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看了眼章墨遠的奏折, 笑道:“陛下一定很生氣,以後會不會折騰你?”

章墨遠搖頭, “不會, 他隻會折騰蔣天縱。”

林言愣了一下,為何是折騰蔣天縱?

不過他也沒多想,隻當是因為兩人走得近的緣故。

京城很快就來了人, 把金德庸帶走了。

這幾年,鹽海縣接連兩個縣令都落了馬,實在叫人唏噓。

經過縣裏的時候,林言掀開馬車的車簾往外看了一眼, 此刻他才有了終於要徹底離開鹽海縣的感覺。

糯糯把自己的小腦袋擠過來,好奇道:“爹爹, 你在看什麽呀?”

林言搖搖頭, 然後放下車簾,“沒看什麽。”

這次他們幾乎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了,人也多, 所以路上走的很慢, 將近一個月才抵達袁州。

林阿爹臉上掛著笑容, “這裏就是袁州啊,路上走的人和咱們好像也沒什麽不同嘛。”

林言好笑道:“那是自然了。”

海貝海殼也是頭一回出來,兩人正扒拉著馬車的窗戶好奇地往外看。

海殼高興道:“和縣裏一樣熱鬧。”

海貝摸摸他的腦袋,“笨, 這裏本來就是袁州的城區。”

林大哥從後麵的牛車裏探出個頭來, 大聲道:“言兒,你們怎麽停下了?”

他看了一圈也沒看出哪裏有宅子啊。

林言拉開馬車的車簾, 笑眯眯地往邊上指了指, “已經到啦, 下車吧。”

林大哥愣住,他順著林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居然是他剛才第一個就忽略的朱漆大門。

這比他以前見過的縣衙還要闊氣啊。

聽林言這麽說,林阿爹也愣了一下,等林言跳下車後,他迫不及待地探身出去。

眼前的朱漆大門實打實的震撼到了他。

就是他過去最最誇張的夢裏也沒有見過這種宅子啊。

糯糯和海貝海殼三個小腦袋接連冒了出來,糯糯高興道:“到家啦。”

海貝海殼卻沒動,臉上的震撼程度和林阿爹他們一模一樣。

很快所有人都下來了。

林大嫂磕磕絆絆道:“這,這真是你們住的宅子?”

林言點頭,“對啊,快進去看看吧。”

等確定杜二姐和玉哥兒也下來後,林言回頭招呼祁義,讓他幫忙把兩輛牛車趕進去。

章墨遠府衙裏還有事,直接帶著祁揚走了。

林言上前幾步,一把把大門推開。

林阿爹他們全都睜大了眼睛。

本以為朱漆大門已經夠奢華的了,沒想到裏頭居然大成這樣。

林言帶著他們往裏走,一邊走一邊道:“當初我們剛進來的時候也被震了一下,裏頭還要大呢,我帶你們去轉轉。”

林大哥和林大嫂對視一眼,當初林言他們說宅子很大很大,他們還以為是誇張,現在一看發現別說誇張了,根本就是說小了。

這哪裏是很大很大啊,簡直跟皇宮一樣大了。

在他們心裏,皇宮應該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地方了。

“我和墨遠住在前院,二哥元兒在左邊,三哥在右邊,後院一大片全部都是空著的。”

雖然被稱為後院,但位置一點都不偏僻,隻是處在宅子的後部,林言懶得分那麽仔細罷了。

他帶著林阿爹他們把宅子大致地看了一遍,然後等他們選定院子之後幫著整理了一下。

四個孩子就在院子裏玩耍,糯糯主動要去前院把自己的玩具拿出來給小夥伴們分享,結果走到半路自己累了,還是海貝抱著他去的。

糯糯記性好,找到前院不是問題,左右還有祁義跟著,安全性不用怕。

收拾好以後,林言帶著大家去常去的那家酒樓用飯。

店小二得知他把家裏人都接過來以後,笑眯眯地說了好些吉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衝著那些吉祥話,林言順手給打賞了一點銀子。

不多,但店小二很高興。

五個大人帶著四個孩子坐了滿滿的一張圓桌,席間歡聲笑語不斷。

林阿爹碰了碰林言的手臂,問道:“言兒,你二哥二嫂他們去哪兒了?”

“阿爹你忘了嗎,我們在這裏建了一個珍珠養殖基地,他們都去做活了。”

林阿爹點頭,他沒忘,隻是順嘴問一句。

林大嫂對珍珠很有興趣,笑道:“言兒,珍珠養出來是不是可以拿來做你先前做的那個……麵膜,對,麵膜。”

“是呀,不過磨成珍珠粉隻是珍珠的其中一個用途,珍珠用處可多著呢。”

這種話題林大哥插不上話,便安靜地坐在一邊笑著聽他們說。

杜二姐也很有興趣,“我聽說城裏那些有錢人都拿蚌珠當首飾,貴重的不得了,其他的倒是沒聽說了。”

林言隨意舉了幾個例子,“除了做麵膜和首飾以外,珍珠還能入藥、做成護臉的營養霜、還能用來做粉底,讓人變得更好看。”

光是營養霜和粉底這兩項就有很大的市場了,更別說還有珍珠本身的寶石價值。

好的珍珠那可是能當傳家寶的。

林大嫂和杜二姐對視了一眼,林言剛才說的,除了入藥還能聽懂,其他的一概沒明白。

但即便沒聽懂,他們也知道珍珠的價值有多大了。

林大嫂畢竟是個哥兒,雖說開鋪子也能掙銀子,但整日在灶台間忙活,臉色都變差了。

他對珍珠的功效太心動了。

他看了眼林大哥,眼神裏仿佛燃燒著兩團烈火一般。

林大哥愣了一下,這是怎麽了?

林大嫂把話吞了回去,打算晚上先和林大哥商量一下,如果他也同意,再和林言說。

杜二姐就她自己,不必和任何人商量,所以她馬上就想好了,不過這話說出來總歸不太好意思。

頓了頓,她才試探道:“言哥兒,我和玉哥兒現在住在你們家裏,也不能什麽事都不幹。你看這樣行不,我去你的基地給你做活,就當是拿工錢抵了租錢了,你放心,我會好好做的,你看行不?”

這事林言也想過,杜二姐心細人又勤快,又是杜元的二姐,讓她去基地是再好不過。

現在杜二姐主動提出來,他自然沒意見。

“行啊,不過不必說什麽拿工錢抵租錢,你是元兒的二姐,和我們也是一家人,你先適應一下,過幾日等你適應好了我們再談工錢的事。”

杜二姐一個人帶著孩子,沒有工錢怎麽生活呢?

聽他這麽說,杜二姐高興壞了,“好,都聽你的。”

不過工錢的事杜二姐已經在暗自想著要少一些了。

吃完飯以後,林言帶著大家回去休息。

這回他們也沒坐馬車,溜達著逛一逛,熟悉一下街道環境的同時還能消消食。

畢竟是頭一天到袁州,趕了這麽久的路大人孩子都很累,所以林言沒帶大家去基地,打算等過幾日再說。

但他顯然低估了大家的熱情,林大嫂和杜二姐當即就表示不累,明天就可以去。

林言隻好答應下來。

連林阿爹都不想休息。

於是明天去基地的事就這麽定下了。

當晚。

林二哥林三哥他們回來後高興的不得了,三兄弟拉著章墨遠一塊兒喝了點酒,一家人坐在一塊兒說說話。

杜元見到杜二姐也很高興,兩人擠在一起聊了很久家裏的情況。

聽說家裏一切都好,杜元也放心了。

氣氛和樂融融。

三個哥哥都喝多了,各自被扶回屋裏去。

林大嫂替林大哥脫了外麵的襖子,又去打了點熱水來替他擦臉。

過程中林大哥醒了,他一把握住林大嫂的手,帶著醉意道:“媳婦兒,你也累了,別忙活了,一會兒我自己來就行。”

林大嫂把帕子塞到他手裏,坐到床的另一邊去。

察覺到他有話想說,林大哥掙紮著坐起身,問道:“怎麽了?”

林大嫂轉過來麵對他,臉上帶著期待的笑意,“相公,你覺得我們去言兒的基地做活怎麽樣?”

林大哥愣了一下,來之前他們在家裏商量過,當時是說好來了以後就找一間鋪子的。

雖說他們很信任林言,但畢竟做了這些年的買賣,再去做別的怕上不了手。

林大嫂湊近了一些,笑道:“但我覺得言兒說的珍珠更有意思,說不定將來比買賣掙得多呢,而且你看我……”

林大嫂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自己的臉,以前他從來沒想過這種事,但每回看著林言那張精致白皙到發光的臉,他都會忍不住心生自卑。

“你看我這張臉,又黑又糙,都是在灶台邊折騰出來的。”

說完他又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一般,“也不知怎麽搞的,先前言兒也圍著灶台轉,可他的臉怎麽就那般好看呢。”

林大哥失笑出聲,被林大嫂瞪了一眼。

“你說呢?”

林大哥伸手在林大嫂臉上摸了一下,其實他並不覺得林大嫂又黑又糙,相反他覺得很好看。

林言的臉他倒是沒太留意。

不過被林大嫂這麽一提醒,他也想起來了,林言那張臉的確要潤澤許多。

林大哥想了一下,猶豫道:“那珍珠真有言兒說的那般神奇?”

見他鬆口,林大嫂趕緊道:“是呀,言兒先前拿珍珠做了麵膜給我們用,用完的確很舒服。”

林大哥有點猶豫,但在林大嫂期待的視線下,他終究沒堅持太久,“行,明日我先去和言兒說說,要是他同意,咱們就去珍珠基地做活。”

林大嫂高興壞了,他一把抱住林大哥,猛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多謝相公。”

他們平日裏很少有這種親密的舉動,林大哥被媳婦兒這一下弄得臉都紅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提前享受到珍珠的好處了。

*

京城這邊。

林言和章墨遠到袁州的時候,章墨遠的奏折也抵達了京城。

郭玉第一時間捧到禦書房去。

“陛下,章知州的奏折到了。”

燕俊喆立刻放下朱筆,高興道:“章墨遠的折子,快快呈上來。”

郭玉上前幾步,把托盤恭敬呈上。

燕俊喆拿到手以後迫不及待地打開,然而越看也不對,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郭玉小心翼翼道:“陛下,章知州奏折上說什麽了?”

燕俊喆冷笑了一聲,“他倒是寫了不少朕想聽的,但唯有一點,朕十分不滿意。”

“哪一點?”

燕俊喆氣的一把把奏折丟開,“你說說他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就是不肯到京城來呢,一個知州的位置究竟哪裏吸引了他?”

郭玉想了一下,謹慎道:“陛下,聽聞章知州的夫人在袁州建了一個養殖珍珠的廠房,興許是因為這?”

燕俊喆疑惑道:“養殖珍珠,珍珠還能養?”

郭玉點頭,“聽說章夫人那廠房建的很大,去年還在袁州收了一大批蚌殼,現下正養著呢。”

燕俊喆身子往後靠,語氣甚是複雜,“他那個夫人倒是很敢想,也頗有幾分才幹。”

郭玉聽出他語氣裏有一分羨慕,便壯著膽子提醒道:“陛下,您先前說要選美,眼下已經推遲快半年了,禮部尚書昨日還來問過,需不需要……”

燕俊喆看了他一眼,滿臉都是不耐煩。

“不必,此事不要再提。”

郭玉無奈地收住話頭,不敢再說了。

頓了頓,燕俊喆突然露出一抹笑容,看起來像是動了某種壞心思。

郭玉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人。

果然,下一刻就聽燕俊喆語氣輕鬆道:“去翰林院那邊吩咐一聲。”

“是。”

蔣天縱現在依舊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但和先前的邊緣位置不同,他現在被調到了重要的位置,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時常見到燕俊喆。

蔣天縱的殿試成績並不高,按照本朝慣例,他這種的在翰林院待上三年,考核合格以後就會被派出去做個縣令之類的小官。

運氣好可能會高一些。

誰也不明白蔣天縱為何一朝得了天子的青睞,隻當時因為他沾了章墨遠的光。

不過觀察一陣子下來,大家發現燕俊喆對蔣天縱似乎並沒有什麽重視的跡象,有什麽事也從不特意指派給他,倒像是隨手一提拔,提完就忘到一邊去了。

這下子大家就放心了。

蔣天縱恨恨地踢了一腳小石子,然後做了一個呸的嘴型。

燕俊喆這個狗皇帝,拿他當無聊時的消遣呢,折騰不到章墨遠,就動不動就把他叫過來,以折騰他為樂。

蔣天縱憤憤地想,他究竟做錯了什麽?

一想到這種日子還要再過兩年他就頭疼。

而且章墨遠那個壞東西也不肯替他說兩句話,就由著他在這裏讓狗皇帝折騰。

“放肆。”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語氣很是漫不經心,和他說的這兩個字十分不相稱。

蔣天縱立刻整理好情緒,回頭時已經熟練地掛上了笑容。

“參見陛下。”

燕俊喆輕哼了一聲,“起來吧。”

“謝陛下。”

燕俊喆走過來,“你方才在做什麽?”

蔣天縱眼神閃了一下,然後鎮定道:“沒什麽呀,臣剛才在思考白日的公事。”

“哦?是嗎?”

蔣天縱立刻便要把自己提前準備好的公事說出口,結果燕俊喆直接打斷他,開始沒事找事。

“朕方才瞧見你踢了朕園子裏的石子,你就不怕朕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蔣天縱:“……”

越來越荒唐了這個狗皇帝。

這話他當然不敢說,隻能賠笑,“陛下恕罪,臣隻是不小心踢到,絕對沒有褻瀆您的石子的意思。”

說完他就蹲下身,把剛才被自己踢到角落裏的石子撿起來擦了擦,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來的位置去。

燕俊喆輕笑了一聲,“朕果然沒看錯,你這人頗有意思。”

蔣天縱:“……”

他咽下這口氣,努力扯出一個笑來,試探道:“陛下,您大晚上召見臣,可是有要事?”

“這是自然。”

蔣天縱趕緊追問了一句,“陛下請講。”

燕俊喆看了他一眼,然後在石桌邊坐下了,眼神往桌上的茶壺點了一下。

蔣天縱這點悟性還是有的,他趕緊坐過去給燕俊喆倒了杯熱茶。

“陛下請用。”

燕俊喆嗯了一聲,淡淡道:“放著吧。”

等燕俊喆一杯水喝完,他口中的要事還是沒說,蔣天縱有點著急了。

“陛下,不知您找臣來是有何要事?”

燕俊喆放下手中的白玉盞,一臉嚴肅道:“今日朕看了章墨遠的折子,他還是不肯來京城。朕拋出去的橄欖枝屢屢被他拒絕,心裏實在氣不過,自然要把你叫過來出出氣。”

蔣天縱:“……”

狗皇帝本少爺殺了你。

狗皇帝還無恥地問他:“為何不說話?”

蔣天縱:“?”

他要說什麽,難不成還要問問這人要如何出氣嗎?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燕俊喆笑了一聲,“你放心,朕是明君,折騰臣子也是有限度的。”

蔣天縱苦著一張臉,“那您想如何出氣?”

燕俊喆勾勾手指。

蔣天縱不動。

燕俊喆:“嗯?”

蔣天縱無奈地湊上去,他覺得燕俊喆一定是想揍自己,所以提前閉上了眼睛。

生怕到時候血濺到眼睛裏去。

太難看了。

蔣公子也是有尊嚴的。

燕俊喆皺眉,“你閉眼睛做什麽,該不會以為朕要親你吧?”

蔣天縱:“???”

對上他震驚的視線,燕俊喆也尷尬了一下,他輕咳一聲,“閉眼睛做什麽,以為朕要打你嗎?”

蔣天縱沒說話,但眼神裏滿是警惕。

燕俊喆:“……”

他高高抬起手,蔣天縱下意識又閉上了眼睛。

燕俊喆緩緩地放下手,蔣天縱眉心越皺越緊。

頓了頓,燕俊喆屈起手指在蔣天縱腦門上重重彈了一下。

蔣天縱疼的捂住額頭,敢怒不敢言。

他從小爹娘大哥都沒這麽對過他。

對上他有些委屈的眼神,燕俊喆心虛地咳了一下,“朕可沒使力啊。”

蔣天縱自己摸了一下額頭,疼倒是不算疼的,他主要是震驚。

一個皇帝居然搞這種幼稚的小把戲。

“行了,把眼神收一收,一會兒召太醫來給你瞧瞧就是了。”

蔣天縱放下手,恭敬道:“多謝陛下,不疼了。”

燕俊喆仔細看了眼他的額頭,有點紅。

而且蔣天縱低垂著眉眼,看起來似乎真的很委屈。

他移開視線,“罷了,朕也乏了,這壺茶賞給你,喝完就回去歇著吧。”

蔣天縱大喜,“多謝陛下。”

燕俊喆起身走開。

等他的身影消失,蔣天縱立刻起身準備離開。

燕俊喆皺眉,“郭玉。”

郭玉小聲道:“陛下?”

“讓他回來,把茶喝了再走。”

郭玉愣了一下,連他都有些猜不透陛下心裏的想法了。

蔣天縱被他勸回來的時候也是滿腹的不可思議。

不過禦賜之物按理說的確要喝完才能走的,方才的確是他欠考慮了。

茶壺裏的茶溫度正好,蔣天縱耐著性子喝完然後迫不及待地跑了。

看著他的背影,燕俊喆笑了一聲,饒有興致道:“還挺有意思。”

郭玉覺得他就是無聊了,給自己找點樂子。

但一提選美的事吧又要被罵,郭玉覺得很迷茫。

*

第二天章墨遠送了一輛更大的馬車過來,先前小一些的他就留在府衙裏了。

正好方便了林言他們。

糯糯今天很興奮,林言都不用問就知道他又要帶著這些新員工去按手印了。

每回都不落下。

下了馬車以後,果然不出他預料,糯糯走在最前麵,熱情地拉著林阿爹的手,“阿爺,糯糯帶你去按手印哦。”

林阿爹疑惑道:“按什麽手印,這才第一日就要按手印了?”

林言也沒解釋,讓糯糯來說。

糯糯熟練地把小冊子扒拉出來遞給林言,然後林言就在他和章墨遠的名字後頭加上了林阿爹他們的名字。

這一翻他才發現,手裏這本冊子上記得名字比他走之前要多不少,看來又招過人了。

這是好事,林二哥林三哥他們不會亂來,既然招人那必然是因為狀況不錯,需要增加人手。

林言把名字寫好後,糯糯那邊也解釋完了,林阿爹笑得不行,直誇糯糯機靈。

然後大家都很配合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糯糯把小本子放回去,高興道:“下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按手印哦,爹爹說發工錢要看這個,不按的話沒有工錢哦。”

林大哥笑著逗他,“那糯糯按了這麽久,拿到工錢了嗎?”

糯糯:“……”

林言:“……”

林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

糯糯:是呀,為什麽沒有工錢呢,阿爹?

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