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感覺到他的一隻手還搭在她彎曲的腰上麵,灼熱的溫度貼合她的皮膚,被她意識過來那塊皮膚立刻跟著灼燒起來。
“慕文麒……”陳子沫嘴唇微啟,吐出三個字卻沒有丁點聲音,那般眷戀的看著他。
這樣毫無防備沒有憂傷絕望的他,她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過了?
原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陳子沫眼眶一酸,差點又要落出淚水來,被狠狠壓抑了回去連忙伸手小心翼翼將他手掌扳開。
如果不趁著現在這個時間快點走開,等他醒過來知道再一次跟她怎麽樣了……
她居然不敢再去想那是什麽樣的後果!
“不要走!”她還沒有忍住雙腿的酸軟站起身來,垂在身後的手腕已經被一個溫暖的手掌大力抓住,狠狠一把重新將她拽回了他的懷抱當中。
陳子沫背脊撞在溫和的胸膛當中,被他閉著眼睛抱得緊緊的,溫潤的聲音一點也不像那凶悍的男人,居然還帶著笑意輕聲問她:“怎麽來了又要走?留下來!”
陳子沫渾身堅硬,修長的雙腿什麽都沒穿,折疊跪在舒適的被褥上,卻讓她尷尬得恨不得找東西立刻包裹起來。
見她沒有說話的意思,慕文麒又是一聲輕笑:“允兒,為什麽不答應我呢?”
王允兒!
陳子沫以為他真醒過來已經回到了現實當中,沒想到她還是那個女子的替身。
莫名其妙,成為她悲哀的替身!
酸楚的笑容蒼白的綻放在女子臉上,美輪美奐,卻沒有一點生命力。
再次揭開他的手臂,並動作迅速的卷了一條床單在自己身上,昨天晚上上的衣服已經不知道落去了什麽地方,即使還找得到,大概也不能再穿了,那清脆的聲音,她不相信衣服可能還沒有壞掉!
溫潤光滑的身體睜開了他的手腕的那一刻,慕文麒已經覺察到了有什麽地方不對勁,溫潤的目光緩緩張開,因為房間裏麵隻是開著一盞光線柔和的台燈,所以燈光並不會刺眼,更不會讓人渾身不自在。
但掙脫他後已經跳到地上的女人!
慕文麒狠狠咽了口口水,然後心髒如鼓槌在敲打,空洞的聲音漸漸蔓延開。
他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在問她:“為什麽會是你?”
很明顯的,女人的身子狠狠僵硬了一下,隨後又端端的站立在地麵上的地毯上,深深的毛絨已經快淹掉她整個腳背,軟軟的裏麵容納的那一絲白皙,清澈優美。
身上的毯子被她卷得很緊,像是攥著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無話可說,隻能長長久久的沉默。
慕文麒怒氣也瘋狂的噴張,從陳子沫身後猛地一把揪住了她長黑的秀發,毫不憐惜的拉過她的腦袋,扯得她頭皮酸麻,痛苦的想要尖叫。
“說!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慕文麒快要噴出火來了,呼吸一聲比一聲急促,狠戾的眸子,密不透風的都是滿滿當當的恨意。
陳子沫眼眶大顆大顆流出的眼淚都快將巴掌大的小臉蛋鋪滿來,但是慕文麒的力道根本沒有鬆開,她想伸手掙脫他的鉗製,但身上的毯子沒有落腳的地方。
“快點說!”慕文麒怒火越來越蓬勃,見她不說,手上更是用力的拉扯。
長長的發與腦袋之間,頭皮已經被扯起了一個弧度,仿佛隨時會被揭下來。
陳子沫嘴中終於忍不住吐出兩聲細細的淺吟,臉色更是倏地蒼白如紙,心髒緊縮,跳動的速度比什麽時候都快。
出院的那一刻,蘇崇千叮嚀萬囑咐,現在能讓她出院都是他的不是,千萬不能在外麵出任何事情,要好好保護自己。
蘇崇算是她慢慢認識的朋友嗎?陳子沫幡然淚下,慕文麒侮辱她的時候沒有解釋過,他恨她在外麵勾搭男人的時候更沒有解釋過。
蘇崇卻是最願意幫她的那一人,不關乎男女之情,隻是單純的朋友之間。
“慕文麒……”為了抵製疼痛,陳子沫緩緩啟唇,先前被狠狠咬住的下唇,已經泛開了一排整整齊齊的牙齒印,鮮血淋漓,格外觸目驚心。
“陳子沫,你這是找死!害死允兒的時候我留你一條生路,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女人!”慕文麒也是心疼得不得了,怎麽知道她會主動爬上他的床,還裝作王允兒的樣子勾搭他的歡欣。
他為什麽就看錯了這一人?
都這麽多年時間了!
陳子沫渾身僵硬,眼底的血絲好像在突然之間都多了不少,在慕文麒大力的拉扯下絕望的仰著腦袋望著天花板。
現在不管慕文麒說什麽,她都已經沒有反抗的力氣了。
如果昨天晚上她真的很堅決,一個醉酒的男人,哪裏會絕對的跟她怎麽樣?
結果的發生隻能說也是她自己願意的,兩廂情願,現在又能怪誰?
慕文麒不悅的勾唇,譏諷一直不開口的陳子沫:“現在啞巴了嗎?是不是想著要快點脫離我去找我爸媽了?找他們給你撐腰,把我怎麽對你的變本加厲的說給他們聽?”
陳子沫驀的睜大了雙眼,想轉過腦袋麵對慕文麒,被他手上的力道一提,美麗的麵孔立刻被拉扯而充血,紅潤得邪肆。
“還要找死嗎?”語氣驀的輕描淡寫,手上的力道卻猛地分向兩邊,陳子沫的腦袋瞬間好像被拉扯向兩個不同的方向,差點把她痛岔氣。
他太過冷酷,冷意瞬間寒透了從前所有回憶。
美麗隻是暫時的,陳子沫一個字也吐不出口,隻能緩緩的想,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點。
她死了,或者活著。
以後定然要離他遠遠的,相看兩生厭,他們已經遠遠不止於此,慕文麒看見她的時候恨不得痛快的給她一刀,讓她徹底滾出他跟王允兒的世界;而她,根本沒有人能理會她的痛苦。
昏厥之前,陳子沫恍惚想起韓雨婷前兩天在病房裏麵跟她說的話,要她趕快跟慕文麒生一個寶寶,往後的日子,總會幸福的多。
但是,她還能再堅持下去嗎?
昏濁的腦袋越來越沉重,頭皮上撕裂的痛苦雖然難以讓人忍受,但陳子沫,已經徹底堅持不過撕心裂肺的痛苦,支撐著身體的力量猛然消失。
在慕文麒殺人的視線中,隻剩下自己提著她頭皮還支撐著她人站在地上,卻已經彎倒了身軀。
眼底一絲駭光閃過,手上的力道驀的鬆開。
“嘭!”隨著一聲悶響,陳子沫裹著潔白毯子的身體,已經徹底摔到了地上。
恨著陳子沫的慕文麒,最樂意看見的結果不就是這樣的嗎?但臉色突然間如風雲變幻一樣猛烈變化的他,兩隻眼睛死死盯著自己揪住她頭發那隻手,又是什麽意思?
看見她倒在地上毫無生氣,居然比他自己昏厥了痛苦了還要難受,好像把心髒一寸一寸淩遲,剜心之痛!
“陳子沫!”慕文麒沉黯的麵容燃起一抹恐懼,眼睛不敢去看她嬌顏上的慘白。
但是等待他的隻有房間裏麵突然的靜謐,還有自己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慕文麒心如刀絞,最終還是伸手探上她的呼吸。
陳子沫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完好無損的躺在溫軟的大**,瘦弱的身子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四周靜謐,還是昨天晚上的臥室,隻是床頭上的台燈已經關掉了,揭開了一小片的窗簾,外麵已經透進來了白皙的光線。
如果不是頭頂上還在一頓一頓的疼著,陳子沫差點要以為昨天晚上隻是一個夢,而現在,夢醒了!
一邊的床頭櫃上還擺了一條精致潔白的裙子,除此之外房間裏麵昨天晚上被扔落在地麵上的衣裳已經通通消失不見了。
微微愣了愣,陳子沫實在不清楚慕文麒這是什麽意思,是打一頓再給一顆糖吃嗎?腦袋劇痛時時提醒著她他是怎樣不歡喜她,又怎麽會叫她任性忘記了?
房間裏麵隻有男士的衣裳,陳子沫沒有多餘的遲疑,直接拿過那條裙子,既然放在這裏肯定是給她的,都這個時候了,有什麽好拒絕的。
冰冷的笑容綻放在美麗的容顏上,狹長的星眸陣陣顫動,對著鏡子轉了個圈,眼底卻驀的黯然。
她怎麽忘記了,昨天晚上他索取無度,她現在脖子上到處都是他留下來的點點痕跡,這裙子暴露得很,根本遮擋不住那些青紫的痕跡。
眉眼稍稍黯淡,眼底酸澀,但究竟沒有落下淚來,他肯在這個時候給她送衣服來,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不是嗎?
屋子裏麵實在太過於安靜,以至於陳子沫以為慕文麒早已經離開了,推開臥室門出來才看見他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指薄薄的一份報紙。
她身子怔住,不知道應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他打聲招呼,或者直接走掉。
慕文麒卻比她先一步開口,唇角的笑容邪肆,修長的手指從茶幾上撿起一隻小盒子,然後冷笑道:“吃了這個!”
陳子沫一愣,黛眉輕輕蹙起,接過了慕文麒手中的小紙盒然後目光挪上去。
漸漸的……
陳子沫忍不住嗤笑:“文麒,你就這麽害怕我會懷上你的孩子嗎?”他這樣一個男人,居然親自拿了避孕藥在這裏等著她。
慕文麒黑著臉一句話不說,隻是注視著她手中的藥盒。
陳子沫緩緩點頭,自嘲的笑:“我知道了,馬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