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淮郡主在下人的後院?
林展媛沒有細究為何清淮郡主會出現在下人的院子,但是顯然剛剛她一直是呆在後麵。聯想到安嬤嬤臉上的窘迫和她被人欺辱,林展媛一挑眉。
“好巧,清淮郡主居然也在這裏。”
“我正好來尋找安嬤嬤,誰料看見她被人欺辱,做自己不該做的事,便打發我的丫鬟進去詢問。”
林展媛的視線落在清淮郡主身後,雙手被束縛住的春芽身上,嘴角淡笑並不驚慌。
“不知道我丫鬟做錯了什麽,居然惹來郡主如此對待。退一萬步講,春芽是我的丫鬟,就算她做錯了什麽也該我這個主子來懲戒,不勞郡主動手。”
“哼,誰和你碰巧,我是奉太後娘娘之命來做事的。”清淮郡主不屑:“你丫鬟不長眼睛撞上來打擾我做事,我沒叫她見血已經是仁慈了。”
林展媛將手放在下巴上,環視四周,疑惑:“太後娘娘叫你來做什麽事?”
清淮郡主抓了個丫鬟,居然是林展媛的丫鬟,她心情很好,這次施舍般的朝著地上跪著的安嬤嬤抬了抬下巴。
“諾,你看見了,就是這個老婦整日不做事還磋磨下人。太後娘娘聽說了這件事,便讓我過來出手教訓一下這個刁奴。”
而安嬤嬤早在她出來的時候跪了下去,低著頭:“是,是奴婢衝撞了貴人,才引來郡主的責罰,林小姐不知緣由,還請郡主別怪林小姐。”
林展媛道:“安嬤嬤你別說話。”
清淮郡主聽了這話,笑得更加惡劣了,目光落在林展媛身上,嘖嘖道:“哎呀,難為這個刁奴居然這麽維護你,你們是什麽關係?”
“我猜猜看?安嬤嬤是吧?我記得你之前是先皇後身邊的婢女。”
對上清淮郡主的視線,安嬤嬤有些局促不安,又怕牽連到林展媛:“這和先皇後沒有關係,我和林小姐也沒關係。”
“沒關係她找你做什麽?”清淮郡主冷哼一聲。
林展媛滑不溜秋像泥鰍一樣,自己好不容易才抓住她把柄,怎麽可能因為安嬤嬤一句沒關係就輕易放手。
“剛剛你們說什麽我都是聽得一清二楚,你們想要效仿先皇後,將善堂重新辦起來。真是膽大包天啊,皇上明言禁止的東西,你們也敢動心思。”
“這件事我一定要上告皇上,請他裁奪!”
安嬤嬤又急又怕:“不可!萬萬不可!清淮郡主……”
“哦,”清淮郡主想的事,林展媛自然是知道,她直接開口打斷安嬤嬤的話,“你去告吧。”
一語既出,安嬤嬤和清華郡主都不說話了看著她。
林展媛一聳肩:“你一沒證據,而沒證人。誰都知道你我二人素來不和,鬧到皇上那裏又如何,誰知道是不是你惡意中傷我,編排出不存在的罪名給我呢?”
“你!你!”清淮郡主顯然沒想到她這麽不要臉,“誰說沒證人,她們不都是人嗎?”
林展媛目光在她身後的丫鬟上掃了一圈:“你的丫鬟自然是順著你的話說,我的丫鬟順著我,哪裏分得出來。”
聽著她的話,清淮郡主也不禁陷入思考。
“還有這刁奴!”她靈機一現,指著安嬤嬤,“她是太後娘娘宮中的人,她來指控你就是了!”
林展媛語氣中帶了譏諷:“哦~你也知道她是太後宮中的人,可以來指控我。可是你剛剛還在說我們兩個人密謀,她的話怎麽做得了數呢?”
安嬤嬤認了,林展媛必會受罰,可她也逃不過。
安嬤嬤沒必要那麽做。
“你!你無恥!”清淮郡主這次是真的氣急了,“你丫鬟還在我手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她!”
“你覺得我會在乎一個丫鬟的性命嗎?”林展媛伸手直接將跪在地上的安嬤嬤扶起來,“你要是動手就快些吧,剛好我就可以去稟明太後有人在她宮內殺生見血。”
太後禮佛,平日裏是最忌諱這些的。
饒是被太後一直疼寵,清淮郡主想到自己在太後宮中弄死林展媛的丫鬟,也一定落不了好。
她臉色微變。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真要看你們郡主鬧出人命,被太後責罰嗎?”林展媛看著清淮郡主的丫鬟,擰眉嗬斥道。
那些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選擇將春芽放開。
“不準放!都不準放!”自己丫鬟不聽自己命令就放了人,清淮郡主氣瘋了。
“可是郡主,她說得有道理。要是鬧出人命,您有太後娘娘擔保,可是皇上那邊咱們討不了好。這次出門的時候老爺吩咐,一定要仔細您不要在外麵鬧事。”丫鬟小聲解釋。
林展媛見狀,一把將跑過來的春芽往自己身後一拉:“郡主,沒別的事的話,我們就先告退了。”
她說完,也不管清淮郡主是個什麽態度,徑直帶著安嬤嬤和春芽離開。
在她身後,清淮郡主咬牙切齒,狠狠跺腳氣憤地跑去找太後了。
林展媛帶著安嬤嬤走到一處安靜沒人的地方,才停下來:“安嬤嬤,到底是怎麽回事?您怎麽惹上清淮郡主了呢?”
安嬤嬤歎了口氣:“是與我同屋的兩個老人,看不慣我每月和她們拿一樣的俸祿卻不做事,便聯合太後身邊的掌事姑姑,上告說我玩忽職守不做事。”
“正好被去太後那邊玩的清淮郡主聽見,她便自告奮勇來針對我了。”
林展媛覺得奇怪:“怎麽會這樣?你們不是一樣的工作嗎?”
“我的俸祿是先皇後臨死前吩咐內務府安排好的,我現在的職位也是先皇後安排好的,”安嬤嬤臉上帶了絲苦笑,“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心意給我帶來這樣的無妄之災,恐怕在天上也會擔心吧。”
“是我沒用,辜負了她的一片好意。”
先皇後對她身後事安排得如此事無巨細,連身邊丫鬟的俸祿職位也安排好,那她當時是懷著如何的心情去世的呢?
林展媛突然對這先皇後起了濃厚的興趣:“你是先皇後的什麽人嗎?為何她如此看重你呢?”
“我們名義上是主仆,實則我早已將她當作我的妹妹一樣看待。”安嬤嬤臉上帶了一絲笑意,隨即很快消失,再看向林展媛時,已經恢複了慈和平靜。
“你的要求,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林展媛爽快開口:“你說。”
“善堂開辦後,輜重錢財,需要經由小李子過手。他入宮前是賬房先生,一手算盤打得又快又好,看人也很準,用他準沒錯。”安嬤嬤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