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月美人?真是稀客。”

龔吉月端著雞湯,麵色陰晴不定。

她嚴重懷疑,今日的事情就是因為談安歌刻意算計自己所導致的。否則,謝予琛怎麽可能那樣對她?

分明龔吉月最近覺得,謝予琛已經對她產生不一樣情愫了,而且謝予琛對她的好感度也已經飆升到60了。

她咬緊牙,欲成大事者,必先忍受非一般的屈辱才行。

既然謝予琛心中還有談安歌,那麽龔吉月絕不能表現出厭惡談安歌的樣子——至少表麵看上去必須得是和諧的。

可是,龔吉月想到了談安歌那天對她的挑釁,怎麽也無法做到像之前那樣了。

談安歌卻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龔吉月,龔吉月此時的表情雖然平靜無波,但是談安歌卻可以輕鬆地看到藏在她眸底的狂風巨浪。

隻見龔吉月終於抬起眼來,她露出一個笑容,“陛下吩咐嬪妾給娘娘送雞湯,聽聞娘娘最近在長安宮為皇後娘娘侍疾十分辛苦,因此需要補補身子。”

“這樣。”談安歌若有所思,隨即吩咐身旁的妙顏道,“妙顏,讓太監先試試毒。試完了再端給本宮。”

龔吉月見談安歌這副囂張的模樣,不由咬牙道,“這可是熬給太後娘娘的雞湯!”

談安歌順著龔吉月的話說道,“本宮這是防患於未然,避免在過程中被別人下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龔吉月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你!”

妙顏似乎知道談安歌的心意,連忙斥道,“月美人,你怎可對貴妃娘娘無禮?!”

談安歌擺了擺手,她走近龔吉月,在龔吉月耳邊輕聲問道,“好感度刷的怎麽樣?”

龔吉月就知道她見談安歌必然討不了好,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妙顏在場的情況下,談安歌竟然還敢如此大膽地說出這樣的話。

她難道就不怕被妙顏識**份嗎?

談安歌笑得囂張,自從謝予琛來過以後,她似乎恢複了往常的一些活力。特別是當龔吉月來了以後,這份活力更甚。

——連演技都變得更好了。

談安歌忽然向後倒去,方才還得意囂張的臉上換上了驚恐的表情。連龔吉月差點都懷疑她剛剛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麽舉動,但是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月美人,你推我作甚麽?”

雖然這已經是爛俗的套路了,但是談安歌可是真的摔了一個結實的屁股蹲兒。龔吉月懷疑她們是串通好的,不然妙顏就站在談安歌的身邊,怎麽可能連扶都不扶?

龔吉月看著跌坐在地上的談安歌,百口莫辯。

談安歌肆意地揚起唇角,“去告訴陛下,說月美人推倒了本宮。”

談安歌雖然一直信任謝予琛不會被龔吉月產生其他的情愫,但這並不代表著龔吉月可以肆意妄為。

在她低沉失落的這段時間裏,龔吉月怕是開心瘋了。

可是,憑什麽呢?

害阿靈的是龔吉月,而龔吉月現在還好端端地坐著,甚至想著怎麽刷謝予琛的好感度。

憑什麽她可以如此輕鬆呢?

不出一刻的時間,謝予琛就急匆匆地趕到了翊坤宮。

他叫龔吉月給談安歌送雞湯當然是故意的,就是為了給龔吉月下一個臉麵,讓她不要那麽得意忘形。

就算謝予琛真的對龔吉月產生了別樣的情愫,如今太後與皇後重病,而他又在前朝屢屢受挫,怎麽都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但是,謝予琛沒想到的是,龔吉月居然敢對談安歌動手。

在謝予琛的印象裏,談安歌是不可能主動對別人出手的。龔吉月被推倒,自然不會是因為談安歌栽贓陷害導致的。

龔吉月看著謝予琛略過自己,直奔談安歌的舉動,心底一片冰冷。

談安歌究竟給謝予琛下了什麽迷魂湯?

不論她再怎麽捂謝予琛的這一顆心,謝予琛奔向的依舊是談安歌。

現在,龔吉月明白為什麽這個世界的任務是最高級別的。有談安歌在,攻略謝予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謝玉靈沒死,她更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談安歌眸裏不覺帶上了些水汽,“陛下,疼。”

謝予琛顯得有些焦急,“傷到哪兒了?太醫呢?”

談安歌指著龔吉月,“臣妾隻是說了一句讓太監試試毒,不知道為什麽,月美人忽然惱羞成怒,便推了臣妾一下。臣妾一時反應不過來,摔了一跤……別的倒是沒有什麽大礙。”

謝予琛轉身看著龔吉月,他的雙眉深深地蹙起,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龔吉月心知現在她說什麽,都沒有用。但是她仍是不甘心地說道,“嬪妾沒有推貴妃娘娘,嬪妾願意對天發誓,如果嬪妾推了貴妃娘娘,嬪妾願遭五雷轟頂。”

謝予琛腳步微頓,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對天發誓?”

談安歌笑了,“月美人還真敢說。輕易地發毒誓,倒也不怕遭了報應。”

談安歌話中仿佛意有所指,但是在場除了她以外,大概不會有第二個人明白她所說的意思。

“蘇鴻才。”謝予琛喚道。

“奴才在。”蘇鴻才連忙應道。

謝予琛似乎是不耐煩,撇過頭去,“掌嘴。”

蘇鴻才走到龔吉月麵前,露出一個微笑,“娘娘,得罪了。”

談安歌看著啪啪被掌嘴的龔吉月,不由勾起唇角。

謝予琛眸中劃過一絲欣慰,說道,“蘇鴻才,再打重一些。”

談安歌想,以龔吉月的性子,此刻大概已經被氣個半死了。

她仰頭望著謝予琛,“陛下就這麽相信臣妾嗎?萬一月美人說的是真的呢?”

謝予琛想也不想道,“她說的不會是真的。”

停頓了一會兒,謝予琛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麽,“最近,談家一改之前的口風,說推行新政的乃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是因為你嗎?”

談安歌看著謝予琛,頓時就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是瞞不過麵前這個男人的。

謝予琛看到談安歌這副表情,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的心情頓時變得十分複雜,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訓斥她的擅作主張。

“你不必為朕做這麽多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