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午,

四個女孩搞了大掃除,蔣雙全和於果累得放下拖把二話不說癱到**,懶洋洋地**叫喚。

季辭和丁一楠分別有約,在下麵倒騰。

酸溜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真羨慕你們這些有對象的呀,周末兩天假天天出去玩,不像我~休息沒一會兒又要去幫小王學長幹活兒。”

“誰‘們’啊,”丁一楠邊畫眉邊實時吐槽:“我是和高中的姐妹,好幾個人呢,你以為是和辭寶一樣1v1哦。”

她這話茬子甩得好,果然最喜歡吃瓜的蔣雙全目光斜斜掃到正在照鏡子的季辭身上,笑道:“嘖嘖嘖,別照了辭寶,不管你長什麽樣穿什麽衣服學姐都會喜歡的。”

季辭特別無奈地回神睨了這人一眼。

又來了又來了,

這一個周,特別是蔣雙全回來之後的這幾天,她就一直一直一直被她們調侃,不論說起什麽話題最後總會扯到她和學姐身上,主要是她還臉皮薄,且這事也是她不應該瞞著在先,所以,隻好自己受著了。

“那我總不能不穿衣服吧。”季辭忍不住回懟道。

蔣雙全笑:“也不是不行~到時候誰知道你身上還有沒有衣服~”

季辭:“......”

**聽她們鬥嘴半天的於果忍不住發出哈哈哈哈哈的魔性笑聲,也參與進來:“辭寶,你好像是我們宿舍的老幺吧。”

季辭尚未表態,丁一楠接過話茬:“是的,我記得很清楚,我的生日跟辭寶隔了正好一個月,你跟全子都是二月份的吧。”

“這麽說起來,”於果發動她古靈精怪的腦袋,好像發現了什麽特別了不得的事情:“那我們豈不是可以稱呼學姐為妹媳。”

“......”季辭額頭大汗:“妹媳是什麽鬼。”

蔣雙全笑:“隻要你見到學姐敢這麽叫,我永遠支持你。”

“怎麽不敢了!”於果兩眼一豎,“辭寶...”

“咚咚咚~”幾聲有規律的敲門聲打斷她的節奏,季辭終於不用聽她們嘮叨,借口道:“我去開門。”

回過神,於果剛要往下說,門開了,隻聽女孩僵硬地說了聲“學姐”,緊接著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溫柔女聲從門口傳來。

“準備好了嗎?”

“嗯,我收拾一下包就可以了,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

於果心一驚,心虛地探出頭望了眼,剛才被議論的人彼時活生生出現在麵前,嚇得她三根手指頭塞進嘴裏。

蔣雙全快要笑死了,“學姐來了,你快叫吧。”

白月璃還是進來了,因為第一性別同是女生,哪怕有ao之分也可以肆意進出宿舍串門,隻不過不能分配在一個寢室睡覺而已,她清楚地知道這一點。這次來,主要是想要見一下季辭的室友們,說起來也見過好幾次了,但都是在她們不熟知她與季辭的關係的情況下。

三個女生麵對她和麵對季辭是兩個態度,麵對季辭的時候要多嗨有多嗨,有的沒的的梗都被她們說爛了,季辭往往被她們逗得麵紅耳赤,而麵對白月璃,一個個變成自閉症少女,生怕拉低季辭“室友”身份的格調。

搭乘公交車的路上,白月璃想到她這群室友,輕笑道:“我進來的時候,她們是不是提到了我。”

“是啊。”季辭想也沒想,“她們給了你一個新稱呼,叫妹媳。”

“妹媳?”

“嗯,就是說我是寢室裏最小的嘛,然後就這麽叫你。”季辭解釋著,笑道:“不用管她們,自從知道我和你的關係之後,她們就一直有事沒事的找樂子玩,不過都是開玩笑啦,她們都挺可愛的。”

“這樣啊。”白月璃為這個有意思的稱呼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也不是不行。”

季辭詫異道:“嗯?”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咯。”白月璃寵溺地看著她,輕輕勾了勾她的尾指。

季辭刷的一下臉又紅了,任憑這麽牽著自己,低下頭暗暗地勻開一抹甜美的笑容。

·

每年十月底,泗水洲畔都會放煙花。

那個時間段泗水洲是人流最多的地方,附近的茶樓因為可以近距離且高空觀景而爆滿。季辭尚且在A市初來乍到,白月璃便帶她來了這個地方。

吃過晚飯,漫步在江邊,十月底的天還不算太冷,涼風裏帶了些尚未完全消散的暑氣,著一件外套剛剛好。

她們想要找一處空餘草坪坐下,剛拐了個彎,隻見一對情侶在大樹後麵相摟著,不知道那個高一點的對矮一點的說了什麽,下一秒,高的就把矮的那個懟到樹上,雙手霸道地撐在兩側,親上了......

季辭是個特別容易害羞的人,盡管自己已經不是初嚐接吻的滋味,隻是一見到別人這麽赤luo裸地在她麵前上演,她便忍不住屏住呼吸,步伐加快。

白月璃則明顯比她多了幾分從容,暗暗笑了笑。

九點,絢爛的煙花準時在空中散開。

有各種各樣的顏色,各種各樣的圖案,人們紛紛拿出相機手機拍照,季辭也隨大流,興致勃勃地掏出手機。

她對相機的造詣沒有原主高,原主可是個耍相機的高手,隻不過不用在正道上,有限的幾張用手機拍出來的圖,還糊了,比不上白月璃隨手拍的一張。

女孩嘀嘀咕咕抱怨了幾句就沒聲音了,白月璃隻道她是在暗暗搗鼓,放任了一會兒,沒管她。

豈知回過頭,絢爛的煙花在女孩的瞳孔中散開,化作一道道光點,兩顆晶瑩琥珀在她的眼窩中好像隨時快要落下來。

季辭清晰地感知到一根溫熱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自己眼裏的那團沉重的東西被輕輕一抹,偏過頭,少女關切地看著她,柔聲問道:“你怎麽哭了?”

明明剛才開懷大笑,這會兒又是另一個極端,白月璃的心仿似跟著她在坐過山車。

“...學姐。”偏過頭,是那張熟悉的能帶給她溫馨感安全感的柔美麵龐,隻有在她麵前,季辭才能夠無所顧忌地卸下心防,“我隻是,突然想到了過去的一些事情。”

白月璃凝視著她,靜靜地傾聽。

“我的人生本該在跳樓那一刻就結束了,可是稀裏糊塗地來到了這個世界,擁有了很多過去我連奢都不敢奢望的東西。我完成了自己的夢想,進入到一所優異的大學,也遇見了你。我覺得,這裏的一切像做夢一樣,好像隨時都會被收走。”她苦笑了笑,道:“我現在...竟然也會患得患失,可能是知道自己占用了別人的人生,它總會在我沉浸一段喜悅中的時候冒出來,告訴我,這一切本不屬於我。”

“別想太多了。”白月璃捧著她的臉頰,輕輕摩挲著,為她拭去淚痕,“每天都有人相遇,每天都有人離別。我始終相信,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好的事。而我,”

“我出生的意義,就是為了當你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與你相遇。”

少女的話堅韌有力,連這一刻的季辭也為之觸動了。

最後一輪煙花在空中恣意散開,以自己最美好的身姿呈現給眾人,墜落的火紅像是淅淅瀝瀝的流星雨,將夜空點燃,人們的歡呼聲振奮這一片地方。

漫長的一吻結束,戀戀不舍地放開彼此。

季辭雙眼彌漫著氤氳霧氣,輕輕地在學姐耳畔呢喃道:“謝謝你。”

白月璃溫柔地笑出來,眼睛如彎彎月牙,“心情好點了?”

“嗯。”季辭乖巧地點點頭,像隻粘人小狗,才分開沒多久又懶洋洋地抱著學姐。

“你怎麽跟個小孩一樣,一下哭,一下笑。”白月璃也是無奈,輕輕回抱著她,雖然是類似吐槽的話,可話從她這兒出來,卻自然而然地帶上寵溺女友的語氣。

季辭心滿意足地緊了緊手臂,笑眯眯的:“你哄的好。”

白月璃也笑了笑,忽然想起什麽,道:“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季辭:“?”

大抵是心裏有了什麽不詳的預感,她再也不能像先前那樣抱著學姐歲月靜好,趕忙放開人家,掏出手機看時間。

22:21

她不太確定地看了學姐一眼,失神道:“周六,好像也有門禁吧......”

“嗯。”白月璃點點頭,“周六是十點半,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

“啊!”季辭一聲驚呼,“那我們怎麽辦,要扣學分的呀。”

“‘們’?”白月璃難得地想要捉弄一下這人,笑:“我是大三的,跟你們的門禁時間不一樣哦,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季辭:“你...”

白月璃輕笑了下,“好啦不騙你了,其實我早就想到了趕不上,學院的規則就是周末可以外出,允許你宿夜不歸,但隻要你回去,就必須遵守門禁時間,所以,隻要我們不回去就好了。”

“可,”季辭一時之間沒轉過彎來,還老實巴交的:“不回去,那我們要去哪裏,難道在這裏坐一夜嗎?”

·

季辭換上酒店準備的寬鬆浴袍,她的形體在alpha中算瘦的,長度夠了,但這一大袍東西架在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讓她想到了那句經典台詞“你好騷啊”。

拉開浴門的一刹,季辭是有些不敢麵對的。

哎,又一次和學姐開房了。

這個“又”,怎麽說呢,其實加上這次也才兩次而已。

但上次那副足夠讓人流鼻血的景象曆曆在目,就搞得好像這種事情經曆了很多次,並且天天在經曆一樣。

她們這次開的依舊是單人間,一張床,但是足夠大。

上次是隻有單人間,這次是關係升級雖然兩個人家底厚實都不差錢,但好像也沒什麽理由多花這筆錢。

季辭踩著濕潤的拖鞋出來,彼時學姐正靠在床頭,她貼著邊緣靠的,裏邊還有很大一塊空地,季辭不動聲色地爬上床,留了一寸的距離,挨著學姐坐下來。

“季辭,你幫我修一下指甲吧。”白月璃輕柔地笑了笑,將指甲刀遞給這人。

季辭接過來,無心嘟囔道:“你還帶了這個?”

“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季辭覺得此刻的學姐更加溫柔了,婉約如水,平時的她是收容有度。而且,酒店的冷白燈光打在她身上,尤其是這副剛洗完澡的模樣,美豔絕倫,任何一處都像是藝術家精心打磨出來的。

季辭將她纖白的手輕輕擱在自己手上,另一隻手拿著指甲刀,左看右看,她迷糊地說道:“學姐,好像不怎麽不需要修啊,我怕剪到你的手。”

“是嗎?”白月璃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掃了眼季辭的:“我覺得還是長了一些,就修得和你的一樣吧。”

“噢好。”既然學姐堅持要剪,那她還是乖乖聽她的話啦。

“季辭,你的指甲一直都留這麽短嗎,還是特意...?”白月璃百無聊賴地看著耐心為她服務的女孩,眼底含情,怎麽看怎麽喜歡,仿佛任何一處都是讓她沉迷的點。

被她一說,季辭停下來,連忙看看自己的:“對呀,我一直都這樣的。”

不過好像她以前不喜歡剪這麽短的,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就反過來了,變成了留長指甲不舒。

“哦。”白月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女孩修得很細致,或許是真的害怕這個沒什麽殺傷力的指甲剪傷到她。

換手的時候,季辭習慣性地抬了抬頭,隻見學姐一手恣意地撐著下巴,那張臉美得動人,迷人婉轉的桃哞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灼灼視線匯聚一點,她感覺臉頰被燒得發燙。

“學姐,”季辭硬著頭皮修完,害羞極了:“你幹嘛一直看著我呀。”

白月璃凝視著她,眼眸中迷蒙霧氣。

季辭明白她的意思,放下指甲剪,輕輕扣住她的雙肩,傾身覆上她的唇。輕而易舉地撬開並沒有設太多關卡的貝齒,靈巧的小舌滑入口腔中,直到唇瓣被撕磨的紅腫,發麻,才戀戀不舍地與之分開。

白月璃小喘著氣,努力平複被攪亂的芳心,含情脈脈:“季辭,我們...”

情至深處,到了這個時候,空白如紙的季辭有朝一日竟然也做了秒懂女孩,她沉默著,沒有做出回答。

是不想和學姐一起做嗎。

當然不是。

雖然沒做過功課,也沒幻想過這些,但和喜歡的人**是無論怎樣也不會排斥的吧。

“我...”季辭很不願意承認,但這就是事實:“我不會。”

那個世界義務教育連**都沒明明白白的教,更別提女孩之間怎麽交流的了。她是個姬崽不假,可也是一個本本分分,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姬崽。哪怕到了這個abo的世界,除了alpha對Omega的標記之外,女孩與女孩之間,也是一樣的。

白月璃凝視了她幾秒,紅唇輕啟:“沒關係,我教你。”

季辭紅著臉低下了頭。

纖白的手別在她腰間,拾起那根帶子,輕輕一拉,方才係好不久的結便鬆了,少了某些束縛,寬敞的大浴袍自發散開些許,按著兩邊肩膀稍微一滑,“嘩啦”一聲,浴袍鬆鬆軟軟垮了下去。

季辭沉默了一會兒,習慣性地低下頭,再抬眼一瞧,強烈的對比就出來了,學姐衣裝端正與往常無異,她因為害羞而湧上一股不平衡的感覺。

“好奇怪...”她傲嬌地別過臉,心裏如此有底氣的話出口卻成幾乎不可聞的氣音:“你,”

“你也脫...!”

白月璃被她驚了一下,有些尷尬凝重的氣氛因為這句而緩和了。

她心裏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這麽委屈又帶著命令的語氣也隻有季辭能夠說得出口了。

“好,”她眸中帶笑,妥協道:“那你幫我?”

“嗯...”季辭略微猶豫,作為交換,好像是應該她幫她的,於是二話不說傾身向著學姐逼近。

不過白月璃可不像她一樣穿的浴袍,有衣扣的,季辭隻得微微低下頭,輕輕攀上學姐的衣擺。

明明是她在解開學姐的衣扣,學姐看上去從容多了,反倒是她麵紅耳赤,心裏撲通撲通地狂跳不止,自己給自己套上一層層束縛。

麵前的這個人,是這個世界的絕對中心,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萬人迷的角色,萬千人的女神,是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存在。

而現在,差一點,隻差一點,她就快要接觸到最真實的學姐。

白月璃扣著季辭的肩膀讓她與自己換了一個位置,眼睫微垂,飽滿的唇珠覆蓋季辭的唇,將自己的香甜喂入她口中,引誘著對方的小舌,纏綿口腔每一個角落。

迷迭花的清香久久在鼻尖縈繞不斷,愈來愈濃鬱,張牙舞爪地侵襲到肺腑中。

良久,白月璃洗淨手上的痕跡,再回來,季辭抱著厚實的枕頭下巴擱在上麵,見她出來,挑起眼睛望了一眼,撇了撇嘴,一副傲嬌樣兒。

這人看上去乖巧,原以為她會放不開,唯獨這一次,白月璃卻失策了。

待她一過來,女孩立馬把自己送到人眼前,像小狗似的貼上來抱著她,呢喃:“學姐~”

女孩的聲音軟軟糯糯,白月璃的心快要酥化了,每當女孩叫起這個稱呼,她總會情不自禁地對她笑對她溫柔。

女孩的吻比平時更囂張,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一手攬著她學姐,一手把玩著她的頭發。

她喜歡摸她的頭發,烏黑烏黑的,質地很好,柔順發絲纏繞手指一圈一圈,一顆心填得滿滿當當。

而白月璃也願意慣著她。

終於,在感受到學姐為她流出的情意之後,

窗戶灑進來的霓虹光束閃爍搖晃,

不尋常的聲音點綴著萬籟俱寂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