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你去,我不去。”

步晚晚秀眉一蹙,不滿地說,她不愛幹上刀山下火海的事。

“天纏絲反彈力極強,你愈用力,它纏得越緊,這力量會反噬到被捆的人,稍安勿躁,跟去便知。”夜滄瀾聲音低沉。

步晚晚聽著他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小腦袋點了點,總之他們兩個再弱,也各帶有狗腿一大群,總不會看著兩個主子出去,就當跟著去旅遊吧……

步晚晚嗬,總是這樣隨遇而安的,把危險當成了遊戲,她一直行走在刀鋒之上,早看淡了這些,生生死死,來來回回,不過一場夢而已!

“夜滄瀾,弄開這該死的玩藝兒好不好?我腳麻了。”

又走了好長一段路,步晚晚拖起了哭腔,連這調調都可憐巴巴了,抬起紅撲撲的俏臉,杏眼微眯,看夜滄瀾。

“再堅持一下。”

夜滄瀾小聲安慰了一句。

此時已是暮色漸沉,身後是黑黝黝的山林,前麵是無盡的黑夜。

帝雲冥也對這血玉門的主子大感興趣,這時候和夜滄瀾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忍耐。

血玉門如此強悍,能爭取到,那是如虎添翼,若不能,必定要除去……

再說了,他們也得知道誰敢收買血玉門,來取他們二人的腿骨!

……

馬蹄聲終於緩了,穿過了狹窄的山穀,耳邊響起了湍急的水聲,震耳欲聾。

星輝朦朧下,步晚晚勉強看清了眼前的景致,高大的槐樹環繞著一方空坪,坪上立著數根高高的鐵樁。

三人被吊起來,絲網仍然沒有解開,有人用刀捅了一下夜滄瀾的腿,三人就在半空中晃**起來。

“準備好取骨。”

領頭的黃金麵具男從人群裏走出來,仰頭看著三人,冷冷地說。

“誰出錢請你們的,我願出三倍的錢買到答案,再出三倍的錢買你們把他帶到這裏來。”

夜滄瀾低頭去看,緩緩出聲。

那人啞笑幾聲,在一張椅上坐下來,接過了隨從遞上來的茶碗,一口仰盡了,抹了把嘴,抬眼看夜滄瀾。

“夜滄瀾果然是夜滄瀾,到這時候了,還能如此鎮定,不過很可惜,我們血玉門隻接一方的生意,出爾反爾的事,血玉門絕對不會做。”

“那我出三倍的人斬盡你們的人,再出三倍的人,斬盡你們家裏的人,又如何?”

帝雲冥微微側臉,耳朵動了動,盡顯殺機。

那人又笑起來,撫了一下頭發,起身走到三人腳下,拔出一把彎刀,在網上輕輕地拍打。

“哈,帝雲冥就是帝雲冥,口氣大,骨頭硬,不過很可惜,血玉門的人沒有家人,你也殺不了血玉門的人。”

“和我無關吧,把我放下去,你是買賣人,不必要做賠本的生意,沒人出錢請你殺我,何必浪費力氣。”步晚晚低眼看他,大聲說。

“嗯,確實和你無關,不過你這丫頭有點趣,會用火燒人,更重要的是,你是個女人,我們血玉門很久沒擄女人進來了,今天晚上要給兄弟們慶功,你若能服侍得兄弟們高興,還可活命。”

他笑笑,居然真的點頭了,微微扭頭,看著隨從說:

“去把這兩個女人待下去,晚上好好樂樂。”

“喂,你不怕我燒死你們?”步晚晚惱了,厲聲喝斥。“哈哈,你隻會放火而已,你看看我們這裏。”

那人一拍手,四周的火把陡然亮起,把眼前一切都照亮了。

四周高山,光滑的石壁上怪石嶙峋,長滿了青石笞,一股潮濕之氣,一道瀑布從天而降,迅猛有力地衝擊在下麵的小潭之上,這小坪被水潭環繞,水能克火,這些人進了自己的老巢,便不把步晚晚放在眼底了。

步晚晚牙癢癢,她確實不可能把瀑布烤幹,此時也沒把握召出威力強大的火焰,隻能暫時忍耐,等著熬完這夜,體力恢複之後再一把烈火燒光這裏。

“呀。”

蓮公主幽幽轉醒了,眨了眨媚波閃閃的眼睛,一臉驚慌的看著眼前的大漢們。

“你們是什麽人?居然敢捉本公主!”

“蓮公主,久仰大名,果然美豔動人。”

領頭的人轉過身來,向她抱了抱拳。

蓮公主在這種境遇下,居然還能聽到恭維話,不免又有些驕傲,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捋好秀發,慢步走到那人麵前,滿眼倨傲地說:

“知道本公主就好,趕緊打開大門,送我和夜滄瀾離開。”

“嗬嗬,蓮公主,您是尊貴的公主不錯,不過進了我們這血玉門,要想出去就一定得滿足我們的條件。”

領頭的人沉吟一下,看上去並不想太為難蓮公主。

“你說吧,金銀財寶,官職田地,隨便你提。”

蓮公主下巴又微揚了一下,胸有成竹的樣子。

可這領頭的人一指還被吊在空中的兩個大男人,提了個讓人意料不及的條件。

“嗬嗬,都不需要,隻要這兩個男人,肯用命來換你的命,你就可以走了。”

蓮公主臉色一變,這怎麽可能?

“喂,你就不怕西崇國的大軍踩平你這裏,將你碎屍萬段?”

“怕,所以你一定走不了。”男人的語氣淡漠下來,不再理會蓮公主,一擺手,大聲說:

“去,把她也拖下去,洗幹淨,給兄弟們享用。”

一群男子圍過來,把絲網的底下拉開一個洞,正好讓步晚晚給落下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酸麻僵硬,難受得如同有一萬隻螞蚊在鑽。

那些男人吃過她的虧,可不想再憐香惜玉,拖著她就往小潭邊走,要去把她和蓮公主洗幹淨。

“頭領,你也是男人,怎可對女子如此粗魯?”

夜滄瀾看她被拖著往前,一路磕磕碰碰的,不由得長眉緊擰,麵色難看起來。

可帝雲冥隻哼哧幾聲,慢悠悠地說:

“你還真是兄弟情深,是女人就和大家享用,我若是你,一定自己留著當個壓寨夫人。”

“帝雲冥你還真不是個東西。”

步晚晚扭頭看他,恨得想抓他兩把。

“來吧,取孤王的腿骨吧。”帝雲冥不理會她,轉頭對著那頭領說。

“放下來。”

頭領一揮手,讓人把絲網放下了一點,可還是懸在空中,行刑之人拿著彎刀,緩緩靠近了兩個人的小腿,隻要剜進去,活生生取出骨頭便行。

此時突然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眾人扭頭看去,隻見一人從馬上飛撲下來,到了頭領麵前,小聲說了幾句什麽,他一喜,轉頭看著那二人,大聲說:

“兄弟們,升火,貴客來了,他要親自行刑。”

帝雲冥和夜滄瀾往快馬來的地方看去,隻見一彎勾月下,一輛寬大的馬車正緩緩進來。

漸漸靠近,從馬車上跳下了兩個人,一個衣著華麗,麵覆黃金麵具,一個頭套黑布,身著黑衣,身形清瘦。

“參見左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