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是萬萬不會放棄的,這三個孩子當中,就雲崢的天賦較高,若是日後他參加科舉,能隨便中一個,那也是世世代代光宗耀祖的事,少廢話,趕緊拿銀子給老三,先把雲崢的病情穩定下來再說。”

趙老爺子沉默了幾秒,隨後沉聲說道,若是能夠放棄,早在三年前就放棄了,又何必堅持這麽久?

“老爺,不是我給你潑冷水,這孩子現在走幾步路都氣喘,談何以後科舉?他的以後一片黑暗啊!”

王氏還是不死心,皺著眉頭看著老爺子勸說道,片刻後,在趙老爺子即將發飆前,麻溜的回了屋子,不情不願的掏了一兩銀子。

薑南梔看著老爺子就要離去,適時開口。

“趙老爺子難道就不打算施針?”

這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院子裏響起,換回了所有人的神情,是啊!這女子可是會醫術的,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老爺子顯然也才回過神,微張著嘴巴看了她一會,隨後走過來,麵色複雜的說道。

“如若能夠施針,老爺子我三年前就弄了,但是雲崢的病情比較複雜,銀針根本用不上,而且有可能還會讓他一命嗚呼,難不成姑娘你有高見?”

薑南梔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搖了搖頭,大家原本期盼的眼神立馬就變得很是失落,落在大房二房眼裏就是騙子。

在三房眼裏,卻是生與死的隔閡,就連老爺子也是滿臉的失望之色,還以為這姑娘有幾分本事,卻不曾想,不過也是個繡花枕頭罷了。

剛想挪步,就聽到女子的聲音透著一抹無奈說道。

“趙老爺子,趙三公子手指都不讓我碰一下,不曾把脈又如何能知曉病情?”

眾人聽聞愣了一瞬,趙冬梅此刻也沒了平日裏的態度,從屋子裏麵走出來,二話不說,拉著她的手就往屋裏走。

薑南梔被她拉到了屋子裏,小美男此刻躺在**,感覺每呼吸一下都是一種奢侈,伴隨著痛苦,陳氏剛剛也聽到了她說的話,滿臉希翼的看著自己,還讓了位置。

“姑娘有勞你了。”

薑南梔搖了搖頭,坐到了床邊。

“隻要你能治好我弟弟的病,日後我願為姑娘當牛做馬,報答這份恩情。”

趙冬梅此刻放下了所有的成見,也許這女子真的能夠救弟弟呢?薑南梔沒有理會她,看著**的男子,男子白皙修長的手就在麵前,不過她在征求。

趙雲崢在看到麵前的女子後,眸光沉了沉,看了良久,在趙冬梅的催促下,才收回了眼神。

這眼神是真的冷啊!好歹本姑涼也是小仙女級別的,連一點麵子都不給的,不過雖然小美男眼神淩厲冰冷,麵頰卻還有一絲稚氣未脫,也是啊,這娃應該還沒成年吧?

趙雲崢剛想開口,隻覺得手腕處搭上了一隻柔軟的指腹,雖然隻是一根指腹,卻讓他全身都緊繃僵硬了,耳尖不自覺的微紅了一片。

長這麽大,生平除了娘大姐外,這女子是觸碰他的第一個異性,不過才三五秒鍾,柔軟就收了回去。

趙老爺子已經走到了屋子裏,此刻所有的目光都注視著她,老爺子還主動從醫藥箱裏拿出了銀針包,蓄勢待發的架勢。

屋外此刻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昏黃的燭光在屋內搖曳,將她纖瘦的身影拉得老長。

“姑娘,銀針在此你若需要盡管使。”

薑南梔接過,施針而已,一隻手足以,她紅唇輕啟。

“趙老爺子趙三公子這底子確實是太虛了,已經虛不受補,隻剩下一個空殼,是藥三分毒,這些年令公子常年服用藥物,體內還堆積了一部分的毒素,正在加速病情的惡化,現在須得把這些毒素排出來,在做其他安排。”

老爺子顯然沒有想到過,在他手底下治了這麽些年的孫兒,竟然中毒了?而且荒謬的是,竟還是因為這些年喝的藥,慢慢積累而成的?老臉刷的一下通紅。

他點了點頭,陳氏趙冬梅,母女二人眼含熱淚,看著**的人,就連屋子裏麵的人也覺得很是荒謬,這藥喝久了竟然還會衍變成毒?

就在大眼瞪小眼下,薑南梔鋪開針囊,拿起了銀針,陳氏竟然主動給小美男解了衣袍,倒是看得通透,隨後,看著她歉意道。

“姑娘,委屈你了。”

薑南梔到沒什麽,不過這年代的人都講究什麽男女授受不親,更別說是看身體這麽隱私的事了,陳氏心裏有愧,也是情有可原。

在她眼裏,吃虧的是自己,其他人倒是沒說什麽,薑南梔沒去看小美男的表情,隻是看著那瘦得快成竹竿的胸膛暗咋舌。

拿起一根銀針,在一個穴位紮了下去,連續下了三五針,在最後一針的時候,老爺子卻製止了她。

“姑娘,這個穴位可紮不得呀,老頭子還以為你有什麽高見,這穴位紮下去,堵住了所有的經脈,這人可就七竅流血而亡了,使不得使不得。”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駭不已,瞪大了眼睛看著薑南梔,剛剛還安靜觀看的趙冬梅,此刻第一個跳了出來,一把奪走了她手中的銀針。

眼底迸發的是比之前還要深的排斥感,那種眼神讓薑南梔非常不悅。

“你出去。”

隨著趙冬梅的怒吼,大家不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薑南梔深深地看了,正在崩潰邊緣的趙冬梅一眼,陳氏在這時為難的看著她,又看了看躺在**的兒子。

薑南梔沒有說什麽轉身就走,趙雲崢看著被針對的女子,離去的背影,睫羽下的眼神莫名,冷冷開口。

“祖父,你們都出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

老爺子無奈歎了一口氣,把銀針收回,帶著人出去了,陳氏此後同薑南梔致了歉,四個多小時後,趙和光趕著村裏借來的牛車回來了。

忙活到半夜,趙雲崢喝下了抓回來的藥,這才沒有大喘氣,薑南梔聽著屋外的動靜,不過並未起身出去。

翌日!

天蒙蒙剛亮,趙老爺子家院門被人拍的啪啪作響,隨著婦人的哭嚎聲,趙家人如數都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