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徐烈心神大亂,有些慌張地問著身旁的蔣芳婷。
“肯定是苻櫻的聲音。”蔣芳婷點頭道。
“大家跟著我,不要亂走。”徐烈不知苻櫻怎麽會出事,聲音傳來的方向應該是在黑水澤。
穿過層層樹林,終於來到黑水澤旁。可依舊沒有發現苻櫻的蹤跡,這讓徐烈心亂如麻。
“這裏有一排腳印……”肖良指著石板路邊道:“看上去還很新,他們應該是往這邊走了。”
“快跟上去。”徐烈一邊觀察著腳下,一邊沿著腳印往前走。
“看見了,在那裏!”肖良指著不遠處道。
徐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朱濤正靠著一株杉樹渾身打哆嗦,而苻櫻則陷在了他腳邊的沼澤裏。她仰著頭,嘴裏灌滿了淤泥,鼻子艱難地露在水麵上。
“你去救人!”徐烈指揮著肖良道。他是從特種部隊裏退出來的,像這樣的野生救險問題是必修課目。
“其它人停在原地,不要靠過來,有危險。”徐烈製止了想跟上來的謝靜和李超。
“怎麽樣?”徐烈焦急地問道。
“我去找根竹子。”肖良掏出隨身帶著的軍刀,四處張望著。
“苻櫻,能聽見嗎?”徐烈大聲叫道:“聽見的話打個1。”
眾人:“……”
“呸!呸!”徐烈叫道:“聽見的話,眨一下眼。”
“好,好!你不要動,越動越往下沉。全身放鬆,盡量想象著自己正在……”徐烈話還沒說完,肖良就削好了一節竹竿,正慢慢地試著從上麵遞到謝靜的手邊。
“用手抓住竹竿,我們把你拉上來。”徐烈見苻櫻抓住了,心情忐忑地站在肖良身邊,看著她一寸一寸地從沼澤裏拖上來。
“好了!”徐烈拖下外衣批在苻櫻身上。她全身上下都沾滿了淤泥,在徐烈懷裏索索發抖,就跟一隻剛逃脫了獵人追捕的小白兔,讓徐烈好不心疼。
徐烈抱著她送到蔣芳婷身旁:“你和李超帶著她先上車,換一身衣服,我晚些回去。”
等他們走後,徐烈表情冷漠地走到朱濤身邊,一言不發,狠狠地一巴掌摑在他臉上。
“我……”朱濤嘴角流出一絲血漬,還想分辨,徐烈毫不猶豫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腰肋處。驟發的痛楚讓朱濤整個身體都彎了起來,如同飯店的烤白蝦。
徐烈一手叉著他的脖子,兩根掐在喉結上,冷冷地道:“想怎麽死?”
朱濤見識過徐烈對付老農的手段,臉色頓時蒼白得跟新建的Word文檔一樣。
徐烈見他呼吸越來越困難,慢慢鬆開手,一腳踏在他的下體上,冰冷地道:“以後,離我遠點,離苻櫻遠點,我不想再見到你。”
見朱濤不住地點頭,徐烈心中的怨氣終於釋放了些,苦笑著轉頭道:“這裏就是黑水澤,鐵峰山著名的沼澤地,風景怡人。”
眾人:“……”
對於徐烈的作法,恒星的員工都沒有表示出任何不同的看法。畢竟你帶著一個女孩出來,人家出了事,你隻知道在一旁發抖,而不采取一丁點措施。這不僅讓所有的男人看不起,女人也同樣會鄙視。
回到車上,苻櫻已經換上了蔣芳婷帶著的換洗衣服,但身上那股腐肉味,卻一時半會找不到地方清洗。不過,每個人都沒有因此而躲開她。光是苻櫻那一副絕美的容貌,就很容易讓人浮起憐憫之心。更何況她還是事情的受害者,就更讓人同情了。隻是她一直都在躲避徐烈關切的目光,而在謝靜身旁,徐烈也不好過於放肆。
到了山頂,王月正為謝靜和朱濤擔心不己,見到她時,埋怨了幾句,就讓她歸隊了。至於朱濤,事後聽說攔了一輛下山的車走了。山頂上隻有惠來一家旅館,二專的學生和恒星的員工都住在那裏。
旅館是由一座體育館改建的——這讓徐烈一直都沒弄明白,為何在鐵峰山頂會有一座體育館。旅館一共有四層,中間都是中空的,第一層還建設開放的乒乓球和羽毛球設施。
進到旅館,很多人才發現天氣遠比之前想象的寒冷。幸好旅館裏有出租軍用棉大衣,每個人都穿著花五塊錢租來的軍綠色棉大衣,模樣臃腫滑稽,走在旅館的通道上,相顧莞爾。
吃晚飯之前,徐烈特意去看過苻櫻,她依舊是一副愛理不搭的樣子,隻是在走出門口的時候,聽見了非常細微地一聲:“謝謝!”
徐烈轉過頭真誠地笑道:“應該的。”
隻是簡單的兩句對答,卻讓兩個人的關係無形中拉進了一些。在苻櫻的心中,似乎徐烈也不像那麽可惡了。
恒星公司的晚餐分成了兩桌,極盡之能。用廚師的話說,鐵峰山上的竹雞都讓他們一次吃幹淨了。除了用剛長出來的鮮嫩竹筍炒出來的竹雞外,還有山裏特產的——每一隻都足有握緊的拳頭大小的牛蛙,至於剛采下來的野芹菜下的湯,更是鮮美誘人,當然還少不了用竹雞蛋做的鹹蛋拚盤,再配上一瓶老板用野生楊梅釀的果酒,完美!
二專的學生可就沒那麽幸運了。畢竟他們還是學生,雖然交了一些錢,但經費不多,每個人吃的時候都把腦袋往恒星公司那裏望,弄得徐烈也怪不好意思的。倒是蔣芳婷大方,一開飯,老實不客氣就坐了過來。
“給他們那幾桌每桌加兩道菜吧。”徐烈往王月班上學生的飯桌指了指,交待服務員。
“萬歲!”等菜搬上來時,同學們一陣歡呼。
王月也對著徐烈微微頷首,表達了謝意。自從今天在半山腰發生的那件事後,王月和徐烈的關係也有所改善。
其實徐烈倒挺想讓苻櫻過來,但一個她臉皮薄,二個謝靜又在場,隻好作罷。廚師的手藝非常不錯,要比天水居的高上一大截。至於華莊和帝苑,一個西餐,一個中餐,不能比。
吃過晚餐,又去隔壁的鐵峰遊擊隊紀念館參觀了一圈。但大部分人都對那個不感興趣,隻是匆匆掃過,拍了幾張照片,算是表示到這裏來過。
徐烈拉著謝靜神秘地道:“等會我帶你去個地方。”
謝靜臉一紅,心想:他不會想……想那個吧?
雖說謝靜和徐烈的關係逐漸明朗,公司裏的人也都不以為怪,但在惠來兩個人還是分住在兩間房裏,即使是徐烈想住同一間,隻怕謝靜也不會答應。
“跟我來!”徐烈拉著謝靜跑到旅館後的山縫處。這裏一片漆黑,隻有呼拉拉的山風不時吹過。
“聽聽……”徐烈摟著謝靜道:“聽見了嗎?”
“好像是……好像是……青蛙的叫聲?”謝靜很享受被徐烈摟在懷裏的感覺。
“對!”徐烈笑道:“不過是山蛙。”
“山蛙?”謝靜把頭靠在徐烈的肩膀上,疑惑道。
“看我的……”徐烈一手攬著她,一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可充電式的手電,“啪”地一下打開。電光在黑夜畫出一道直線,投在地麵上,那裏出現一個黑忽忽的東西。
“看見了嗎?”徐烈得意地問道。
“那是……那是什麽……?”謝靜有些驚詫地道。
“那個就是山蛙……”徐烈笑著解釋道:“到晚上的時候,隻要你用手電照著它,它就一動也不動,很多山裏人都用這個辦法抓山蛙呢。”
謝靜莞爾道:“難道你也想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