明忽暗。

“對了,其實我一直想問一句,我到底該稱呼你唐小姐好呢還是薑夫人好?”侯靖文眼看著唐靜芸還不說話,眼睛裏光芒一閃,詢問道。

“叫唐小姐如何,叫薑夫人又如何?”唐靜芸背對著他淡淡地道,對侯靖文的試探打太極道,“我唐靜芸行事一向隨心的很。”她轉身,看著侯靖文,挑唇一笑,“倒是侯書記今天深夜來訪,讓靜芸我好生驚訝啊!”

侯靖文看了眼唐靜芸,“唐小姐怎麽說也是我的朋友,今天出了這事,我來探訪唐小姐自然是再正常也不為過的。順便,我想問問唐小姐,這事兒準備怎麽辦?”

“侯書記怎麽看?”唐靜芸反問道。

侯靖文在自己口袋裏摸了摸,掏出煙盒後,猶豫了一下,又將煙盒放了回去,對著唐靜芸道,“給我來根煙。”

唐靜芸挑眉。

侯靖文笑了笑,不在意的擺擺手,“老煙槍咯,這兩年抽的狠,現在我家老婆子管的嚴,每天就給幾根,能省就省吧。”

唐靜芸倒是忍不住升起幾分詫異,沒有想到這侯靖文還有這樣的一麵。

點上煙後,侯靖文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歎,然後才問道,“唐小姐現在打算怎麽辦?”

唐靜芸抖了抖煙灰,微垂的眼簾掩住了內心的情緒,“侯書記怎麽看?”

“攻?防?”侯靖文嘴皮子動了動,目光直直的盯著唐靜芸,好似要透過她的那雙眼,看到她的內心深處去。

隻是,唐靜芸表現的太平靜了,仿佛沒有聽懂他話裏隱含的深意。

唐靜芸抽了一口煙,麵上一片沉靜,窗外的燈光照進來,令她的那張臉看上去帶著幾分魔性。

侯靖文心中忍不住繃緊,明明麵對的是個年齡可以做自己的子侄輩的女子,可是他卻覺得這個女子的城府太深。隻要一想起之前飛雨坊的事情,整個滬市就像是她手中的一盤子,她的那雙手仿佛能夠操控著這盤棋局的變化。他的心中就不寒而栗。

這該是什麽樣的心智,又是何等的心機算計,能夠將滬市的局麵看的清清楚楚,手到擒來?

所以,麵對唐靜芸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曾有過絲毫的放鬆和輕視。

唐靜芸默默的在嘴裏咀嚼了一下這兩個詞,攻?防?是進攻還是防守,確實不是一個能夠輕易決定的事情。攻,意味著要對滬市的本土勢力抄底,所要麵對的風險絕對不小,而至於防,大概是比較好的選擇。隻要將人放了,然後再服個軟,滬市的紈絝有錯在先,那些家族也不好多說什麽,說不定還能謀求一些好處。

這些念頭早就在唐靜芸心底打轉。

如果是從利益角度來考慮的話,或許防更適合她的利益所趨吧?

看了眼眼前的侯靖文,他或許也是希望自己選擇後者的吧?畢竟後者更加穩妥,不然他也不會連夜來醫院見自己一麵。

唐靜芸深吸了一口煙,感受著肺裏的那種辛辣感覺,緩緩的吐出來,“攻吧。”頓了頓,她又肯定地說道,“就攻吧!”她直視著侯靖文,“我做不來委屈朋友的事情。”

看著外麵的夜色,唐靜芸幽幽地道,“他們這樣的肆無忌憚,總會讓我想起一些不好的記憶。我唐靜芸曾經發過誓,再不願受這樣的辱!”

人生在世,總是要順著自己的心意所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