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院的屍身交疊在一起,隨意的橫躺在地上,蕭崇目光淡然的看著麵前的這一切,心中毫無波動。

“怪…怪物……”

柳作昌顫抖著手,握緊了手中的劍,驚恐的看著麵前戴著銀色麵具的少年。

“你到底是誰?”掃了一眼滿地的屍身,柳作昌倒吸了一口涼氣,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出聲問道。

可下一秒,他隻覺得眼前似有什麽一晃而過,待他反應過來之跡,脖頸倏地噴湧出了一股鮮血。

“哐當。”

支撐不住的鬆開了握緊了劍的手,柳作昌捂著脖子,整個人跌做在了地上。僅僅幾分鍾內,他就沒了氣息。

“剩下的,就交給你們處理了。”在柳作昌倒下以後,蕭崇將手中的劍隨意丟在了地上。手中那股鮮血的粘膩感讓他分外不適,略過滿院的屍身,他快速朝著皇宮的方向飛去。

暗一從陰影處走了出來,看著滿院的屍身,一股涼意忽地湧上了心頭。

這些人,皆是一擊斃命。

原來……

小主子的修為已經到了如斯境地了嗎?

抿了抿唇,暗一斂下了麵上的情緒,沉聲開口:“將這裏收拾幹淨,再多放把火,燒了。”

“是。”

“是。”

“是。”

……

陰影處湧出了更多的黑衣人,有條不濟的收拾著現場。

片刻後,整個柳府徹底陷入了整片火海之中。

第二天。

雲昭瞅著鏡子中的自己,看著自己蠟黃的臉上露著一絲絲的慘白,對著鏡子笑了笑,隨後立即斂下了麵上的笑容。

原因無它,隻因太醜了。

“係統,穿書局不是說,在這個世界身體跟我原來的身體有百分之九十幾的相似度,可我怎麽記得,我原來也不長得這麽磕攙啊。”

摸了把自己的臉,雲昭撇了撇嘴,略帶哀怨的看向了識海中的係統。

係統:“……”

“宿主,您如今的這具身體的確是穿書局找出來的,跟您本身有著百分之九十幾相合的天選之身。鑒於您如今的疑問,我覺得很可能是因為您如今才6歲,年紀太小,還沒有長開。”

沉默了一瞬,係統腦子裏快速的組織了一套說辭,隨後連忙開口說道。

“真的?”猶疑的瞥了一眼係統,雲昭挑眉問道。

“真的。”係統一臉真誠。

“行吧。”收回了看著係統的視線,雲昭將注意力又放到了鏡子上。瞅著一臉蠟黃中透露著蒼白的自己,她忍不住將自己和蕭崇對比了起來。

同樣是吃不飽穿不暖且營養不良,但蕭崇除了身材有些瘦削外,那張臉在歲月的流淌中變得越發的奪目,即使是身穿破衣麻布,也不能掩蓋住他的風采。

想到這,雲昭扯了扯手中的袖帕,莫名的有點嫉妒。

想當初,她還是恐怖世界裏的扛霸子的時候,要知道,她可是有著一身健美的身材和馬甲線的。至於臉蛋上,她也是從未輸過。

不死心的又摸了把自己的臉,雲昭恨恨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在心中不斷的用隻是因為營良不良,自己還沒有長開來安慰自己,在安慰了好一會兒以後,她才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朝門外走去。

“九公主,該洗漱了。”

銀杏剛打了盆水正要進門,就看到了隨意披了件披風就要朝外跑的雲昭。

視線落在她那用白布包裹著的胳膊,銀杏瞳孔微縮,在將手中的木盆放下以後,連忙小跑著來到了雲昭的身邊。

眼裏劃過了幾分揪心,銀杏焦急的看著雲昭手上已經幹涸了的血跡,連忙說道:“九公主等等,奴婢去叫太醫。”

“不用了。”扯住了銀杏的衣擺,雲昭仰著頭,低聲說道:“這裏有太醫留下來的金瘡藥,我們再上一遍藥就好了。母妃這個時候應該和父皇在一起,我們就不要擾了他們的興致了。”

“不然,母妃會不高興的。”頓了一下,想到了曾經的經曆,雲昭目光幽幽的補充了一句。

容妃雖每次都會用她來吸引齊宣王的注意,但在達到目的以後,容妃卻不允許她出現在齊宣王的麵前。

如果這個時候她因為手上的傷而去叫太醫,必定會驚動齊宣王。齊宣王雖是個昏君,但也算是個道貌岸然,自詡是慈父明君的昏君。

所以……

在叫了太醫以後,齊宣王便會來看她,容妃也會順帶著來到她這邊。

這本也不算什麽,但禁不住容妃是個思路清奇的變態,她也不敢保證容妃會在事後對她做出點什麽。

抿了抿唇,雲昭連忙甩開腦中的想法,倔強的看著麵前比她高了許多的銀杏,輕聲說道:“銀杏,你給我上藥吧。”

“……好。”眸中泛起一絲酸澀,銀杏垂下了眸子,想到了容妃平日裏的作風,心下微歎。

剛剛因為著急,她倒是忘了九公主的處境。

似是想到了什麽,銀杏指尖微顫。強行將心中的驚恐壓了下去,她蹲了下來,輕輕的捧起雲昭的胳膊,溫聲說道:“九公主,讓奴婢來給你上藥。”

“恩。”

幾分鍾後。

掏出了從蕭崇那裏得來的金瘡藥,雲昭慘白著一張臉,撲閃著眼睛,對麵前的銀杏說道:“來,用這瓶藥。”

“……好。”將醫藥箱中的白布拿了出來,銀杏看著突然被雲昭拿出來,擺在了她麵前的金瘡藥,眼中浮現出了幾分疑惑。

剛剛她拿藥箱的時候,好似並沒有看到這瓶金瘡藥來著,怎的突然憑空中出現了一瓶金瘡藥了?

想了想,銀杏疑惑的在醫藥箱中翻了翻,醫藥箱中,除了零星的幾瓶藥膏,並沒有金瘡藥。

思索了一瞬,她覺得大概是自己剛剛看差了眼。隨後,便專心的給雲昭上起了藥。

雲昭坐在椅子上,乖順的看著銀杏輕柔的給自己上藥,心裏美滋滋的。

在來到這個任務世界的六年時間裏,她一直在容妃的魔掌之下夾縫生存。對她好的人並不多,銀杏算其中一個。

“銀杏,我餓了。”在胳膊上的藥被換好以後,雲昭眸光微亮的看著銀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