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古魔之力果然非同小可。

墨恒引導出祭壇禁製下的古魔之力,步步為營的淬煉四傀儡,不僅有古魔之力,梧桐晨鍾裏更有他之前從梁弓宜身上收來的五行精氣,二者各有妙用,梧桐晨鍾和四傀儡又是相輔相成,再有墨恒坐鎮掌控,以莫大之法力,以《蓮花法咒》之妙術施法……

結果沒有任何意外,四名活傀儡的通身實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穩穩地平步青雲,

四名活傀儡肌肉鼓脹,威勢增長,幾乎有“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煉精化氣,煉氣化神,最終,四名活傀儡沒有負墨恒厚望,幾乎同時臻至化神圓滿,再也承受不住更多古魔之力的衝襲,墨恒才穩穩的停止了施法。

隻見四名通體黝黑,雄壯魁偉的青年傀儡呼吸起伏,通身黑煙如汗,一眼看去,個個一身煞氣,凶威滔天。墨恒知道這是揠苗助長,這四名活傀儡隻怕再難淬煉提升實力了,但他知足,滿意的點點頭,揮手打出四道青蓮隱隱的玄光。

玄光沒入四名活傀儡的眉心祖竅中,墨恒心念一動,神識通過梧桐晨鍾,與四名活傀儡沒有絲毫阻礙的溝通,念頭剛剛命令下去,四名活傀儡就瞬間盤膝而坐,行功煉化一身凶悍的魔威。

墨恒掃了眼祭壇,隻一感知,就明白祭壇下的古魔之力還剩下七成多。

“古魔之力暴虐無常,不適合修行,隻能煉製法寶或者淬煉幽冥屬性的傀儡。若是煉製法器,別說我沒有時間多耗費,就算有時間去煉製,也難以煉出靈寶來。幽冥屬性的傀儡也不是那麽容易找尋的,這梧桐晨鍾和四傀儡隻怕花費廖老頭不少心血……”

轉念想罷,不再可惜剩下的古魔之力,他有時間的話,還是多多用須彌寶鏡煉出幾個“心奴”來得實在!

……

事成之後,墨恒將梧桐晨鍾四傀儡收在須彌寶鏡中,並不拿出來示人。

畢竟他現在是一身邪佞之氣的業火侯“意青”,不再是那個一身仙氣的墨恒了。

隨後,墨恒一是自身修行不輟,二是請教秦老,研究心機,在幽冥地域中合縱連橫,壯大並穩固自己“業火侯”的名號,三是尋找化神中階以上的惡貫滿盈的強者。

短短兩個月,墨恒在寬廣無垠的幽冥地域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忽東忽西,忽南忽北,今日還在意家領域,明日就在數十萬裏之外,滅了三十多個邪惡到生吃嬰孩程度的凶人。

在別人看來,墨恒將這些凶人或是詭譎陰險的算計偷襲,或是肆無忌憚的施壓強殺,最終都是將那些惡貫滿盈之人殺身滅魂,除惡務盡。而實際上,墨恒每每暗中通過須彌寶鏡遮掩天機,並用寶鏡先天虛幻之力將那些倒黴蛋釜底抽薪,滅絕其本性根本,將其徹徹底底煉成了對他唯命是從的“心奴”。

心奴一法實乃是收服屬下的絕佳利器。但是那些被收服的人,從此之後絕無可能再進一步,遠遠比不上被墨恒傳下蓮台訣的耿衝潛力巨大,並且心奴之法全都依仗先天靈寶“須彌寶鏡”,更何況這種法子算來太過惡毒,墨恒也隻敢用在罪孽如淵死不足惜的凶人身上,看似無法無天,實則限製不少。

除此之外,在此期間,墨恒把幽冥地域中的三大王——碧落王、黃泉王、陰山王全都見了個遍。

有須彌寶鏡做依仗,墨恒雖然不是返虛境界的強者的對手,但是他若是想走,任誰都留不住他,可謂是先就立於不敗之地。但此處便有個關鍵,“須彌寶鏡”這門先天之寶,墨恒是絕對不會示人的,那麽他用什麽法子掩飾他的虛幻之力?

說來艱難,其實容易。

古時聖人迭出,擁有特殊“天賦”者不計其數,有前者大能存在,墨恒現在就能通過須彌寶鏡置換天機,精心布置之後,任誰推算他的根底,最終都隻能艱難的推算出如此結論:

少年“意青”,乃是在意家老祖死前的重重謀算之下,隱世修行的天才之輩,不僅本身有虛幻天賦做根基,更是奇遇得到一尊以虛幻著稱的太古遺種“雲中獸”的遺骸,並將那雲中獸的遺骸煉出精華,甚至不怕死的日複一日的將之熬煉到自身筋骨之中……最終,意青虛幻天賦大成,幾乎任何禁製都拿他沒有辦法,甚至麵對返虛境界的強者也可以全身而退。但是,有利亦有弊端,意青虛幻天賦的大成,同時也拖累了他本身的修行,否則以他的天縱之才,隻怕早就能晉升到返虛境界也未可知。

這樣一來,幽冥地域三大王才得以安心。

心中一定,老謀深算如碧落王,竟因此而生出別樣心思——虛幻天賦,可不正是對付上古隱秘絕地中,那些諸如“三千幻滅禁製”的上古門戶的絕佳手段?

知道那處上古隱秘絕地存在的強者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至少幽冥地域三位王者是一清二楚的。

碧落王等返虛強者若是想去那隱秘絕地,耗費一些代價也未嚐不可,但是有禁製隔絕,他們隻能自身前往,既無法攜帶弟子同往,也無法從裏麵攜帶寶物出來。

可以說,那處上古隱秘絕地中的無數禁製形成的門戶,將那處絕地與整個外麵世界隔絕得死死的,三位大王每次進出都好不狼狽,除了自身,以及少數的寶物,其它全都不能通過禁製。每次進出,三位強者看著他們再怎麽收斂掩藏也逃不過禁製毀滅的靈藥寶物,無不暗暗肉痛。

而那處隱秘絕地也可以說是一方遺跡世界,其大其古實在是匪夷所思,不說其中險地和奇觀,裏麵甚至有千奇百怪的上古妖獸和靈妙藥草幸存。其中自有外麵世界裏絕跡的良藥和機緣,三個老家夥偶爾進進出出的,消化的雖然不小,但也隻能是錦上添花,更何況每次進出都有危險,算來算去好處不大,而他們的根基又是幽冥地域之中,不可能久居裏麵不出,更何況絕地裏麵可不像外麵那麽安全。

所以最好是帶著幾名親傳弟子進入那上古隱秘絕地之中提升修為和實力。

達到返虛境界的強者,不算隱世不出的老家夥,基本上都是叫得出名號的。這等強者,看重的可不單單是勢力二字。他們的修為在這世上已經是王者,再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對“氣運”的爭奪就越發可觀和激烈起來,最佳實例便是墨府,幾代人謀算氣運,到現在墨雲書才能早早的晉升返虛境界。

總而言之,無論是碧落王還是陰山王,再或是墨雲書,無不各有算計,或是廣收氣運濃厚的弟子,或是收攏世間權力,都想增強自身的“勢力”,然後凝聚氣運,再將那些氣運都凝聚到自己身上,才好獲得天道垂青,領悟仙家長生妙術。

他們這種小勢力的王者,與浩然門、天行派等仙家門派不同,而那些仙家門派也不是看上去那麽道貌岸然,兩者各有利弊,目的卻殊途同歸。

……

碧落王如此算來算去,先前被墨恒滅掉一位弟子的隱怒一掃而空,眯了眯眼,撫須淡淡一笑,暗道:意青小賊,任你囂張狂妄,終究還不是為我所用?

碧落王再三推演無誤,心念一動,毫不耽擱,便算計著怎麽說服那肆意妄為的“意青”,讓那“意青”心甘情願的動用“虛幻天賦”,試著掩蓋他一眾弟子的氣機,再試試看能否真的讓他一幹弟子通過絕地禁製到達絕地之中修行和尋找機緣。

至於萬一“意青”那看似無敵的虛幻天賦也是不敵上古禁製,會導致什麽樣的淒慘結果,在碧落王看來,那也是意青死得其所,算是間接除了一害,更何況還有他一幹弟子做陪葬呢,也不辱沒意青的凶威。

……

算計墨恒的人不止是碧落王一個,自然就有人先來試探墨恒,導致打草驚蛇,讓墨恒心中明了。這些人自以為是,殊不知墨恒正是要他們如此,才好利用他們的實力帶著自己進入隱秘絕地。不入隱秘絕地,怎麽尋找虎玄青?一想到虎玄青,墨恒心情又是思念又是沉重,隻能壓下不想。

其實,單純理論起心機城府,墨恒有自知之明,委實不敢說自己真能將那些老家夥玩弄於股掌之上。

但是墨恒有“須彌寶鏡”這樁先天靈寶,在“天機”上虛虛實實,隨心所欲,精心謀算之下,以有心算無心,占了絕對先手,可謂是穩坐釣魚台。如此一來,碧落王之輩再怎麽精明,也隻能成為他釣魚台下的魚餌周圍的妖怪,願者上鉤罷了。墨雲書便是先例。

但即便如此,墨恒也不敢掉以輕心,一舉一動都三思而後行。

與此同時,墨恒的兩個身份,墨府嫡子“墨恒”,意家主人“意青”,必須安排妥當。

墨恒一來有須彌寶鏡遮掩自己真實的天機,任誰推演他,都隻能知道他是“意青”;二來更用須彌寶鏡在一套自身的舊衣物上烙印下法力氣機,將之放置在浩然門,任誰推算他“墨恒”的所在和現狀,都隻能推演出他正在浩然門中虎玄青的洞府裏閉關修行,等候虎玄青。

如此種種,周身前後,墨恒百般思慮無疑,把意家領域和秦老安危全都安排妥當,“心奴”也收了足足五十,才安分下來。然後,墨恒再次開始苦苦提升自身修為,隻等再把墨雲書也糊弄過來,就在某個時刻,通過某個適當的理由,順水推舟讓那些算計他的人幫助他進入隱秘絕地之中。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