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給那衣著華麗的男子抱拳請安,又有人上前去扯下黑衣人的頭套,這人臉上也戴著麵具,看樣子是不想讓帝雲冥和夜滄瀾認出他來,他非常謹慎,連話都不大聲說,隻俯在左護法的耳邊耳語,聲音輕不可聞。

這人十分了解帝雲冥,知道他聽力了得。

步晚晚和蓮公主的際遇也好不到哪裏去,被摁進水裏,使勁地往身上澆水,這就算是洗了。不過好在不用扒光。

蓮公主可沒受過這種氣,怒聲大罵著,尖銳的聲音招來了來客的注意,扭頭看了過去。

月色下,兩個女子被浸濕透了,引得男子們都忍不住往兩個人身上看。

“再看,本公主挖了你的眼睛。”

蓮公主發作了,揮掌就去打麵前的男人,可惜這些男人不是山莊裏那些曲意奉承的馬屁精,不僅沒打著,反手還往她的臉上招呼了一巴掌,把她給扇進了水潭裏。

“嘶,你死定了。”

步晚晚還真佩服這蠢女人,到了這裏還要擺公主架子,若別人真忌諱她是公主,怎會把她捉來?活該挨了一巴掌。

“給她們套上鎖,帶上來。”

左護法收回了視線,語氣淡然。

眾男子把蓮公主從水潭裏拖出來,推著她和步晚晚一起到了坪中。

“客人加價,一百兩黃金一刀,割這個女人的肉。”

左護法抬手一指,眾人都看向了步晚晚。

“什麽?我殺你祖宗了?”步晚晚炸了,立刻瞪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隻啞聲笑,分明用了假音!

蓮公主在一邊冷笑出聲,小聲說:“步舒昕,你死定了,敢笑話本公主,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取刀。”

頭領一揮手,隨從立刻拿起了一把彎刀,雙手呈到了那客人手裏。

“嘎嘎……”

那人舉起了刀,忍不住怪笑了一聲。

帝雲冥的耳朵動了動,嘴唇輕輕挪動了一下,但並未發出聲音。

夜滄瀾已經擰緊了眉,沉聲問:“認出了?”

帝雲冥寒著臉,並未理會。

那人尖銳的刀尖緊緊地抵在她的肩上,微微的刺痛感,讓步晚晚有種被毒蛇咬到的感覺。

突然,他收了刀,怪笑著說:

“不如玩得更刺激一點吧,你來從他們兩個中挑選一人,替你挨刀。”

“這個辦法好。”

步晚晚連連點頭,轉頭看向了吊在半空中的兩個人。

“喂,不許選夜滄瀾。”

蓮公主臉色一變,立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哈,放心好了。”

步晚晚笑起來,抬手一指,毫無懸念地指住了帝雲冥。

“你還真心疼孤王啊,是想和孤王生死同命?”

帝雲冥雖然臉色不好看,還是譏笑了她兩句。

左護法把網又放低了一點,刀子探進去,割開了他身上的衣袍。

帝雲冥揚揚眉,唇角揚起了笑意。

“小心肝,孤王要為你挨刀了,你可得領著情!”

“你保著你的命再說吧。”

步晚晚朱唇一撇,轉開了頭。

其實心裏挺別扭的,帝雲冥再怎麽惡劣,也沒到去死的程度……她悄悄轉過了一些臉,假扮無意般看向帝雲冥。

那黑衣男子已經舉著刀過去了,刀鋒緊緊地抵在帝雲冥的小腹上,看樣子,是想向他的那地兒下手!

冰涼的刀緊貼在帝雲冥的小腹上,再用力一點,就能開膛破肚。

在場的人似乎都已經聞到了這血腥的氣味,瞪大眼睛,興奮地等待著關鍵時刻的到來。

不過這人的刀卻停下來了,帝雲冥在裏麵晃來晃去,故意躲著刀尖,且天纏絲網太緊,這又是把彎刀,他不太好操作,手腕根本使不上力氣,勾了幾下之後,他不免有些煩躁起來。

“用力啊,早點完事,孤王還得回去。”

帝雲冥唇角勾著冷笑,慢吞吞地催促著他軺。

黑袍男子仰頭看了看帝雲冥,隻見他一臉無謂的挑釁,便暗罵了聲娘,手腕往絲網裏鑽,刀尖終於刺進了帝雲冥的小腹中,他頓時雙眼放光,滿臉興奮,抓著彎刀就往裏使勁捅。

“住手!”

那華袍男子臉色一變,上前就要拖開男子,可是帝雲冥的動作更快安。

隻見他突然用力一掙絲網,絲網又開始收緊,每一個網格都使勁地絞著,往裏麵用力勒,懸吊的機關也開始往上走,男子的手腕被絲網死死絞住,人也被吊到了空中,他一急之下,另一手也來抓絲網,手指也被絞了進去,痛得殺豬一般地尖叫。

“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他這樣急,都忘了用假聲。

帝雲冥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說:

“老七,你這是作什麽?花這麽多錢幹什麽呢?”

“帝雲冥……你……今日爺一定讓你有進無回。”

帝淩旭被識**份,惱羞成怒,也顧不得再掩飾了,索性破口大罵起來。

“好啊。”

帝雲冥挑了挑眉,又是一掙,絲網再度用力死絞,深深勒進帝淩旭的骨肉之中。絲網噬血,越絞越緊,帝淩旭趕緊扭頭向下麵呼救。

“左護法,快放本王下來。”

“蠢貨,割個人還不會,出了錢來送死!”

步晚晚在一邊看著,都忍不住罵了起來。這絲網一放下來,勢必要解開,可是能解開嗎?一解開了,帝雲冥和夜滄瀾兩頭猛虎出來,隻要逃出一個,帶來千軍萬馬,不是得夷平這裏?

“死丫頭,等下本王再好好整死你。”

帝淩旭可恨步晚晚了,若不是她給他褲襠裏丟蠍子,他能成廢人?

他嚎叫半天,左護法終於點了點頭,往前踱了幾步,抬頭看向絲網裏的兩個男人。

“來人,把步小姐和蓮公主吊起來,若那二人敢輕舉妄動,就殺了這兩位美人吧。”

“喂,我是女人,女人!那樣吊起來胳膊很痛的,你們隨便捆一捆,讓我在椅子上坐著好了。那、那,左護法,你看我貌美如花的,你也不舍得是不是?我有錢,我也有貌,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你不吃虧。”

步晚晚說著,扭頭就跑到椅子上,雙手死死抓著椅子扶手,一副誓不起身的模樣。

四周的男人,眼中都流露出古怪的神色來,這像俘虜嗎?這簡直像大爺!尤其是左護法,看著那原本屬於他的椅子,好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步知道,你少給孤王丟臉!有點骨氣行不行?”

帝雲冥臉都綠了,步晚晚也隻咧嘴一笑,死占著椅子不放。開什麽玩笑,反絞著胳膊吊上去,骨頭都會硬生生地扯斷!她這雙手可金貴著呢,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左護法看了帝雲冥一眼,一揮手,低聲說:

“就捆在椅子上吧。”

眾人又一呆,還是第一次有人公然反抗左護法,並且還能好端端坐在左護法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