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是冷凍還是燃燒

班還照常,但人人自危,除了親人彼此之間不再接觸,都怕對方是傳染源,街邊的很多店鋪都關了‘門’,即使店主不怕顧客還怕,所有的生意都蕭條得很,隻有‘藥’店和醫院。

‘藥’店裏的三層口罩被搶奪一空,後來連普通口罩也斷了貨,還有板藍根衝劑,家裏有小孩的都備上好多,天天給孩子喂,導致有些孩子長達後一聽板藍根撒‘腿’就跑,其實那東西不苦,還有點甜,但每天喝一大碗連喝三四個月別說孩子,大人也受不了。 ”

此外像礦泉水、方便麵更是必備食品,百裏慧一箱箱地往柳巷的新房搬,高陽走後為了方便她從柳巷手裏要了鑰匙,現在她更不去台裏了,每天帶著大口罩在網站上班,由於前期人少報名又延長了一個月,現在可好,每天的報名人數都不下百人,因為隻要出現一例疑似“非典”患者,單位的所有人員都會被隔離在家,這“非典”的症狀和感冒沒什麽兩樣,隻是高燒不退,所以醫院也爆滿。

電視台要不是工作‘性’質特殊也早放假了,記者們全部被撒了出去,隻要哪有一絲傳聞立刻要趕到現場,這是省裏的命令也是新聞從業人員的責任,既要讓老百姓知道真相也要使社會力求穩定,不至於恐慌。

其餘的工作都處於停滯的狀態,隻有新聞每天不間斷地播出和重播,電視台的播出時間也不再固定,要是今天疫情沒什麽發展可能就播兩個小時,明天要是形勢緊張全天不斷,人們的工作秩序完全被打‘亂’,一切圍著“非典”轉。

進到五月中旬,全國的形式愈發嚴峻起來,國務院下了“禁止大型集會、展覽、演出等”的命令,北京的大中小學開始放假,《非誠勿擾》停播,《快樂大本營》停播,所有的綜藝節目幾乎全部自動停播,剛剛成立不久的“盛東衛視綜藝策劃小組”傳回了第一個情報:四大聯盟聘請的劉瀾江、金喜俊、祁禎祥、李斯特全部回國和回港,‘超級‘女’聲’擱淺,暫時都不會構成任何威脅。

唯一可以進行的就是《中國麥霸》,羅景坤沒牽扯柳巷的任何‘精’力,讓他全力做好這項工作。

台裏不牽扯柳巷劇組那邊卻讓他提心吊膽,一會兒說拍不了了一會兒又說警報解除了,有時一天要鬧騰個三四回,進度也受到了嚴重的影響,這是在大邑縣,要是在成都也早就打道回府了,但饒是這樣也沒堅持多長時間,五月二十號,又是一年的“五二零”,《暗算》劇組就地解散,各自回家,什麽時候接著拍再定。

高陽、高歡回來了,田思思也跟著回來了,這都沒什麽稀奇,但還有一個人也是一起回來的,事先柳巷沒聽到一點風聲,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這事太匪夷所思了。

陳佳寧,她居然和三‘女’一起回到了盛陽。

高歡學校那邊請了兩個月的假,暫時也不用回去上課,自然和高陽住到了一起,陳佳寧則住到了田思思家,等都安頓好後柳巷才把田思思喊過來,問三‘女’是怎麽回事?

“沒怎麽,我看她‘挺’可憐的,就把她帶回來了,不住你這也不‘花’你的錢,你‘操’這心幹什麽?”田思思白了柳巷一眼,說道。

“可憐?怎麽可憐了?”柳巷問,陳佳寧家裏經營著兩個飯店,怎麽的也不至於餓著凍著吧,怎麽就可憐了?

田思思不答,高陽講了一遍,再加上高歡的補充,柳巷這才‘弄’明白是怎麽回事。

關於“非典”的謠傳很多,最初說是廣東那邊吃野味吃出來的,陳佳寧家的另一個飯店也經營一些野味,也不知道是趕巧還是怎麽的,一個客人在回去後發起了高燒,醫院說是“疑似非典”,結果兩個飯店都遭到查抄,調查來調查去也確定不了,人雖沒事飯店卻給攪黃了,陳佳寧的媽一氣之下也住了院,這時當初因為陳佳寧和她離婚的陳佳寧的繼父回來了,噓寒問暖的,並表示想複婚,陳佳寧的媽感動之下答應了,出院後也沒重新登記,就住到了一起。

陳佳寧本來也不反對,媽很累,她也心疼,覺得這樣也‘挺’好,男人誰能不犯錯,隻要回頭就好,但她的這個繼父此番回來卻心神大變,隻要陳佳寧的媽不在他就挑逗和勾引陳佳寧,有幾次差點使用暴力,陳佳寧忍無可忍但又不想說出真相,給媽留了一封信後離家出走,但去哪裏?於是她想到了《暗算》劇組。

要不是“非典”,劇組的到來會成為大邑縣的最大新聞,麥家在劇組進川後也和柳雲龍取得了聯係,並且趕到了大邑縣,成都的媒體也進行了報道,加上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柳巷打人事件”,陳佳寧知道劇組到了四川,她實在沒地方可去,左想右想還是去了大邑縣。

首先見到陳佳寧的是田思思,初見她時田思思也是一驚,問她幹什麽來了,陳佳寧這麽一哭訴田思思的心頓時軟了下來,她覺得陳佳寧和自己是差不多的人,都是遊走在柳巷邊緣的‘女’人,於是也沒和高陽和高歡商議,把陳佳寧安頓了下來。

等高陽和高歡知道事情已經這樣了,而且田思思說不能告訴柳巷,告訴他的話他更為難,高陽和高歡一想也是,等回去再說吧,但總不能連人家媽都不告訴,於是仨人特意‘抽’出半天時間和陳佳寧回了趟成都和她媽說了此事,陳佳寧的媽長歎一聲,說隻要‘女’兒能過好就行。

時隔不到三年,陳佳寧又回來了,走時十七,現在已經是二十歲的大姑娘了。

聽完柳巷很感謝田思思,瞧了她一眼。

“你過去和她說說話,我一會回去。”田思思說。

柳巷又瞧了高陽和高歡一眼,見倆人都沒說話,心道愛咋咋地吧,反正已經夠‘亂’的了,再‘亂’也就這樣了。

柳巷剛一進‘門’陳佳寧就把他抱住了,一邊哭著一邊說:“我現在無家可歸了,你要是收留我我就在這,不收留我我就走,天涯海角你就別管了,生死也不用你管。”

哪能不管,當初冒那麽大的風險都管了,何況是現在,柳巷逗笑道:“我還以為你還錢來了呢,原來不是,早知道那天在飯店我就讓你還錢好了,你說話也不算數,連單都沒給我免。”

那天陳佳寧差不多都傻了,哪還記得當初說的還錢和免單的事,知道柳巷是想讓她寬心,用玩笑代替他想說的話,於是嗔道:“那我明天賣身去,還你錢。”

柳巷就怕這個,不是賣身就是死的,要不就是出家,好像隻有何嫣沒說過這個,歎了一聲他說:“都二十了還說小姑娘的話,錢不用還了,我養你。”

“真的?”陳佳寧破涕為笑。

“你暫時先和你思思姐住這,以後再說以後的,你要是想簽約我給你聯係聯係公司,不想簽的話在劇組或者你高陽姐的網站都可以做點事,不用我養,你自己也能養活自己。”

見柳巷話又拉了回來陳佳寧說:“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她們容我我就待在這,不容我你再給我想別的辦法,我都聽你的。”

“她們?你指的是誰?”柳巷覺得陳佳寧好像知道了什麽。

“思思姐都和我說了,所有的事,我也告訴她了。”陳佳寧小聲說道,她怕柳巷不高興。

還真是這麽回事,怪不得田思思對自己沒有好臉子,她應該不是因為陳佳寧,是怪自己薄情,薄不薄情的兩說,外人看自己就是個‘花’‘花’公子,這回好,那邊兩個這邊兩個,人數上勢均力敵,以後更會好看。

見柳巷並沒有怪她陳佳寧怯生生地說:“我要是錯了你就罵我,打我也行,就別攆我,也別不搭理我,你那天走後我哭了一夜,眼睛都腫了。”

我見猶憐,柳巷隻能是這麽形容陳佳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是個和尚,這輩子才讓自己遇到這些想拒絕都拒絕不了的‘女’人,高家姐妹青梅竹馬,世‘交’無猜,這種感情長在了骨子裏,你摳都摳不掉,何嫣是自己工作後第一個產生感覺的‘女’人,很默契,至今也沒挑明卻差點有了實質,田思思單純得讓自己想拒絕都說不出口,她的無理也都是自己願意承受的,而陳佳寧,你還能說什麽,她在自己麵前卑微得不能再卑微,要是再傷她自己已經不能算是個人了。

這五個‘女’人,自己都喜歡,高陽就像妻子,高歡猶如戀人,何嫣像情人,田思思像自己疼愛的任‘性’的妹妹,陳佳寧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真是舍棄哪個都心疼。

理想與現實再一次較量,夜深人靜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是現實占據上風,但隻要見到她們現實就會被理想取代,柳巷在冰與火的中間跳著不知名的舞蹈,一半被冷凍,一半被燒烤。

念大學的時候,柳巷曾經看過一本小說,王朔寫的,叫《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當時看不懂,也不知道為什麽取這個名字,現在他有些明白了,人的生活大多是這樣,不是理想被現實磨滅就是現實被理想吞噬,前一個的結果,是冷凍,後一個的結果,是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