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清淮郡主效仿林展媛,那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不行!要麽撤攤,要麽不撤,我一介郡主,怎麽可能去效仿區區縣主!”
“況且那隻是一群賤民,我要他們的忠心做什麽?”
嬤嬤想了想:“也不是讓您效仿忠勇侯小姐,隻是先撤一部分糧食,和那些賤民說存量不夠了。”
“我們隻要做出姿態,那些賤民就會因為害怕餓肚子,轉而湧向忠勇侯府的攤位。”
“最後遭殃的,不還是那個忠勇侯府家的小姐?”
清淮郡主聽得半信半疑:“奶娘有什麽好辦法?”
“這些郡主就不用擔心了。”嬤嬤淡淡地笑了,臉上精明一閃而過。
下人拿來膏藥,她便用指腹塗抹到清淮郡主手心,一邊揉搓一邊說話。
“郡主隻要好好等著,最後奶娘定能讓你如願以償的。”
一夜無眠。
次日,林展媛命人備了馬車,早早便進宮謝恩。
到的時候皇上說身子不適,免了她的請安。
林展媛便想起之前宣旨的李公公說的話,讓抬轎的宮人轉頭去了皇後娘娘的宮中。
去的路上,林展媛閉著眼睛,將上一世自己知曉的皇後娘娘的信息過了一遍。
如今的皇後是後立的,與太後同宗,算是太後的親侄女。
入宮多年,一無所出。
雖有太後坐鎮皇上不敢廢後,但是因為皇上的態度,後宮妃嬪對這位皇後娘娘態度多算不上好。
林展媛到的時候,宮殿外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一些美人。
見到她紛紛好奇,卻也沒有貿然上前詢問,隻是點頭微笑以示意。
等了一會,裏頭便有人來傳話讓妃嬪們進去。
林展媛跟在領路小宮女身後,走了另外一條路。
一進殿,便看見主位上坐著一位眉目端莊、身著鳳袍的美人。
左右坐著的都是些有級別的妃嬪,她認得幾個,但是不好一一拜見。
“臣女林展媛,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安!”
她剛一跪下,皇後就笑著讓她起身。
“今日在座的都是姐妹,你不必拘禮。”
她這樣說了,林展媛也不好再見禮,站起來垂首立在原處。
皇後娘娘讓人給她看座,然後才介紹起來。
“你們不認得,這是忠勇侯府家的小姐,最近賜婚給了鎮國將軍那位。”
妃嬪們紛紛誇讚起來。
皇後又對林展媛道。
“之前聽聞你在宮宴中受了驚,本該第一時間去慰問。可恨本宮身子不爽利,這麽久了才養好病。”
這是在為之前沒出麵做開脫,林展媛怎麽會怪罪一國之後,自然又是要誠惶誠恐跪下。
“娘娘折煞臣女,如何能為了臣女去折煞您鳳體呢?何況也並非娘娘安排那些刺客,若娘娘鳳體欠安,展媛心中愧不敢當。”
皇後將她拉起來:“是個知禮數的好孩子。”
“我瞧你這頭上素淨了些,不似城中那些女兒打扮。”
“瑞然,去將本宮那隻琉璃瑪瑙紅寶石的頭麵包好,賞給榮安縣主。”
林展媛連忙跪下謝恩。
“這忠勇侯府家的小姐看著也頗為膽小了些,動不動就要跪下,也不知當日是怎麽從那刺客手中逃脫。”
一道嬌俏的女聲突兀地插進來。
身穿藍色緞麵宮裝,麵若春桃、眼含秋波的美人端著茶水,輕輕吹散茶葉,不去看皇後難看的臉色。
“陛下卻因為榮安縣主的一麵之詞,罰了淑妃姐姐,真是讓人寒心。”
林展媛尋聲望去。
心中嘖了一聲,這個人她認識,是顧遷芝手下的妃嬪之一,柔嬪。
柔嬪算是後宮中比較得寵的妃嬪,因為母家勢力不高,便投身在顧遷芝的手下做事。
現在顧遷芝遇到事,她也受到牽連,一連兩日去見皇上都碰了壁。
如今便把這筆帳算在林展媛的頭上。
“柔嬪,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地!”
皇後還沒發作,另外一個妃嬪發話了。
“陛下的旨意也是你我可以置喙的?還不快和榮安縣主道歉!”
這位說話的是靜嬪,不是很得寵,算作是皇後一派。
眼看自己要被她們當做宮鬥的筏子,放在火上烤,林展媛看了眼皇後。
皇後不動聲色。
林展媛便率先笑了:“諸位娘娘莫要為了臣女生氣,臣女可不敢討要柔嬪娘娘的道歉。”
對方正要發作,林展媛又堵了回去。
“淑妃娘娘與陛下爭執,臣女本不該多嘴,隻是事關臣女清譽,還請柔嬪娘娘為臣女解惑。”
“為何陛下封號臣女,淑妃娘娘會不快?”
柔嬪差點沒脫口而出還不是你先惹了淑妃,讓她損失了一個得力幹將。
可看見林展媛似笑非笑的神情後,多年宮鬥經驗讓她閉了嘴,想了想才繼續開口說話。
“本宮也隻是聽人說,淑妃娘娘是我的好姐妹,她出事前身邊宮人正好在宮外與你起了爭執,後邊那宮人便被皇上罰入掖庭。”
“隨即淑妃又被陛下禁了足,半月不得出,我心中焦急擔憂。”
“後麵陛下旨意下發,本宮也是想岔了,才和你聯係到了一起。”
這話簡直就差指著林展媛的鼻頭罵她挑撥離間皇上和後宮妃嬪的關係。
“原來這裏麵還有這樣一層原因,竟是我不知道了。”
林展媛笑著對皇後說。
“娘娘,臣女看柔嬪娘娘也是一時心直口快。正巧臣女有個姐妹,所以最是能體會柔嬪的心情。”
“我這裏想求娘娘開恩,讓柔嬪去陪伴淑妃娘娘,也能全了她們的姐妹情深。”
她語出驚人,在座的妃嬪們都變了臉色,柔嬪更是要破口大罵起來。
揚城中誰不知林展媛和她妹妹之間的關係,更是知曉因為林展媛退親平陽侯府,轉得了鎮國將軍的求婚,讓平陽侯世子顏麵掃地。
淑妃作為平陽侯府出來的妃嬪,對這敗壞平陽侯府清譽的女子最是厭惡。
林展媛心中冷笑,這柔嬪若隻是空有美貌,便不可能在後宮盛寵這麽久。
那她之前說的那些話,便是其心可誅了。
“你!”柔嬪氣得站起來,指著林展媛的手指顫顫巍巍。
林展媛這番話,可謂是缺德又誅心。
要柔嬪去陪淑妃,那不是比殺了她還難受。
如今淑妃禁足,後宮內都知曉皇上是因為袁公公的事生氣。要是她過去相陪,豈不是讓聖上疑心她也有插手前朝的舉動?
“好了,柔嬪,你先消停些。”
就在柔嬪要氣憤開口的時候,皇後製止了她。
“說來也是你的不對,你想想你多大年紀了,還在這裏欺負一剛及笄沒多久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