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討債(上)

此刻,她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變化,那個少女,已經不能容她們忽視了,她的笑容很美,很柔,可他們卻看到了那柔美下的寒冷,令人膽顫的寒冷。

看來那天晚上的事,將這個美麗卻一直沉默的少女逼得開始反擊了。

金玉豔被她那雙碧色的眼睛盯得心裏發毛,臉色又白又青,她看著那一滴滴橙汁,明明是黃色的,可在她眼底,漸漸地變成了紅色,那是血一般的顏色。

她美目突地爆睜,“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響遍整間別墅,暗處的傭人們心肝兒抖了抖,金玉豔抱著頭蹲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

“嚷嚷什麽呢!”

一個嬌脆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陳嫂抬頭,恭敬地喚了一聲二小姐。

金玉豔聽到這個聲音,連忙站起身子,腳步踉蹌地向她走去,“玉婧姐,有血,好多血,好恐怖!”

金玉婧,金成嶸的二女兒,此時她一襲白色雪紡百褶連衣裙,剪了個梨花頭的發型,臉蛋兒圓圓的,一雙眼睛又圓又大,整個人既嬌俏又可愛。

隻是那性子與她那張臉極其不附,驕縱蠻橫,唯我獨尊。

金玉婧蹙了蹙修剪的漂亮的眉毛,推開神經錯亂的金玉豔,沒好氣道:“你胡說什麽呢?哪裏來的血?幸虧我媽不在家,不然非訓你一頓不可!”

“真的,玉婧姐,我看到血了,好多好多血,從她手中流出來的!”金玉豔眸子不敢再看向金玉葉,隻是一個勁地說有血。

金玉婧看了眼一旁的金玉葉,厭惡地皺了皺眉,“好了,好了,別說些亂七八糟的,不是要去逛街嗎?快走吧,看到她就晦氣!”

金玉豔被金玉婧拖著出了門,金玉葉看著她們的背影,玫瑰色的唇角微勾,笑容妖嬈而絕豔,卻又透著一股詭異的森冷。

她拋了拋手中被她**地不成樣子的香橙,“啪”的一聲,香橙精準無誤地拋進了垃圾桶,陳嫂在一旁看著,心裏又是咯噔一下。

娘啊,這三小姐,太邪門兒了!

回到自己‘久別’了十幾年的臥室,看著裏麵的陳設,金玉葉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因為有雙異於常人的眼睛,以前的她恐懼黑暗,因此她的臥室,一室的亮白,白色的牆,白色的地磚,白色的床,白色的家具。

記得當初進金家的時候,她住的地方隻是一個小儲物室,是哥哥的努力,這才幫她在這個家掙了一席之地,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臥室。

她的手輕輕撫過裏麵的一切,這裏滿是她生活過的痕跡,梳子上還留有一根她的發絲,書桌上,她所看的書還停留在那頁,那是一本有關醫學的書籍。

最後她趴在那張柔軟的單人床,將頭深深埋進枕頭內,上麵殘留著她的馨香,淡淡的茉莉花香味,是她喜歡的,卻不是現在的她所中意的,她喜歡薔薇,那種紅的泣血的薔薇,不但香味濃鬱,那色澤,更是又妖又豔。

叩叩叩——

一陣叩門聲響起,金玉葉睜開眼睛,外麵天已經黑了,原來她不知不覺睡著了,且一睡,就是一天。

翻身仰躺在**,抬手開了床頭的壁燈,這時候敲門聲再一次響起,接踵而來的是陳嫂小心翼翼的聲音,“三小姐,先生讓我來喚你下去用餐!”

金玉葉眼瞼掀了掀,嗬,這倒是稀奇了,自從八歲進金家,她就沒上餐桌吃飯過,剛開始是因為不夠格,後麵哥哥為她爭取到這個資格的時候,她卻已經習慣了呆在自己房裏吃飯。

想到哥哥,她涼薄冰冷的心閃過一絲淡淡的暖意,那一年地震,不但奪去了姐姐的命,更是奪去了母親的雙腿,她重傷,所有的一切,全靠十二歲的哥哥撐起。

當初金成嶸甚至整個金家要承認的人是他,因為他是男孩,而已經有了兩個女兒的金成嶸要的也隻是兒子。哥哥不願和她分開,當時語氣堅決地對上門的金成嶸說,要麽就兩兄妹一起,要麽就滾蛋。

其實那時候的她知道,哥哥語氣雖然堅決,但他是怕的,怕金成嶸不答應,媽媽和她需要治療,前期政府會資助醫療費,而後期,就得靠她們自己了,可那時候,哥哥才十二歲,除了接受金家的條件,他別無他法。

金玉葉來到餐廳的時候,一大家子都已經入座,而且還有一個外人。

衣冠楚楚,長相斯文秀氣,隻是那臉色卻透著縱欲過度的虛白,銀邊眼鏡下是一雙桃花眼,卻時不時閃過**邪的光束,整地一個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的代表。

看到此人,金玉葉碧色的眸子眯了眯,眼底迸射出一道懾人的凶光與冷寒,轉瞬即逝。

楊家小少爺楊旭霄,是金成嶸的老婆楊婉君的侄子,更重要的一點,同時也是害她‘身死’的最重要犯。

該死之人!

“坐吧,今天你出院,一家人好好吃頓飯,趁你旭霄表哥也在,有什麽事,說開了就算了!”

主位上的金成嶸發話,金玉葉心底冷笑,嗬嗬,他一句算了,就想抹去一切嗎?

女兒是幫凶,侄子是主犯,楊婉君那女人一定吹了不少枕邊風吧!

若是她將這事告訴哥哥,以哥哥對她的疼愛程度,就算不要楊旭霄的命也會弄殘了他,他們這是想要她封嘴呢。

“是,父親!”

金玉葉心裏止不住地冷嘲,然麵上卻是溫婉柔順。

不過他們這次倒是能如願,她的確不會告訴哥哥,因為,欠了她的,她會親自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餐廳裏的氣氛有些僵冷,因為今天多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恐怕除了一直色迷迷地看著她,沒有心思吃飯的楊旭霄,其餘四人根本就食不知味吧。

不過,這並不影響金玉葉,金家請的都是高級廚師,烹飪出來的食物自是不在話下。

以前她的飯菜都是傭人送上去的,哥哥在的時候,沒什麽異樣,可他一去部隊,她吃的基本都是些殘羹剩飯。

所以此時她吃的很歡,每一樣菜她都嚐一點,最後撿符和自己口味的吃,而且吃相那叫一個優雅閑適,好似周邊的人在她眼裏都成了空氣一般。

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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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嘎嘎~吱個聲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