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麽樣了?”徐烈出現在華莊樓上的套房裏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由於還年輕,宿醉的感覺並不像二十多歲那樣強烈。
華莊上麵的房間大多就是留給喝醉的人住的,房間一般都安置得比較簡陋,但為了附和下麵高級餐廳的格調,整個房間看上去還是有那麽一點小資情調的。至少鵝黃色的牆壁和床頭那盞別致的小台燈就讓人有一種很體貼的感覺。
張岑半倚在**,麵容憔悴,一副讓人又愛又憐的模樣。
“酒醒了,還好,隻是頭有些痛。”肖良將她扶下樓的時,她就完全醉得不成樣了,到華莊開了間房後,整個人都醉倒在了**。不過昨夜發生了什麽事,她倒還依稀記得。
“昨天謝謝你了……”說完這句後,張岑又恢複到一貫的冷淡:“隻是你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哦?”徐烈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後,拿出煙點燃。
“他叫李鐸,是李世鋒的兒子。”張岑輕撫著頭發,神情慵懶而迷人。
徐烈瞳孔猛然一縮:“天演集團的李世鋒?”
“嗯。”張岑應了一聲,從絲絨被裏爬出來,向洗手間走去,在門口的時候,她突然說道:“所以你現在的麻煩應該比我的大。”
徐烈無奈地搖了搖頭。強出頭,結果出了個大頭。天演集團在臨江可謂一手遮天,整個集團資產超過十億,下麵分公司林立,產生涉及軟件、房地產、旅遊、餐飲各個方麵,可以說是整個省裏數得上的大集團。以恒星現在的實力,在天演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洗手間裏的蓮蓬頭被打開,瀝瀝的水聲,讓坐在外麵的徐烈不覺有些心猿意馬。光是想想張岑正在用手撫著她那那動人的軀幹,就不禁有了一種豔麗的綺絲。
“你不要亂想……”張岑仿佛看透了徐烈的心思,一邊衝涼一邊還不忘提醒道。
徐烈感覺有些尷尬,臉上微微發燙,不敢接她的話。
“砰”地一聲,門被推開,從外麵衝進來一個人,二話不說,一拳打在徐烈的左齶上。
“你他媽發瘋了!”徐烈從地上跳起來,一腳踹了過去,這時他才看清進來的是張岑的哥哥張秋。
他被徐烈踹到一邊後,立刻又撲了上去,與那天在臨江斯文儒雅的表現完全判若兩人。張秋打架的經驗值至少是李鐸的十倍以上,連徐烈都不得不小心應付。
周旋了一會,這時站在外麵的肖良聽到動靜,衝進來一把將張秋抱住。
徐烈喘著氣,擦了擦汗,罵道:“老子今年是不是犯煞了,是個人都跟我急。”
張秋“啐”了一口,罵道:“你把我妹妹怎麽了?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虧我還跟七叔保證……媽的,老子看走眼了!”
徐烈一愣,突然笑道:“我把妹妹怎麽了?嘿嘿,你想呢?”
張秋一雙眼睛都快從眼眶裏暴出來了,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狠得像要把人吃掉。隻是他被一位退役特種兵箍住了胳膊,無能為力而已。
“哥,你怎麽來了?”張岑從洗衛間裏出來,圍著一條格子花紋的浴巾,一臉詫異地看著張秋。從洗手間裏往外滲出來的水蒸氣圍繞在張岑的四周,混合著她從浴巾裏露出來的白嫩的肌膚,竟然讓徐烈的心跳了一下。
“你……你你,你不是……”張秋愕然望著張岑,又看了徐烈一眼,不解地道。
“鬆開他吧……”徐烈讓肖良鬆開張秋,又叫他先出去等著。
“想必我們之間是有什麽誤會吧?張先生。”徐烈摸著下巴,還有些疼,這小子出手還真不留情。
“我怎麽了?”張岑縮進被裏,伸出手從**櫃上取過一套飯店準備的內衣褲。
徐烈把頭轉到一邊,不便直視。
“這個,這個……”張秋抱歉地看了徐烈一眼,猶豫道。
“哥,你怎麽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有什麽事就說吧。”張岑從被子裏露出半個腦袋,被麵正在波Lang地起伏著。
“我是接到李鐸的電話,”張秋停了停,繼續道:“他說你讓徐烈……**了。”
“扯他媽的蛋……”徐烈一拍椅子站了起來,怒道:“昨晚就該拍了他,省得他留在世上害人。”
張岑躲在被子裏發出“咯咯”地笑聲:“這種話你也信。哥,我看你這二十多年,是白活了吧。”
張秋訕然道:“我這不是因為關心你嘛……再說,之前寧昌和恒星的關係,我怕……真會出這種事。”
徐烈被氣得差點暈過去,惱火地道:“我是那種人嗎?”
張秋急忙擺手道:“當然,當然不是。”
“行了……”張岑從被子裏爬出來,身上換上了一套精致的粉色套裝,仔細一看,倒也沒有那麽冷豔逼人的感覺了。
“以後李鐸說的話,你就當放屁……”徐烈罵道:“那不是個人,是個畜生。”
張秋倒不知道徐烈和李鐸有什麽過節,隻是昨天李鐸無端端想挑起兩人之間的爭端,想必也事出有因吧。但因為李鐸是張岑的未婚夫,徐烈的話,張秋也隻當是一時氣話,沒往心裏去。
“我餓了……”張岑走到張秋身邊,挽著他的手臂,屈聲道。
張秋的出現,倒讓徐烈對張岑改變一下看法。在張秋的麵前,張岑的麵孔不再那麽冷,而像一般家庭裏依偎在哥哥身邊的小妹妹一樣。
“一起下去吃個飯吧。”張秋看著徐烈歉然道:“剛才對不住了。”
“倒也沒什麽,反正我也踹了你一腳,不吃虧嘛。”徐烈指著張秋腹部的腳印道。
“哈哈!”
華莊主要是做西餐的,但在北側,倒有一個小型的中餐廳。下去的時候,時間不早也不晚,正是喝早茶的時段,位子還不太好找。等了幾分鍾,服務員才給勻出一張桌子。
坐下去後,點了幾籠華莊知名的蟹黃包,還有兩碟鳳爪,外帶一壺解酒的羅漢果茶。
“張小姐不能把婚約推了嗎?”徐烈猶豫了好半天,本來不想掃了大家的興,但最後還是問了出來。
張秋在下來的時候聽張岑說了昨夜發生的事,對李鐸也非常反感,不過聽到徐烈的話,他還是搖頭道:“這是家族的決定,不是我們小輩能夠左右的。”
張岑神色黯淡,在她心中,李鐸確實也不是一個佳偶,但身為張家的人,有些事從生下來就是注定的。
“哼!”徐烈冷冷地道:“我看他就不是一個好東西,你嫁給他,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白白便宜了他。”
張秋看了張岑一眼,歎了口氣,拿起轉盤上的茶壺,說道:“喝茶吧。”
整個早茶的過程喝得有些壓抑,徐烈之後雖然竭力想把局麵弄得輕鬆些,但一看見張岑慘淡的麵容,心就不知不覺隨之沉了下去。
“再次說一聲謝謝你……”張秋握著徐烈的手,站在他的那輛黑色的林肯車旁邊。
“我希望張小姐在結婚之前不要和李鐸見麵……”徐烈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他實在不忍心看見張岑跳下火坑。
“我會安排的……”張秋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車裏的張岑,然後笑道:“小岑一向把事情壓在心裏,即便是我,也很少會說,總是一個人扛起來。如果不是你,我還一直都把李鐸當成好朋友。現在的話……”張秋眼中突然露出一絲寒芒,冷得刺骨。
“總之,我們張家肯定會給你一份回禮。”張秋眼中寒意一閃即逝,笑著道。
徐烈含笑道:“希望再見你的時候,不會像今天一樣。”
張秋想到今天的情景,哈哈大笑了一聲,上了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