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喜了
倆人到了前廳,下人們都已經聚在廳堂中,見兩人來了,齊齊向他們行禮,“祝二位少爺新婚大吉,百年好合。”天蔚有些不大好意思,衝他們點點頭,捏了捏握住自己的手,悄悄問道,“我們現在要做什麽呀?”
殷侯也不說話,隻是笑著帶他走到大門前。
隻見門口蜿蜒這長長的炮竹,鮮豔的大紅色延伸到街口。接過火折子,殷侯滿眼深深的笑意,遞到天蔚手中,“走,我們去點它。”將引子點著後,二人剛退到一邊,天蔚就看到火花立刻跳躍起來,炮竹聲劈劈啪啪大作。忽的聲音一小,身後,倆手輕輕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左右鄰居和路人聽到鞭炮聲,紛紛聚在門口看熱鬧,衝殷侯和天蔚道喜。忠叔不知什麽時候帶著下人們來到門口,向他們撒著糖果,孩子們開心地跟著他們,嘴裏塞得滿滿當當,手裏還抓著一大把。
聽著變得遙遠的鞭炮聲,天蔚有些不知所措,他忽然才有了自己真的要成親的感覺。大家都開心地向自己道喜,恭喜著他們。感受著耳上傳來的溫熱,天蔚眨了眨眼,回頭望著笑得一臉春風得意的殷侯。身後那人眼裏俱是自己的樣子,看到自己回頭,淡淡一笑,慢慢地衝自己比了個口型。
“恭,喜。”
驀地,天蔚眼裏有點熱。自己好像真的已經變成這個十九歲的少年,無比雀躍歡騰得期待著這一晚,期待他的大喜之日。
天色漸漸變暗,殷家的廳堂裏,桌子已經擺起了,院子放不下的都放到了走廊裏。賓客們一批一批的進來,和已經入座的其他客人打了招呼,便歡快地加入談天中。這其中,小孩子又是最好動的,從這一桌跑到那一桌,追逐著撞到送東西的下人,又嘻嘻地跑開了。一身紅衣的殷侯和天蔚在忠叔的陪同下,向一桌桌的客人們道著謝。
“蔚兒。”李夫人笑著從門外進來, 身後跟著李子欽老爺。見他們來了,天蔚高興地大步走到門口,“爹娘路上辛苦了。”
李老爺看著自家紅彤彤的兒子,不由得也麵露喜色,拍了拍跟來的殷侯,“阿蟄,我這兒子就交給你了。”殷侯含笑應下,將李老爺帶到主席去。
李夫人淚汪汪地將兒子拖到一邊,“我的小豬崽要嫁人了,以後娘就不能常常陪著你身邊了。”天蔚趕忙安慰道,“娘,今天可不能哭。”李夫人抹抹淚,點點頭。
兩人又說了幾句,李夫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低聲問道,“蔚兒,這晚上,你和蟄兒可一切準備妥當了?”
“晚上還有什麽好準備的,新房都布置好了。”天蔚有些奇怪地問道。
李夫人見兒子不開竅,將天蔚拉近,神神秘秘地道,“我聽門口的張夫人說,她兒子和兒婿成親的時候,都準備了玫瑰膏的。娘就怕你們兩個忙忘了,在路上給你們準備了。”說罷,掏出一個銀色的小盒子,遞到天蔚手裏,“記得晚上行事時用上啊。”
天蔚接到小盒子,臉上立刻飛紅。這這這,這他們晚上又不需要!就算那魔星需要,自己也不會允許他需要的!天蔚快速將小盒子收到袖子裏,拉著絮絮叨叨的李夫人去了李老爺那。再不走,還不知道這娘親又要說什麽了。
等到客人差不多到齊後,拜堂的時辰也到了。殷侯和天蔚一人一頭,拉著同心結,在李子欽家二老和客人們的注視下開始拜堂行禮。
一叩首,叩天地洪福,前世良緣。
二叩首,叩高堂安康,福壽延綿。
三叩首,叩姻緣永固,後振家聲。
禮成後,下人們將早早準備好的酒菜布上桌,客人們被招待入席。作為新人,殷侯和天蔚毫無疑問遭到了大家的熱情款待,就是兩人酒量不錯,也被灌得有些暈頭轉向。
天蔚被灌了幾桌後實在受不了,隨便找個借口,就拋下殷侯就跑到廳後躲著。阿忘見他喝得臉色潮紅,便用井水洗了條帕子遞給他,“你就不知道躲躲,實打實的喝哪能受地住?”
天蔚擦了擦臉,覺得臉還是發燙,“沒辦法,杯子都遞到嘴邊了,不喝哪能行啊。”說罷又嘿嘿一笑,“還是我聰明,知道偷跑出來,那魔星還在那喝呢!”
“你可真沒良心,放他一人頂在那也管不了多久,待會人家肯定會來找你的。”阿忘幫他擦了擦手,提醒道。
天蔚耍起無賴來,“不管不管,我先藏著再說!”這時,外麵的嘈雜聲突然變大,似乎有幾個人和殷侯爭起來。天蔚想出去看看,卻被阿忘攔下,“你就在這歇歇吧,你一冒頭肯定會被他們抓出去接著灌酒的,”將帕子塞到天蔚手裏,“我去看看,你頭暈好些了再出來。”
那邊天蔚和阿忘說話之際,這邊客人們倒是毫不懈怠地灌著殷侯。殷侯好性子地全都應下,想著不讓他們吵著去尋天蔚。應付完走到下一桌,卻是被幾個年輕的男子擋住了去路。
手裏還舉著白玉酒杯,殷侯見著麵前幾人,笑裏帶了幾分疑惑,“不知幾位兄台,這是做什麽?”
聽到問話,桌後走出一眉目舒朗的男子,著一身靛色長衫,頭上束著個白玉冠,整個一翩翩佳公子。來人臉上倒是沒什麽惡意,笑說道,“殷蟄你可真不夠意思,自守孝起就不和兄弟們來往了,今兒你成親可得好好罰你!”
忠叔見狀,上前低聲和殷侯說道,“這是李子欽李子欽公子,是少爺的同窗好友,與你和李子欽少爺的關係都很好。其他的也都是少爺的同窗和玩伴。”
原來是舊時好友,這就好辦了。殷侯大笑了幾聲,“子欽兄莫怪,隻是當時家父離世突然,再加上最近諸事繁瑣,才怠慢了兄弟們。殷蟄自罰三杯,如何?”說罷,準備倒酒,卻被一把折扇攔住。
“這錯好認,罰可不好認了。區區三杯水酒,怎能體現誠意呢?各位,你們說,這新郎官該怎麽罰?”李子欽滿是打趣地道。
聽著越來越大的起哄聲,殷侯頗有些頭疼,這些小娃娃們鬧起來,真是夠自己喝一壺的。正愁著如何脫身,卻聽身後傳來人聲,“你想罰,可不一定罰得了。”
殷侯嘴角一勾,這解決的法子不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