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娃二娃領著張信山三兄弟去百合山穀認認地方,挖了很多百合回來。

清洗幹淨帶去縣城看看情況。

因為帶了一些曬幹的益母草,張信山領著大娃二娃先去回春堂。

小夥計看到張信山來了,便道:“這會兒正好不忙,我先給你稱。”

張信山來過幾次,益母草曬得很幹又收拾的幹淨,不用怎麽整理就可以切碎入藥,在小夥計那是掛了名的實在人家。

小夥計利索的稱重數好錢。

張信山本來已經走出店鋪了,猶豫了一下,從筐裏拿出百合遞給小夥計,“您看看這個收不收?”

小夥計接過,掰了一瓣下來掐了掐,點頭道:“你們還認得百合啊!這百合長的倒是好,可惜是生的,一斤隻能給你二十文,若是曬幹了一斤能給你四十文。”

張信水詢問,“小兄弟,這東西怎麽曬?是直接曬幹嗎?”

恰巧,邊上還有另一位采藥人在賣藥材,聞言瞪了張信山一眼。

小夥計抿了抿嘴,搖了搖頭沒接話茬。

張信山將一籃子生百合賣給藥鋪,得了一千一百文。

想著百合的滋味不錯,張信山又去了一趟來福酒樓後門,掌櫃的檢查了一番百合的品質,以一斤二十五文的價格買了一籃子。

酒樓大掌櫃問道:“你們家這樣品質的百合還有嗎?”

張信山欣喜不已,忙不迭的說還有。

“那你們每隔一天給我送一籃子來。”

張信山表示沒問題。

從酒樓出來,大娃提議道:“爹,咱去縣衙那邊問問有沒有人要吧?”

張信山有些猶豫,普通老百姓哪有不怵縣衙的?

張二娃勸道:“大爹,我和大哥來賣,我們倆有經驗,我覺得可以賣三十文一斤。”

經不住高價的**,張信山領著大娃二娃往縣衙方向去。

他沒想到,二娃直接敲響了縣太爺家的後門。

“大哥哥,我們找徐管家。”

開門的小廝瞅著兄弟兩人有些眼熟,猶豫了一下就去喊人,“稍等。”

徐管家出來,詫異的問道:“怎麽是你們?有什麽事嗎?”

二娃遞了一頭百合給徐管家看,“這是我們去山裏挖的百合,吃著清甜爽口,想問問您要不要?”

徐管家挑眉,野生的百合,倒是不常見。

他掂了掂,估摸著一頭百合能有一斤,肉質肥厚,確實是好東西,便點頭道:“行,給我拿二十個,多少錢?”

“三十文一斤。”

徐管家沒有猶豫,點頭道:“行。”

張信山一臉佩服的看著二娃,這孩子真激靈,他在這站了一會兒,後背都汗濕了。

看門小廝取了一杆秤來秤,抹了二兩的零頭,正好二十斤。

徐管家算好了錢給他們,又囑咐道:“下次挖到什麽稀罕東西,記得先送到府上來。”

張信山高興地應下,果然把好東西賣給大戶人家更賺些。

接下來,大娃二娃又敲了幾家門,最後一籃子也順利的賣掉了。

————

因為手裏不是很缺錢,且張信山三兄弟都是賣山貨的老手,有經驗豐富的大娃二娃帶著,百合應該不愁賣,所以張知就沒有主導賣百合的生意。

張知坐在院子裏陪她娘縫補衣服。

“二娃也不知道幹嘛了,整天把褲襠扯破,縫都縫不過來,再弄破就讓他光著屁股吧!”小李氏忍不住抱怨道。

張知瞅了一眼補丁摞著補丁的褲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我的娘啊,這褲子都多少年了,布都糟了。”

小李氏拿起來看了幾眼,扔在一旁不補了,“確實,我記得你爹還有一條褲子,給二娃改改吧。”

小水村不產麻,但婦人都會養蠶,長出的蠶繭一部分用於交稅,一部分賣掉。

再花很少的錢買麻布做成衣裳,父親的衣服改一改給大兒子,大兒子穿不下了再傳給小兒子,時間一久,就看不出布料原來的顏色,全是黑黢黢的。

一群村民站一塊,能湊個五彩斑斕的黑。

小李氏眯著眼睛穿針,瞅了一眼旁邊閑著的張知,“知了,你要不要學做針線?正好用你二哥的爛褲子。”

“也行。”

張知撚了一根針,學她娘的手法縫補。

然後,她發現自己這雙手非常靈活,小小年紀已經堪比上輩子做了很多次手術的手了。

她熟練地在破布上打了一排外科結。

等小李氏抽空看一眼張知的時候,看著那一排結滿頭問號。

小李氏:這孩子平時看著挺聰明的呀……

小李氏深吸一口氣,“算了,去玩吧……”

張知蹬蹬瞪跑去後院。

張老頭父子三人在打土胚,就是用泥和草製成的“土磚”。

將稻草切成短節,撒進黃泥裏攪拌均勻,然後用模具框出一塊塊“磚頭”,不用燒製,晾幹就可以使用了。

經過張溫發偷竊一事,給張老頭提了個醒,他決定給後院也修上圍牆。

父子三人忙得不停歇,早點弄好,早點安心。

忙碌到吃晚食的時候,張信山領著大娃二娃回來了。

不用張信山開口,大娃二娃嘰嘰喳喳就把情況講了一遍。

聽到百合的價格,即便有心理準備,張老頭還是被驚了一下,這是鮮的,和曬幹的草藥不一樣。

老王氏聽了也有些激動,這個價格都能買半斤粗鹽了!接著又覺得心痛,他們煮在飯裏吃了兩天,這得浪費了多少錢啊!

張老頭問,“有沒有問這東西要怎麽曬?”

“問了,但是小夥計不肯說,當時藥鋪有采藥人來賣藥,這些都是采藥人吃飯的本事,怕說多了惹采藥人不滿。”

張老頭若有所思,“我們自己研究研究,實在不行,就賣鮮的。”

張信山點頭應。

老王氏拿了一頭賣相不怎麽好的百合掰成瓣晾曬,一連幾日的大太陽百合很快就曬幹了。

“怎麽黑黢黢的?”

張知不確定的想,難道前世見到的白色百合熏了硫磺?那也太扯了,這要用多少硫磺才能熏那麽白啊,買硫磺就把廠子搞垮了,這其中必然有她不知道的竅門。

沒辦法,最後百合隻能賣新鮮的。

隔一天去一次,每次去縣城,大娃二娃都格外積極,因為每次去縣城,爺爺都會給點零錢讓買些肉帶回來。

為什麽張老頭突然大方了呢?

張老頭覺得總讓孫女拿錢買肉養一大家子羞得慌,但要是不讓她買肉,看她總饞肉又很心疼,隻好囑咐兒子們少買一點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