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到**的我已經不知道了,第二天醒來,隻記得一整晚的水波**漾。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聽見窗外一陣雨打芭蕉的聲音,清新的泥土芳香從窗柩縫隙飄入,又瞬間勾起了我的睡蟲。

我扭了扭光溜溜的身子,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躺下,又在看見江別深棱角分明的側臉時恍然出了神。

這張臉,真是看一次驚豔一次。

我悄悄湊近,手指從他的眉心一路滑到鼻頭,點了點粉嫩的唇,又悄悄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啊……灑家這本輩子無遺憾了!

不想唇還未離開,江別深的眼睛就突然睜開了,他反客為主,將我壓在身下,紅色的瞳孔裏帶著笑意,一副“抓到你幹壞事”的樣子。

瞧他那不懷好意的樣子,我生怕他說出一句:“小妖精,你點的火你來滅。”

嘖嘖,怎麽就一時色令智昏了呢!

我尷尬地別開視線,這才注意到,他的身前都是指甲的抓痕。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我幹的。

江別深注意到我的眼神,微微一笑,指了指腹肌上的紅痕,“誰家的小貓這麽凶?”

白嫖我還倒打一耙?不要臉!

我氣鼓鼓地推了他一把,“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麽一推,胸前的一片春光卻再也遮擋不住了。

江別深的眸子一下子暗了幾許,他俯下身來,撐在我耳邊蠱惑道:“師尊,阿深想要,可以嗎?”

我算看透了,眼前這個人假的可以,表麵上對我十分尊重,什麽都要征求一下我的意見,實際上根本不給我選擇的機會。

沒等我拒絕,他的手已經開始肆虐,在我身上點起難耐的欲火,唇齒所過之處,點點紅梅輕綻,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我留下。

我昨晚就被他折騰得沒力氣了,哼哼唧唧之間,也隻能柔弱地推拒著他,“你不累嗎?”

怎麽精力就像用不完似的。

他沒答,反而是頸間的啃咬回答了這個問題。

是的,他不累。

我胡亂扭動著躲他,江別深久不得逞,突然用起了懷柔政策,“師尊,摸耳朵嗎?”

淦!!!

逞凶鬥狠的狼崽子瞬間變成了微笑天使薩摩耶,一下子就把我拿捏住了。

隻是我還沒摸夠,他又一把拉下我的手,貼在自己的小腹下麵,奸笑道:“可是師尊,耳朵太敏感,摸了會……會**呢。”

……終究還是沒逃過那句“你點的火你來滅”。

隨後的幾個時辰,這對大耳朵就一直在我眼前呼扇呼扇。

果然,老一輩說人妖殊途是有道理的,單拿體力來說,我就遠遠比不上他。

兩人汗涔涔地跌落雲端時,我的身體如同散了架一樣酸乏,江別深卻像一隻吃飽了肉的小狼,饜足地抱著我。

不知是因為窗外透進來的光格外溫暖,還是因為江別深已經饜足,我覺得苦澀和落寞正在一點點從他身上抽離,他好似又變回了那個在小青竹峰上給我披外衫的溫潤少年,眉眼間都帶著棉絮一樣的柔情。

我趴在他的懷裏,正尋思著是不是應該進入一段賢者時間,眼睛卻瞟到了他胸前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疤痕。

心裏忽地一頓,手就撫了上去,“疼嗎?”

江別深抿了抿唇,收緊了抱著我的手臂,輕輕搖了搖頭,“不疼。”

騙人,這麽深的傷口,怎麽會不疼。

“我這樣對你,你恨透我了吧?”

江別深微微頷首,與我額頭相抵。

他的聲音沙沙的,帶著萬千珍重,“小狼崽不會因為你打過他就記恨你,他隻記得你給過他一塊肉,他就要一輩子好好愛你。從你把我救起來的那一天,江別深就隻為你活著了。”

心裏沉甸甸的,心疼和慶幸齊齊湧了上來。

心疼他這麽多年的默默守護,慶幸自己最後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他在我的濕漉漉的鬢發邊落下深深一吻,“師尊,來日方長。”

我伸出手臂輕輕抱住了他,是的,阿深,我們來日方長。

……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了他的來日方長和我的來日方長不太一樣。

自從這廝開了葷,就夜夜拉著我雲雨纏綿,搞得我實在是有苦難言。

床榻之下,他還是那個讓人如沐春風的大徒孫,會給我端茶送水遞點心。可一上了床,他就變成了個滿腦子都是“**”的圓毛畜生。

隻要我一拒絕,他體內的妖力就開始失控,立馬黑著臉問我是不是還想著白亦。

我說沒有,他又得寸進尺地要我證明給他看,結果當然是又雙叒被拉到**去了。

我懷疑是這是套路,但又沒有證據。

拙拙的苦,根本無人知道。

唯一讓我感到欣慰的是,這樣沒羞沒臊的日子過了幾天,江別深也慢慢放下了戒心。

他把我帶回了妖王殿,也不再阻止我四處走動。

起初得到這個準許,我還有些受寵若驚,卑微到完全忘了自己才是他的師尊,“真的讓我出去?”

江別深坐在銀杏樹下,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反正師尊身上有追羽,哪裏該去,哪裏不該去,師尊有分寸的吧。”

我聽聞過,追羽是一種玄鳥的羽毛,可與咒印疊加,打在人的神識裏,以追蹤對方的行蹤。

我暗自探了探神識,果然,一根輕飄飄的羽毛在靈台上泛著淡藍色的光。

我皮笑肉不笑地問他:“你什麽時候下的追羽?”

江別深也不遮掩,裝模做樣地想了想,“一百年前了吧。”

一百年前,他豈不是才二十歲?

合著那時候就開始覬覦我了。

我擠進他的懷裏,假裝惡狠狠道:“原來你那麽小就心術不正了。”

江別深不以為然,“不然你在陰雷山遇險,我怎麽能那麽快趕到。說起來,你會被雷獸追……”

說著說著,他的眸子裏又映出了紅光。

這些天,我已經摸清了如何不讓江別深的情緒失控,秘訣隻有一個,那就是——不讓他醋。

眼看著檸檬精又要上線,我急忙轉移話題:“對了,仙門圍剿妖族的事你可有對策?”

江別深沒有注意到我的小心思,嘴角掛起輕佻的笑,順著我的話接了下來,“那群廢物,也配與我為敵。”

升級成大反派以後,他倒是輕狂不少。

我忍不住提醒他:“楚塚那天傳音給我,說小心五雷誅邪陣,若是仙門真打算用此陣,怕是不好對付。”

這五雷誅邪陣是頂尖的雷係術法,需由五個元嬰期以上的長老壓鎮方可成型。書中記載,此陣一起,百裏之內萬妖不存,其威力可見一斑。

江別深若有所思,“怪不得那幫老家夥最近這麽安靜……”

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我擔心不已,“此陣威力巨大,陣法一旦成型,陣中妖族無一能幸免,萬萬不可輕敵。”

他邪邪一笑,語出驚人:“把壓陣的老家夥都殺掉,此陣不就破了?”

額……那你要這麽說,也確實是個辦法。

想到現在江別深和仙門勢同水火的樣子,我不由得輕歎一聲,“五雷誅邪陣難度很大,他們下了這麽大血本也要剿滅妖族,可是因為你複活我時殺的那些人?”

如此,我可真是罪孽深重了。

江別深緊緊攬著我,寬慰我道:“妖界與修仙界積怨已久,遲早有一戰,那不過是個借口。這些年來,不少門派表麵上視妖為死敵,私下裏卻以妖為爐鼎,助門內弟子飛升。整個仙門,烏煙瘴氣得很,早就該清理了,我殺的那百十來人,都是修仙界的敗類,他們不感謝我幫他們清理門戶也就罷了,還要與我為敵,當真可笑。”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拉住他的袖口問,“你有幾成把握?”

他微微一笑,捏了捏我的臉,“不用擔心,現在的阿深,已經和七十年前不一樣了,有能力保護自己愛的人。”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我忍不住嘴角一提,開玩笑道:“若是打不過,我們跑路也行。”

江別深被我逗笑了,“好。”

兩人又抱了一會兒,直到小兔精端上來一盤糕點,江別深才凝視著我快速攢動的嘴巴說:“如今你的修為所剩無幾,此戰結束前,你且到別院去躲幾天。”

我停下了進食,驚訝道:“不是你封住了我的術法嗎?”

江別深搖搖頭,“修為大損,是重生的代價。”

原來丹田裏的靈氣一直很少,是因為這個。

不知怎的,我竟有點懷念大恐龍的形態了,至少那樣還能幫到江別深。

“我不想離開。”我思索了半晌,最終還是認真道:“我想陪你一起。”

江別深還想再勸,我已經抱上了他腰,“我就在殿裏等你回來,好不好?”

如果這場戰爭避無可避,那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陪你走到最後。

銀杏樹上飄下一片葉子,落在空了的琉璃盞邊,江別深一席紅衣垂地,眉眼深深。

他靜默了一會兒,終是沒再阻止。

“罷了,又不是護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