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的那娘們在哪兒?到她享福的時候了!”

前邊把沈昭月帶到這裏來的兩個獄卒,大搖大擺地進了院子裏來,臉上還掛著下流的笑容。

院子裏的女人們紛紛躲了起來,其中有一個探出頭來,小聲地指了間屋子:“她藏在那間屋子裏,不肯出來。”

“識相。”獄卒誇獎了一句,隨後走向她指的那間屋子,直接推門進去了。

屋裏並無一人,兩個獄卒疑惑地朝裏走了一步,沒看見門後突然閃出一個身影,手裏捏著兩根繡花針,紮在了他們頸側。

緊接著艾竹和另外幾個女人一個合作,掰開了兩個獄卒的嘴,將兩小碗鮮紅的血水,灌進了他們嘴裏。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造反了!”

“臭娘們!喂我們喝了什麽東西!”

兩個獄卒破口大罵,沈昭月移至他們身前,靜靜等待了片刻,才注視著他們的眼睛,緩緩開口道:“你們兩個,帶我出府去找皇上,有人問起,就說是田有善的命令。”

獄卒眼裏的暴躁漸漸平息,表情平靜下來,看著沈昭月道:“好的,帶你出府去找皇上,有人問起,就說是田有善的命令。”

屋裏的女子們皆被震驚得捂住了嘴,沈昭月帶著兩個獄卒走出去,其他屋裏的女子們也都走了出來。

“你,你竟然能控製他們,你是神仙嗎?活神仙,你把我們一起帶出去吧!”

“求求你了,把我們一起帶出去吧!”

眾人圍著沈昭月哀求起來。

沈昭月無奈地搖搖頭:“我隻能控製住他們兩個,如果大家一起走,田府的護院和管家一定會起疑心,到時候連我也走不掉,就更沒人能救你們了,相信我,等我見到皇上,不僅能放你們出來,還能讓你們和你們的丈夫,其他的家人都團聚,他們都在外麵等你們。”

“可是你隻有一個人,萬一你到了皇上在的地方,田有善又讓人把你抓了怎麽辦呢?”艾竹勸道,“沈大夫,你把我們都帶上吧,既然你能麵聖,我們就願意冒險,跟著你衝出田府!到時候我們人多動靜大,就算田有善遮掩,皇上也很難不注意到!”

一院子的女人都紅了眼睛,懇求沈昭月道:“神仙大夫,求你了,我們一起走吧,我們掩護你!成功的幾率更大!”

沈昭月想了一想,她們說的也有道理,又問:“我們人多,田有善也許會派人武力鎮壓我們,可能會有性命之憂,你們也不怕嗎?”

“不怕!在這裏待下去還不如死!”

“我們不怕!”

“好。”沈昭月眼裏光芒閃爍,“那我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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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群女人,才出了院門便有府裏的小廝和丫鬟問:“怎麽帶這麽多人出去啊?”

獄卒便答道:“田老爺的吩咐。”

巡院的護院也駐足看著這一群女人在府裏穿行而過,朝大門而去。

“怎麽回事?這麽多女人,就讓你們兩個人押送?”護院也朝獄卒問道。

獄卒又答:“田老爺的吩咐。”

護院站在原地,眼中現出懷疑。

走到田府大門時,沈昭月讓大家分散,從兩邊抄手遊廊朝大門靠近,自己則和獄卒從庭院中間走過去,先出了府門。

果不其然又被攔住了。

“怎麽就這樣往外帶?”守門的護院問道,同時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沈昭月薄紗之下若隱若現的香肩。

“這是田老爺的命令。”獄卒答道。

護院又多看了沈昭月兩眼,才道:“走吧走吧,穿這樣就上街。”

沈昭月和兩個獄卒出了田府的大門,沈昭月走著走著,忽然腳下一個踉蹌發出一聲驚呼,手扶著柱子,本就薄如蟬翼的紗衣從肩上滑了下去,露出白玉般光潔細膩的肩頭。

兩個守門的護院直直地看向沈昭月,視線像是被粘住,動不了了,連宅院裏有別的護院追過來大喊“她們不對勁,攔住她們別讓出去!”,他們也是好一陣才回神,轉過頭去。

“什麽?哪兒不對勁了?”一個護院問道。

話音落,院門兩側後麵忽然衝出來一大群穿著紗衣長裙的女人,拔腿就往街上跑。

“你們兩個去攔住護院,不準他們追我們,就說是田老爺的命令!”沈昭月對兩個獄卒說了這句話,也拎起裙子就跑。

護院們追了出來,但終究是慢了幾步,隻抓到跑在後麵的幾個女子,而街上已是一片粉色紗衣紛飛,如同一片粉紅色的霞雲,朝著州衙飄去。

齊銘本來去了驛站要休息,但總想著在肅州州衙聽見的那個肖似沈昭月的聲音,在驛站待不住,借口查看文書賬本,又去了州衙。

他期待著可以再聽見那個聲音,想看看有沒有可能真的是沈昭月來肅州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沈昭月已經帶著那一大幫女流民衝到了州衙門口,麵對一幫衙役的阻攔,高高舉起當年他留給她的那枚龍形玉佩,中氣十足地喊道:“我要告禦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