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經過青山峽向北,分了一條支流向東,向東一百五十裏左右,有一個舊城叫富平城,是當年秦朝北部都尉的治所,城並不大,但是很堅固,白羊王看中了這個城池的堅固,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另一窟。城裏有充足的糧食,隻要進了富平城,就算有大軍圍城,他也可以有信心守住城池。為了增加守城的把握,他讓五千人守城,一萬兩千騎兵安排在城外,互相呼應,要讓共尉就算運氣好找到了富平城,也不敢放手攻城。

白羊王還有另外一個心思,他被西楚軍打了個措手不及,死了一萬多人,還把無數的牛羊和部眾都丟了,如果就這麽逃了,豈不是丟盡了麵子?再說了,河北是冒頓的牧場,冒頓怎麽會讓他過河?這麽好的牧場丟了,以後到哪裏去找?

白羊王要把這塊牧場搶回來,要不然,他在匈奴也沒有了安生立命的地方,以後隻能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

他清點了自己的人馬,信心倍增,他手下還有一萬七千多人,和共尉相差無已。更讓他有信心的是,青山峽無城可守,共尉不可能在那裏固守,他一定會帶著戰利品後撤到長城以南,這一千多裏的路程,要走十來天,這十來天裏,都是他攻擊的時機。

白羊王有信心,在草原上,沒有人能比匈奴人的騎兵更適合作戰。共尉戰勝他,是鑽了他的空子,現在,他要把這個汙辱加倍的還給共尉。

隻是白羊王一直想不通,斥候三天前還說共尉在長城以南的,怎麽三天以後共尉就到了青山峽,難道西楚人現在也和匈奴人一樣全是騎兵,而且能在馬背上生活?那他們的糧草又是如何解決的?

白羊王百思不得其解,他派出斥候去打聽共尉的消息,務必要把他們突然出現在青山峽的原因給搞清楚。天從人願,斥候還沒有回來,倒是有逃兵送來了白羊王想知道的答案。幾個逃兵趁著西楚人不注意的時候,從俘虜營裏逃出來了。他們在俘虜營裏,聽到了一些隱約的消息。

據說,冒頓和西楚人有不可見人的交易,他在使命完成之後,又呆在涇陽好些天,特地和西楚王共尉見了麵,見完麵之後,他就匆匆的回了匈奴。

白羊王估算了一下時間,立刻勃然大怒,冒頓留開涇陽不到兩天,共尉就起兵偷襲他白羊王,而且一擊而中,一點彎路都沒走,這能說明什麽問題?肯定是冒頓那個狗東西把情況全部告訴了共尉。他想幹什麽,白羊王一清二楚,冒頓這個太子保不住了,他要搶先鏟除那些可能會妨礙他奪權的人,比如象他白羊王,以及樓煩王和休屠王,他們三個最富有,實力最強大,又都和現任單於頭曼合得來,冒頓要奪權,最顧忌的就是他們三個。

白羊王越想越氣,立刻派人給樓煩王送口信,一方麵提醒他注意別被冒頓賣了,一方麵請他出兵,幫他收拾共尉。為了讓樓煩王動心,白羊王挑了一個能說會道的人,把隻是自己猜測的話說得十分肯定,就仿佛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了一般。

送信的人派走了,但是白羊王沒能看到樓煩王的回信,因為第三天富平就被共尉包圍了。

共尉神奇的出現在富平城下,讓白羊王更加相信自己被冒頓賣了,他一麵破口大罵,一麵派人到頭曼單於那兒去告狀,把聽到的消息添油加醋的又渲染了一通。白羊王相信,頭曼單於一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親自來救援他。而他,也有足夠的信心守到援兵的到來。

白羊王又一次失算了。

共尉包圍富平的第四天,翼侯章邯和柱國桓齮帶著七萬步騎趕到,加上共尉的人馬,總共十萬大軍,將富平城團團圍住。看著層層迭迭的西楚軍大營,白羊王欲哭無淚。

在匈奴人看來堅固的富平城,在西楚軍的眼裏簡直不值一提,和宛城、陳縣這樣的城池比起來,富平城和土包差不了太多,對付匈奴人這樣以騎兵為主的野蠻人還行,對付以攻城和守城起家的章邯、桓齮等人,富平城根本就提不上嘴。共尉安排四萬騎兵阻擊可能來援的匈奴人,剩下的六萬步卒攻城,富平城地處邊疆,沒有北門,隻有東西南三門,呂釋之、章邯、桓齮三人各負責一門。

以虎豹騎和驃騎營為主力的西楚騎兵搶先發動了攻擊,白羊王留在城外的一萬多騎兵被他們打得抱頭鼠竄,損失慘重,再也顧不上被困在富平城裏的白羊王,灰溜溜的逃得無影無蹤。緊接著,西楚軍步卒開始了猛攻。

呂釋之是正在興頭上,精神百倍,桓齮是很久不打仗了,這次終於有機會過癮,開心得摩拳擦掌,而章邯是新降,正急著要立功報效西楚王,三個人都不甘落後,不用共尉動員,就帶著各自的人馬對富平城發動了潮水般的攻擊。匈奴人不善守城,在西楚軍的攻擊麵前,他們拙於應付,很快就險象環生。

共尉沒有動手,他站在戰場外,看著喊殺聲震天的富平城,和剛剛退下來的強弩將軍周勃聊天。

“你們家二小子快滿月了吧?”

“多謝大王關心,這次出發之前剛辦的酒。”周勃眼紅的看著正在前方廝殺的將士,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他和灌嬰是好朋友,兩人都名列十將軍,官職相差不大,食邑也很接近,但是這次灌嬰立了功,回去之後大概又要增食邑,以灌嬰的脾氣,肯定又會自以為高人一等。周勃最不喜歡的就是灌嬰那副小人得誌的樣子,他希望這次能有機會斬首立功,和灌嬰不要相差太多,如果能先登,那當然更好了,說不定有可能超過灌嬰。

“想好叫什麽名字了沒?”共尉笑眯眯的問道。

“叫亞夫。”周勃幹笑了兩聲,絞盡腦汁的想著主意,怎麽樣才能讓共尉同意他參與到攻城戰鬥中去。強弩營一直擔任掩護作用,很少有機會進行短兵搏擊,斬首立功的機會不多。

“你們家大小子叫什麽名字?”共尉眉毛一跳,繼續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

“叫勝之。”周勃嘿嘿的憨笑了一聲:“就圖個吉利,希望能多打勝仗,立功報效大王。”

共尉隨意看了一眼周勃,卻見他的眼光出奇的熱烈,有點像財迷看到了珍寶,又看是癡情漢看到了夢中情人,不免有些意外,轉念一想,又明白了,他看看富平城,又看看周勃:“想去攻城?”

“啊?啊!”周勃連連點頭:“我想帶親衛營去助呂柱國一臂之力。”

共尉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想了想,揮揮手道:“去吧,注意安全。”

“喏。”周勃興奮得聲音都變了,二話不說,帶著親衛營朝戰場飛奔。他是強弩將軍,手下有強弩營五千,和其他的部隊中的強弩營不同,他是從屬於禁衛軍係統的,與虎豹騎、陷陣營一樣,都是共尉的親信人馬,也是西楚軍中戰力最強的部隊。因為呂釋之要對付匈奴人,強弩營能發揮最大的作用,共尉才把他暫屬呂釋之管轄。

看著飛奔而去的周勃,一直不怎麽說話的陷陣將軍田錦江輕輕的哼了一聲,有些不屑。共尉回頭看了他一眼,招招手:“老田,過來。”

田錦江大步走到共尉麵前,躬身施禮:“大王。”

“你好象不怎麽喜歡周勃?”共尉輕聲笑著問道。田錦江一愣,黑臉隨即紅了。他沒想到自己站那麽遠哼了一聲,居然也被共尉聽到了。他確實不喜歡周勃,周勃外表憨厚,不怎麽說話,其實這個人嘴很壞,喜歡在背後說人壞話,田錦江最不喜歡他這一點。可是他不想在共尉麵前說周勃的不是,猶豫了一下,回道:“臣隻是和周將軍來往不多而已,倒也談不是喜歡與否。”

共尉點點頭,沒有再說。他對周勃的印象最近也有些改變,原因是周勃曾經在他麵前詆毀陳平。

陳平一直在鹹陽為間,他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他在共尉身邊出現之後,很多人並不知道他的來曆,隻是從他受共尉的器重上估計到他是共尉的親信。但是周勃和灌嬰這樣的粗人不知道,他們以為陳平就是個外來戶,是剛投入共尉門下的,見他一下子就這麽受共尉待見,他們心裏都不舒服。灌嬰是個直腸子,他直接在共尉麵前發了一通牢騷,被共尉罵了兩句,沒敢再吱聲,灰頭土臉的跑了。周勃則陰險得多,他沒有直接說陳平的不是,隻是隱晦的對共尉說,陳平以前盜嫂,而且還收人賄賂,所以他很闊氣。

陳平做的事都是共尉安排的,為了能讓陳平做好事,共尉給了他一大筆錢。陳平這個人確實也不是什麽君子,多多少少有些錢是花在了自己身上,比如他的車馬,在鹹陽城裏那都是數得上號的。但是說他收人賄賂,則純屬是捕風捉影,以陳平手中掌握的資金,他還需要收賄賂嗎?

共尉對周勃的印象直線下降,但是他也知道,他身邊的這些人,沒有一個完人,道德上能拿高分的,除了孔鮒那個老夫子之外,也就是張良,但是老夫子辦不了實事,張良又從頭到尾沒有被他的王霸之氣鎮服過,他也隻能靠這些品行上都有缺陷的人辦事了。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聖則無徒,共尉現在對這句話的理解特別深刻。

共尉對周勃沒有好印象,但是他對周勃的二兒子很有印象,在他記憶中,這個叫周亞夫的孩子後來曾經挽救了漢王朝。當然了,現在已經沒有漢王朝了,周亞夫不會有這個揚名天下的機會了,但是共尉很好奇,他還會成為名將嗎?

或許會的,周勃是將軍,不出意外的話,他的兩個兒子都將子承父業,進入兵學院學習,以後帶兵打仗。農學院出來的搞農業技術,工學院出來的要搞工業研究,兵學院出來的要打仗,這個沒有什麽疑問。問題是,哪有那麽多仗好打?等周亞夫他們長大了,項羽應該早滅了,匈奴也打得差不多了,他們到哪去打仗?

共尉看著熱火朝天的戰場,思緒卻越飛越遠。田錦江見共尉出神,知道他又習慣性的開始想事情了,也不吱聲,悄悄的向後退了兩步,和虞子期默契的交換了一下眼神。虞子期輕輕的一擺手,十幾個正看著前方的戰場興奮的討論的郎中會意的閉緊了嘴巴。

忽然,前麵傳來一陣歡呼聲,共尉從出神中驚醒,舉目望去,隻見城頭的白羊王戰旗已經被砍倒,火紅的西楚戰旗迎風飄揚,一條壯漢扶著大旗,叉著腰站在城牆上,威風不可一勢。

是周勃。

周勃帶著親衛營趕到陣前,呂釋之大喜,立刻讓他帶著人衝上了最前線,這五百人的加入給了搖搖欲墜的匈奴防線致命一擊,特別是周勃手中的戰刀給了匈奴人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這柄整個西楚國不過百餘口的戰刀之犀利超出了匈奴人的想象,一個衝上去想用盾牌將周勃從城牆上擠下去的匈奴百夫長被周勃一刀就連人帶盾劈為兩半,半片身子栽到了城下,半片身子還站在城牆上,腸子等內髒流了一地,鮮血濺得周勃滿臉都是,將他本來就顯得十分猙獰的臉看起來更加可怕。

而接下來周勃幾次揮刀就斬殺了幾名匈奴人的輕鬆,徹底擊潰了匈奴人的鬥誌,這樣的武器,不是人間能有的,隻有天神才會有,這樣的人,也不是人能抵抗的。

趁著匈奴人傻眼的功夫,周勃的親衛們衝了上來,一通手弩攢射,將那些發呆的匈奴人射得象刺蝟一樣,他們號呼殺進,轉眼之間就殺到白羊王的麵前,周勃興奮得一聲怪嘯,長刀帶著凜冽的風聲,斜劈而下。白羊王剛才已經看到了周勃的凶悍,更看到了周勃手中這口長刀的驚人殺傷力,他不敢抵擋,轉身就逃,被周勃一刀劈開了背甲,劈開了一道長長的口水,血如泉湧,痛得他狂吼一聲,站不穩腳步,從牆頭上栽了下去,成了正在蜂擁登城的西楚軍的戰利品,很快就被剁成了肉醬。他的首級後來被人帶到了共尉麵前,一直在等著的那個秦女討了去,準備帶回家做尿壺。

周勃沒能砍下白羊王的腦袋,隻好砍斷了白羊王的大旗。大旗一倒,本來就是苦苦支撐的匈奴人立刻崩潰,桓齮和章邯的人馬幾乎不分先後的殺上了富平城。

富平城破,離開戰不到一個時辰。

準備趕來支援的樓煩王剛剛離開駐地不久,就得到了富平城破、白羊王戰亡,西楚十萬大軍正氣勢洶洶的向他靠攏的消息,樓煩王大驚失色,不敢怠慢,他立刻返回駐地,帶著自己的大軍向東轉移。西楚軍兵鋒太盛,以他的實力不能抵擋,他隻能一麵向東撤退,一麵給頭曼單於送出消息。與白羊王一樣,他把白羊王如此迅速的覆滅歸咎於有人向西楚提供了情報。

西楚二年十月,共尉兵臨高奴南的甘泉山,桓齮沿直道南下,沿葫蘆河直抵雕陰西五十裏的屍居山,翟王司馬欣、大將軍司馬仁慌作一團。共尉帶著大軍到他的地盤上來,當然不會是為了跟他敘敘舊。司馬欣也不是笨蛋,他當然知道項羽把自己安排在這個地方是幹什麽用的,現在共尉大軍犯境,他一方麵派人慰問,一方麵派人到河東向項佗請示。

共尉很客氣,他感謝了司馬欣的慰問,收下了司馬欣送來勞軍的禮物,然後笑眯眯的說,我不是來吞並你的,我是來打白羊王的,現在白羊王已經被我幹掉了,可是樓煩王不識時務,居然派兵去救白羊王,因此本王很不高興,轉而帶兵來剿滅樓煩王,沒想到這小子跑得倒挺快,一下子竄到河東去了。我倒是想去追他,可是一想不行啊,河東是項佗的地盤,我沒有照會霸王就自行入河東的話,有違當初的約定,不太好說話。因此呢,我打算在原先樓煩王的地盤休息休息,順便等霸王的消息,看看他能不能協調一下,由我們三家合作把樓煩王幹掉。我們都是中原人,理當通力合作對付匈奴人嘛,我想霸王一定會同意的,所以呢,我這十萬大軍的糧草,請你先借給我,等我們打完了樓煩王,我再從戰利品裏扣還給你。

司馬欣一聽到使者的回報,汗就下來了。共尉說得很輕鬆,可是他知道這裏麵殺機重重。樓煩王的實力比白羊王還利害,他有騎兵近五萬,共尉帶著十萬人來打他,他不敢硬碰硬,跑了。共尉占了他的地盤,一通打劫,樓煩王損失不小,如果共尉走了,樓煩王回到上郡,肯定要從他司馬欣的頭上把損失補回來。從這個角度說,配合共尉和項佗把樓煩王幹掉,確實是比較好的選擇,可是司馬欣也不笨,他會相信共尉僅僅是為了幹掉樓煩王來的?那桓齮駐紮西麵的屍居山又是什麽意思?他哪裏是要幹掉樓煩王,分明是要幹掉他司馬欣。隻是不想給項羽攻擊他的把柄,所以才借口這麽說的,這種既要占好處,又不給人口實的事,共尉幹得是得心應手。

司馬欣知道僅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是共尉的對手。他手下原本沒有什麽實力,最近因為關中的惠民政策,他領地裏的軍民又跑了不少,逃亡的事情天天有,開始他還抓,後來他也知道了,堵是堵不住的,不如跟共尉學,他派人到鹹陽去取經,可是取經的人還沒回來呢,共尉的大軍到了。

司馬欣不敢抵抗,但是也不敢隨便投降,既然共尉這麽說,他也就先這麽拖著,好吃好喝的供著。好在共尉也不急,居然有閑情逸誌的在上郡練起了兵,他在呂釋之等人的陪同下,沿著長城巡視了一番,那份從容,奄然這裏就是他的領地一般。可是司馬欣也不好攔他,一來是沒實力攔,二來也沒資格攔,在共尉來之前,這裏是樓煩王的領地,共尉是打跑了樓煩王搶來的,可不是從他司馬欣手上搶來的。

司馬欣發現了一個兩難的境地,共尉雖然不打他,可是共尉其實已經張開大嘴咬住了他,就等最後合口了。共尉在北,桓齮在西,韓信在南,東麵是大河,如果司馬欣不投降,他隻就有過河投靠項佗。

另外還有一個讓司馬欣坐立不安的原因,共尉的十萬大軍消耗驚人,再過幾個月,不用共尉打,司馬欣就能窮死。共尉是說借,可是司馬欣敢讓他還嗎?司馬欣急得跳腳,日夜翹足東望,等著項佗的消息。

項佗的消息終於來了,可是卻讓司馬欣大失所望。項佗說,被共尉趕過河的樓煩王現在正在河東一帶擄掠,他應付不暇,根本不可能抽身出來幫司馬欣對付共尉,你好自為之吧,能拖一天是一天,盡量爭取拖到霸王的命令,到那時候,共尉就不能不退了。

司馬欣欲哭無淚。

又熬了半個月,項羽的軍令還沒有來,司馬欣的府庫卻快見底了。他低估了共尉十萬大軍的消耗能力,不知是共尉的軍中本來就是如此,還是共尉故意整司馬欣,他向司馬欣提出的額度是十打十的配給,不帶一點虛的,十萬大軍,不談馬匹的草料,每個月人吃的糧食就要是二十萬石,可憐司馬欣的國庫本來就沒什麽存貨,這十萬人一來,和蝗蟲過境沒什麽區別,很快就將司馬欣吃成了窮光蛋。

更讓司馬欣鬱悶的是,他得到消息,共尉從白羊王那裏搶來的十萬頭牛全送回了關中,賣給那些沒牛的農夫,價格便宜得很,實在沒錢的還可以先賒著,明年用收成還。搶來的羊,共尉送了一部分回關中,留了一部分在大營裏,好好的養著,就是不吃,還假模假式的對司馬欣的使者說,羊肉真難吃,一點也不合中原人的味口。

司馬欣急眼了,他向項佗發出了最後通諜,十天之內看不到援軍,老子向共尉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