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火中,女子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熾熱的氣息令她一個激靈翻身爬起。
入眼是驚心動魄的紅。
“這是哪?”
薑南梔迅速逃離席卷而來的火舌,腦子一片混沌。不過煉丹時沒控住火候,她不會是把房子點著了吧?
大腦一陣鈍痛,強烈的頭疼讓她眼前一黑,一股陌生的記憶直竄腦海,刹那間,她腦海中映出一位女子的一生——牙牙學語、豆蔻梢頭、十裏紅妝…最終定格為,烈火中張揚的舞姿。
半柱香後,薑南梔找回一絲清明。
仙人個板板,這是自家哪位老祖宗發威了,還魂丹藥沒成,倒把自己的魂給煉穿越了?
她扶額起身,看著遠處火光靜靜出神。
蕭王府。
冷凝霜正依偎在蕭墨殃懷裏。
男子五官深邃,容貌俊朗,正皺著眉頭,滿臉陰沉道:“那女人呢?你們是怎麽看人的?”
底下一眾奴仆嚇得瑟瑟發抖,匍匐在地上,管家顫抖著說道:
“王爺,王妃她好像瘋了一般,我們怎麽攔都攔不住。”
蕭墨殃眉頭擰得更深,他不過在前院陪客人吃了酒,轉眼就發現那女人不見了。
冷凝霜微微勾起唇角,撫著男人的胸口:“王爺,姐姐也是聽聞丞相府變故,才失了分寸。”
“霜兒,你太過心善,這種情況還為她求情,叛國是誅九族的大罪,聖上對她網開一麵,不過是還她當年救命之恩。若是這個節骨眼節外生枝,連累了蕭王府,本王如何能擔得起這個責?”
聞言,冷凝霜心中暗惱,希望那賤人不要犯蠢事才好。
夜深,蕭王府後門,探進一隻腦袋。
薑南梔鬼鬼祟祟翻牆入室,接受完原主記憶後,她本想去尋些線索替原主報仇,奈何火勢太過迅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大火把整個丞相府焚燒殆盡。
那些記憶太過慘痛,連帶這具身體也受其影響。她隻在一片灰燼中,找到原主親人的骨灰,到郊外尋了處好地埋葬。
身處異世,總得要生存。思考良久,她決定先回那個公雞丈夫那取些錢財,再去尋原主父母蒙冤的線索。
躡手躡腳的回到主院,聽到新房內傳來的某種可恥聲,她唇角勾起一抹壞笑。
“哐啷……”
一聲巨響,正在巡夜的李管家一驚,忙跑向聲源處,隻見新房門一扇搖搖欲墜,一扇已經倒地。
薑南梔叉著腰,向著石化的管家拋了個媚眼,抬腳就走了進去。
新房中正在激烈進行的兩人,被這一嚇,來不及咒罵,第一時間裹緊了被子,抬頭就見薑南梔含笑走進。
倆人仿佛活見鬼了一般。
薑南梔眼睛一轉,故意瞟向男人下身,結果這男人反應很激烈,捂得更嚴實了。
“放肆!薑南梔你好不知廉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還不快給本王滾出去!”
薑南梔嘴角一彎,笑意盈盈:“王爺說笑了,大喜之夜,本想要同王爺玩些新花樣,殊不知,臣妾這喜房如此熱鬧。”
“姐姐,妹妹知道你生氣,但你何必如此…讓妹妹跟王爺難堪?”
**的冷凝霜,期期艾艾的捂著胸口啜泣,我見猶憐。
“如此說來倒是臣妾的不是,擾了二位雅興。大喜之日,本小姐便不計較你們睡錯了房上錯了床,兩位如此恩愛,倒是應那句話——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賤人!你竟敢罵王爺是狗!”
蕭墨殃臉色一沉,森冷的視線看向冷凝霜。
後者慌忙捂住嘴:“王爺臣妾,我不是不是那意思,我…”
“哈哈,冷凝霜你可真是難得的人才,人間精品豬隊友。”
“賤人你胡說什麽,不過是個全家死……”
啪啪兩聲脆響。
冷凝霜歪著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薑南梔站在床邊甩了甩手:“臉皮果然厚,打得本小姐手疼。”
“你敢打我?王爺!”
一鬆手,身上裹著的被子順勢滑了下來,春光展露無疑。而蕭墨殃也隨著她掙紮,露出半個身子。
薑南梔眯起眼:“王爺保養有方,身材不錯,就是冷小姐的小腹,還得輕減一下才好。”
“賤人!我這是有孕,我的身材好得很!”
話一出口,周圍寂靜無聲,就連蕭墨殃也是吃驚不小。
“哦?未婚先孕,冷小姐倒是膽大得很,本小姐這個聖上指婚的正妃尚未合房,你這側妃倒是著急有孕?”
“住口,薑南梔你到底要做什麽?如今丞相府的結局你也看到了,若想得本王庇護,你就安分守己做你的蕭王妃。”
薑南梔施施然的坐在床邊,用手指輕輕勾住蕭墨殃的臉:“王爺,臣妾想要和離書。”
一雙鳳眸瀲灩多情,再加上三分嬌媚的語氣,蕭墨殃一瞬有些失神。
“和離?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反悔!”
冷凝霜聽到薑南梔的話,心中狂喜,瞬間脫口而出。本想著以後用自己有孕把她打壓出王府,現在她自己求著走,倒是省了不少事。
蕭墨殃握住她手,眼神中閃動著欲望:“和離?你當王府是街邊酒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本王現在一道奏折,就可以治你個抗旨不遵。”
薑南梔順勢貼近他的臉,指尖不著痕跡地點了下蕭墨殃手臂上的穴位,嬌聲道:“王爺,春宵一刻值千金,冷妹妹有孕在身,王爺可要點到為止。”
冷凝霜見兩人眉來眼去,氣得渾身顫抖,環住身子往蕭墨殃身前一倒,將二人隔開,可憐兮兮地道:“王爺,臣妾好冷。”
蕭墨殃被薑南梔撩撥得渾身燥熱,他環住冷凝霜,雙目微寒:“若你想平安,那便安分守己。”
薑南梔冷笑著離去。
管家看到王妃出來,呼出一口氣,方才見薑南梔氣勢洶洶地衝進去,好似變了個人,正猶豫要不要喊家丁,還好王妃知趣。
深夜,冷凝霜的聲音幾乎響徹蕭王府,值夜的家丁都紅了臉,私下議論王爺當真是龍馬精神。而罪魁禍首薑南梔,此時正在庫房拿盤纏。
大約淩晨時分,庫房莫名其妙起了火,眾人七手八腳的去救火。薑南梔則已挎著個小包袱,來到城門口買了匹馬瀟灑離去。
蕭墨殃被驚醒,心下懊惱。見鬼,昨夜被那女人搞得有些失了分寸。身邊的冷凝霜卻是白著一張臉,冷汗涔涔。
“王爺…臣妾的肚子好疼…”
蕭墨殃掀開被子,隻見滿床的鮮紅,他慌忙下床,喊家丁去找府醫。
府中亂做一團,婚**的貞潔布,此刻卻出現在城門口,雖有褶皺,卻幹幹淨淨,周圍圍了很多百姓,對著張告示議論紛紛。
此刻!蕭墨殃陰沉著一張臉,聽完管家匯報,氣得將茶盞狠狠的摔碎。
城門告示上赫然寫著“休夫”二字,落款正是薑南梔,而旁邊同薑南梔拜堂成親的那隻公雞,此刻正被束縛著吊掛在樹枝上,不停地撲騰著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