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京城向死路
高勇一腳把那隻追上來的大狗踹下了車，回頭看了眼一臉蒼白靠在座位上的女孩，眼裏閃現出狠厲的光。
“姑娘，你也不要怪我們。受人所投，忠人之事。怪隻怪你命不好。”
車子使得飛快，很快就上了高速。但很快高勇就發現了不對勁，看了眼幾分鍾都沒動的車輛，趁著後麵的路還沒堵死，高勇立馬讓前麵的人調轉車頭往回開。
等車子拐上了一條小路，高勇才轉頭對自從被掠上車一句話也沒說的女孩說道：
“沒想到你的身份倒是不小，這才不過半個小時，高速路上就戒嚴了。”
雖然隻是猜測，但高勇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告訴戒嚴是衝著他們來的。忽然高勇一笑，凶悍的眉眼間都透著開心。
“可憐那個蠢貨還以為你隻是個不受寵的官家姑娘。這回可真是天助我也啊！”
說著哈哈大笑起來。忽然前麵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
“哥，前麵沒路了。”
高勇止住笑，向前看了一眼。
“下車。”
說完就率先扯著女孩下了車。幾分鍾就上了路邊的一座小山。高勇抓著女孩四處看了看就把手機丟給了後麵跟上來的男子。
“傻雀，一會兒哥幹啥你就用手機錄著，不要說話，知道了不？”
被叫做傻雀的男人接過手機，憨憨的點了點頭。
高勇轉過頭來，將眼睛眯了眯，就開始動手撕女孩的衣服。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女孩此刻卻拚命的掙紮了起來，但那兩下子怎麽能阻擋的了身強力壯的高勇，不一會兒女孩白淨的脖頸就暴露在了高勇的麵前。
高勇並沒有什麽欲望，但女孩的掙紮還是讓高勇罵了聲娘。聽到高勇的罵聲，女孩的掙紮越發的厲害了起來。
忽然高勇叫了一聲，鬆開女孩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卻是高勇自己拽斷了女孩脖子上的項鏈，打到了自己的眼睛。
高勇揉了揉已經沒事了的眼睛，看向還在自己手裏的項鏈。是個用紅繩串起來的玉佩，雕了條龍，龍上缺了個角，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打自己打掉的。高勇隨手把玉佩攥在手裏，又繼續看向那個女孩。
看著地上蜷縮在一起的一團，高勇一把拽住那把長發就要把女孩拖起來，卻發現人都順著頭發拖了一米，頭卻還是沒有抬起來。
“媽的。”
高勇惱火的鬆開頭發，一腳踢到女孩的身上，又接連踹了幾腳，那一團還是縮在一起。高勇無趣的皺了皺眉頭，蹲下身去拜女孩纖細蒼白的手指。
“咯嘣”一聲，女孩的身子微微一顫，高勇笑了。又去掰另一根，一個手掰斷了兩根，高勇卻發現有點不對勁了。第一根的時候女孩還有反應，後麵幾根女孩連顫抖都沒有了一下。
皺了皺眉頭，高勇伸手向女孩的脖子摸去，過了一會兒向一旁的傻雀招了招手，示意別拍了。
傻雀放下手中的手機走了過來，悶聲問道：
“咋了，哥。”
高勇從褲兜裏掏出一包皺皺巴巴的眼，自己叼了一根給傻雀一根，點著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才說道：
“死了。”
“哦。”
傻雀聽了後愣了愣，才傻傻的應了一聲。伸手掏出火機給自己點上，視線卻沒從地上的一團雪白身上移開。
兩人抽完一根煙，高勇摸了摸還攥在手裏的玉佩，突然說道：
“埋了吧。”
聲音滄桑低啞，完全不似剛才和瘋狂。
傻雀依舊是傻傻的應了聲，就開始找個地方刨坑。
埋好了人，高勇沒有回山下的車裏，而是帶著傻雀從另一邊下了山。
山下的另一邊是光禿禿的農田，兩人走過了一大半，高勇忽然找了個田埂子坐下，傻雀看哥坐下也跟著坐下。
高勇看向傻乎乎的傻雀，伸出大手呼擼了一把弟弟的頭，問道：
“我給你的錢你都存好了麽？”
“存好了，傻雀說著就從褲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
高勇看了一眼就點點頭讓他放了起來。忽然仰躺在廣袤的大地上，看著一片藍白的天空說道：
“雀兒啊，哥累了，不想走了。你自己走吧，這兩天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風頭過了，就找個好地方娶妻生子好好過日子。隻要別忘了逢年過節的給哥少兩張紙就行了。”
誰知道傻雀一下把頭伸到了高勇眼前，說了句“我不走”，就也躺在了高勇身邊。
高勇側頭看躺在那裏都比自己長幾公分的弟弟，笑了笑，最終也隻是伸手呼擼了把弟弟的頭。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不過幾秒鍾，高勇聽見傻雀悶悶的聲音傳來。
“哥，那個聶少不是說教訓教訓就行了嘛。你咋給人家往死裏整呢？”
高勇聽到後沒回答，過了好一會才問道：
“你知道小虎是怎麽死的麽？”
小虎是高勇三歲的兒子。三年前高勇販毒，截了同城黑哥的一批貨。原本想著幹完了這筆買賣就帶著妻兒找個地方好好過日子，沒想到一回來就看見老婆抱著孩子坐在地上哭。當時黑哥就坐在家裏的沙發上，看見高勇回來還笑著拍了拍高勇的肩膀，才帶著手下人離開。然後沒兩天，高勇的妻子就跳樓自殺了。
後來高勇殺了黑哥就開始亡命天涯，傻雀一直跟著他，直到現在。
聽到高勇問，傻雀就答。
“是被黑哥殺死的。”
誰知高勇搖了搖頭，滿是恨意的說道：
“不，小虎是被聶子麟害死的！”
高勇雖做的是減壽的生意，但對鄰裏卻是和善。尤其是生了小虎以後，經常會給鄰裏的小孩糖吃，附近的小孩都很喜歡他。
小虎出事後，有一次他帶著聶子麟回家裏拿些東西，把人送走反身上樓的時候。從角落裏跑出來一個小男孩悄悄的對他說，小虎死得那天看見這個人領著別人來過他們家。小孩單純，還當做大人的給他說，那個人估計是個壞人，讓高勇裏的遠點。
高勇住的地方是個城中村，七扭八拐，如果不是有人領著的話想要找人很困難。原本高勇就在懷疑黑哥怎麽會知道自己家在哪，現在一聽小孩說，高勇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隻是一年後高勇殺了黑哥就跑路了，沒想到不久前居然會接到聶子麟的電話。那個時候他們原本已經安定了下來，甚至哥倆還開了個饅頭鋪子。隻是一接到聶子麟的電話，高勇就放下手中的一切往京城趕。原本高勇並不想把傻雀牽扯進來，所以讓他留下看鋪子，但傻雀哪裏肯聽，一定要跟著哥哥。於是兄弟兩個人就千裏迢迢的來到了京城。
聽完高勇的話，原本躺在那裏的傻雀一下子蹦了起來。
“媽的，我去殺了聶子麟那個孫子！”
說這話是的傻雀殺氣騰騰，那裏還有剛才的傻相。這是人命理淌出來的狠厲。
哪知高勇隻是坐起了身搖了搖頭，看著那座小山說道：
“我們今天動了這姑娘，聶子麟的日子不會好過。這姑娘一看就是個家世響當當的，失蹤半個小時就能讓人鎖了高速，你覺得這樣的家世，那姑娘的家人可能放過找人動手的聶子麟麽。”
高勇聽著那座山上隱隱傳來的**，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說道：
“我們隻能讓聶子麟死，但是那個姑娘卻可以讓聶子麟感到痛苦。”
感到那座山上的動靜越來越大，高勇看了看高壯的傻雀，苦笑著說：
“傻雀呦，他們不會放過聶子麟，更不會放過我們的。你說你怎麽就這麽傻非要跟著我呢？”
傻雀傻傻的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哥救了我，還給我飯吃。”
傻雀的媽是個傻子，爸是個瘋子。就是瘋子還敢賭錢，輸掉了兒子。賭場的人要打殘傻雀讓去要飯。高勇看不下去還了才幾千塊錢的賭債要下了傻雀。從此十來歲的傻雀就一直跟在了高勇身邊。
想到這些，高勇招招手讓傻雀蹲下，伸手呼擼傻雀一頭毛茸茸的卷毛，笑著說道：
“傻雀下輩子給哥當親弟弟吧。哥從小養著你，從小養到大，大了在給我傻雀娶個漂亮媳婦，再生個漂亮兒子，兒子長大了，再娶個媳婦……”
兄弟兩個說著就哈哈大笑起來，高勇一把拉過傻雀，把弟弟整個抱在懷裏，聽著人聲和狗叫聲卻來越近，對著傻雀輕聲說道：
“雀啊，最後聽哥一次，他們問啥就照實說，不要往自己身上攬知道不。就你這笨腦子，越往自己身上攬，到了哥這兒，哥就越慘知道了不。”
傻雀不知道這是個啥道理，但是聽到哥說，他一攬事哥就慘了。也隻能悄悄放下原本的想法。
扒開傻雀的腦袋看見傻小子一臉的委屈，高勇就知道這傻蛋把自己的話放在了心上，於是笑著呼擼傻雀的腦袋，終於放下心來。
很快當兵的就圍了上來，一片混亂中高勇被狠狠地壓在了地上，看著好像很高的天空，高勇好像看到了兒子稚嫩的小臉，還有妻子，那個話不多的女人，靦腆的笑容。
兩個月後，高勇瞎了一隻眼，斷了一條胳膊一條腿，和同樣斷了一條腿的聶子麟住到了同一間牢房。
見麵的第一天，高勇就對著縮在牆角的聶子麟笑的燦爛。
感謝他還沒死，感謝自己還活著，未來的日子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