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鳴眼中的擔憂太過明顯,簡華恨得牙癢癢,尤為後悔相信了武鳴的鬼話,讓春華成為簡幼之的送親婢女。
才叫文武百官看到如此窩心之事。
武鳴終究忌諱著簡華,心裏饒是像貓抓一般難受,卻不敢再踏上前去保護自己心尖上的人。
與此同時,馬車一陣晃動,隻見馬車被人從內部劈開,窗戶這麵轟然倒下,而春華狼狽地跪趴在馬車上,在與武鳴對視之時,屁股處被簡幼之踹了一腳,整個人直接臉朝地而下。
塵土飛揚,春華那我見尤憐的小臉掛了彩。
簡幼之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春華,“這才是本小主踹的。”
這一番變故頓時讓簡華心生痛快,若不是端著長公主的架子,她恨不得拍手叫好。
“好了,既然是誤會,那還是由春華服侍在幼之身旁吧,這丫頭倒是機靈得很,還知道給自己找靠山呢!”簡華說罷,犀利的目光似有似無地瞟向春華。
簡幼之抿了抿唇,看了眼被她推開的車木架,“姑母,馬車壞了!”
“重新換一輛馬車便是!”
在修理馬車的時候,武鳴一顆心都落在了春華的身上,簡華無奈,拉著簡幼之走到一旁,“為何阿赫沒來?”
簡幼之聞言,趕緊笑了笑,對著簡華開玩笑道,“您別看阿赫同意我去滄豈國,昨夜得知我在今日啟程,他哭得那叫鬼哭狼嚎,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在哭喪呢。”
“胡說!”簡華做出噤聲的姿勢,簡幼之又抿唇笑了笑,“姑母,現在宮中隻有你是阿赫的親人了,所以我希望……”
簡幼之話未說完,簡華就立即開腔道,“傻丫頭,我會護好阿赫的,隻是此去路途遙遠,春華又與我不對付,怕她對你不利,所以在途中若是方便,大可以弄死她!”
簡華說得輕描淡寫。
簡幼之並未直接答應,反而是用正經的話語道,“幼之命運多舛,春華跟著難免會被殃及,即便春華安然去了滄豈,我也會叫她留在滄豈,絕不歸來的。”
“那個親王的世子是藥罐子,還有一點瘋病。”簡華突如其然的一句話叫簡幼之神情微動,她前陣子有讓簡君赫幫忙查過魏應的具體情況,因為簡幼之不信武鳴會大發善心,她當初的估量是,這輩子的魏鈺怕是個紈絝子弟。
可偏生簡君赫能力有限,又或者武鳴刻意隱瞞,反正魏應的情況,簡幼之是一無所知。
“瘋病?”簡幼之呢喃。
簡華點頭,與簡幼之對視,“左右是個病,你小時不是跟著你大姐夫學了一些醫術,對付一個病人應該不在話下。”
“姑母真是看得起侄女!”
簡幼之確實跟著大公主的駙馬學過一些醫術,可都是皮毛,對於醫術她還真不敢托大。
簡華聽簡幼之這般回答她,麵上有些尷尬,朝馬車處看了眼,趕忙道,“馬車已經換好了,你啟程吧。”
“幼之告辭!”
簡幼之重新上了馬車,這次春華識相很多,坐在角落不敢動彈,簡幼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再次從荷包裏取出平安符,“不想死得太快,把平安符帶上。”
“我不想跟著你!”春華任性道,她寧願成為攝政王的情婦,也不想成為一個倒黴悲催公主的婢女。
“不想跟著我?你以為我姑母是吃素的?你現在下馬車,本小主保證你現在就死在原地!”簡幼之說完,又從腰間解下員外送的銀兩荷包,將碎銀倒出,果然,又碎成渣渣了。
“盤纏……”春華驚呼,為何員外送的銀兩變作粉碎了?
簡幼之沒理會春華的驚呼,隻是重新將變成粉末的銀子裝進荷包裏,果然,但凡是銀子,銀票的東西,她都觸碰不得,一旦觸碰,便會變作粉末。
銀兩還好,變成粉末找個匠人重新化一化打作一件物舍便可。
若是銀票,簡幼之簡直是哭都沒地方哭。
“你有銀子吧?”簡幼之一雙明眸看向春華,“這一路上的留宿就靠你的銀兩了。”
“憑什麽?”春華趕緊捂住自己的錢袋。
“憑你不會願意陪著我露宿山野,還有這個!”簡幼之邊說,邊握起了拳頭,“本小主的拳頭打出去會讓你痛到懷疑人生。”
春華委實覺得憋屈,恨不得再跳一次馬車,但她又怕再被簡幼之抓住,打一頓,踹一腳。
“公主,您這是用權勢和武力壓人?”春華終於軟下了性子。
“記住,本小主從來不屑用權勢和武力壓人。”簡幼之說罷,朝春華看了眼,“想保住你的小命就好好跟著我,說不準我還能護著你一點。”
從森褚國到滄豈國,整整用了三個多月,春華經曆了人生最生不如死的時刻。
什麽山匪、山崩、大雪封路都是小事,最難的是,眼見滄豈國近在眼前了,還能遇見兩波刺客,簡幼之為了護住春華,還受了點不小的傷,好在傷勢不大,尋個赤腳醫生,也能瞧明白。
“公主,我們……”春華已然瘦了一大圈,簡幼之更是渾身髒兮兮的,猶如乞丐。
“別想著回森褚,咱遇見的兩波殺手,怕都是森褚國的。”簡幼之在打鬥過程中無意間掀開了殺手的黑麵巾,發現正是鄰國有名的殺手組織,那個小國正是森褚國曾經收複的。
怕是和武鳴勾搭上了,來斬殺她的。
還有一波殺手看似是幫著她們的,實際上有幾人直接略過她衝向了春華,如果簡幼之猜得沒錯,應該是簡華和武鳴鬧掰了,一個來殺她,一個來殺春華的。
簡幼之同情地看了一眼春華,“前麵就是滄豈國了,你大可以以乞兒的身份進城,不用跟著我。”
“你在趕我走?”春華雖然時不時看簡幼之不順眼,但她也知道好幾次都簡幼之救了她的小命。
她突然想好好看一看,簡幼之到底能倒黴到什麽程度。
“嗯,可以這麽認為!”簡幼之麵無表情地回答,目測離滄豈國的城門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她現在身無分文,衣裳還破破爛爛的,怕是沒那麽好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