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一樓

鬱時正在收拾衣服。

鬱沅也坐在地毯上, 起先小家夥隻是看著爸爸的動作,後來也學著爸爸的樣子從櫃子裏拿起一件衣服疊了起來。

過了沒一會,房間門被敲響, 鬱沅被吸引了注意力, 蹦蹦跳跳的過去開門。

看到來人是蘇葉, 小家夥甜甜的喊了聲:“葉子叔叔!”

“居然是我們等等開的門,真棒!”開門後蘇葉先是捏了捏鬱沅的臉,隨後抱著他進了房間, 大剌剌往**一坐,看著地上攤開的行李箱有點好奇, 開口問:“這是已經想好接下來兩天要去哪了?”

七夕晚會的反響很不錯。

現場的觀眾在院長發完言之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有些愛心人士當即就站起身來表示想要捐款,在他們準備收拾舞台離開的時候更是有好幾位附近的居民私下找到節目組表達了自己想要領養小朋友的意向。

因為節目組並沒有保密規定, 因此在現場的不少觀眾粉絲都拍了視頻上傳到各個社交平台,緊接著節目組的官博也是應粉絲們的要求把正麵高清版發了出來。

陽星的唱跳、鬱時的舞蹈劇都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 尤其是晚會末尾那段溫、左兩人和院長的發言。

起先還隻是《限定心動》綜藝粉和八位嘉賓的個人粉在激動,但在晚會結束的第二天紅十字會官媒下場轉發節目組官博之後, 其他各地的官媒也紛紛轉發留評,#陽光觸及不到之處#這個話題就這麽慢慢被頂上了熱搜第一。

因著這次事件,《限定心動》也算是另一種含義的出圈了。

汪薔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於是幹脆給全組人都放了兩天假,這兩天不強製大家待在別墅裏,時間全供八人隨意支配。

鬱時回來之後一直住在別墅裏,沒有機會出門,想起原主父母留下來的那套房子, 他還是決定回去看一看。

“嗯, 明天打算回家看看。”就兩天時間, 鬱時疊好最後一件衣服,合上了行李箱。

“對哦,小時你是h市人來著。”聽到他的話,蘇葉好奇的湊上來,“我能去你家看看嘛?”

“放假我也沒事情可幹,最多就是去店裏幫幫忙,”他眨巴眨巴眼睛,抱著鬱時的手繼續道:“我就是想去玩一下,可以嗎可以嗎?”

本來也沒什麽不方便的,鬱時按住正抱著他手晃**的男生,製止了他摧殘自己的行為之後點了點頭,又提醒道:“不過,去的話得幫忙一起打掃房間。”

“那你可是找對人了。”蘇葉生怕他又反悔,連忙應承下來,“搞衛生我可是專業的,相信小葉,還你一個幹淨家園!”

約好明天出發的時間之後,他又在房間裏坐了會才離開。

第二天十點,兩人準時在客廳碰麵,臨走時恰好碰到了拎著電腦包下樓的左塵。

七夕晚會結束後不久賀傾就被一通電話叫走了,似乎是有急事,連別墅都沒回。

其他人也差不多,陽星之前承諾過的粉絲見麵會就在這兩天,前一天就離開了,溫易淮接了個配音綜藝的通告,一大早就去了電視台,至於任幸的話,賀傾走的第二天他也推著行李箱離開了,並沒告知其他人要去哪裏。

這下子,別墅裏剩下的三個人也要離開了。

“要不我送送你們吧。”得知兩人準備乘坐公共交通,左塵不讚同地開口:“還帶著等等,坐我的車方便點。”

這話確實不假,兩人也沒客套,直接上了車。

鬱時在手機裏輸入地址導航後,將手機遞給駕駛位上的男人。

左塵接過來看了眼,微微挑眉,轉過頭對後座的男生道:“我家也在這個小區。”

“這麽巧嗎?”這下鬱時真的有些驚訝了,房子是原主父母留下來的,按理來講應該是個老舊小區了才對,h市近幾年發展那麽迅速,左塵不可能還專門去買套老小區房。

他這麽想著,然後就聽左塵解釋道:“是我父母離婚前的房子,他們離婚後法院把這套房子判給了我母親,我母親又在我成年後把房子過戶給了我。”

原來是這樣,他了然的點頭,不打算再問。

偏偏副駕駛的某人起了些八卦的興致,主動開口:“誒,那按塵哥這麽說的話,小時你那套房子應該也是你爸媽留給你的吧?”

“我勸你不要再問。”鬱時扶額,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都在一起住了這麽久,蘇葉自然能聽出來他這是不想多說的意思,“噢”了一聲後便不再執著於這個話題。

等到了小區停車場,原本想陪著他們一起打掃的左塵突然收到了律所的奪命連環call,隻好同他們告別,連停都沒停就直接開著車去了律所。

憑著腦海裏的記憶,鬱時順利找到了那間之前隻存在於他記憶裏的房子。

過了這麽多年,還是鬱父鬱母沒出事那年親手貼上的對聯早已脆弱不堪,稍微用力一下就能碰掉一堆碎屑,黑色防盜門上貼著的福字也已經褪色發白。

從背包夾層裏拿出放了三年多的鑰匙,和現在普遍換成了密碼、指紋鎖的其他房子來說,還用著機械鎖芯的房門確實顯得老舊了許多。

轉動鑰匙打開房門,房子裏麵熟悉的布局暴露出來。

僅僅隻是踏入這個房子,許多之前不曾擁有的記憶便紛至遝來——

全都是原主視角下同父母在一起生活的畫麵。

“噔噔噔噔噔……”客廳裏,已經學了一段時間舞蹈的小鬱時跟著電視節目裏的音樂隨意扭動起來,基本功有模有樣的,看起來十分唬人。

“大怪獸抓到小時嘍!”

剛下班打開家門的鬱父舉著兒子轉了一圈之後才鬆了鬆領帶往餐桌邊上走去,試圖用手夾菜被剛好端著菜出來的鬱母看到,不輕不重的打了下手,“都這麽大年紀了還和小孩子一樣,也不嫌丟人。”

被打了手鬱父也不惱,笑嘻嘻的抱著鬱母討饒,鬱母原本還繃著的臉瞬間破功,嫌棄地把鬱父推開,招呼客廳裏的小鬱時來吃飯。

暖黃色的燈光映著燈下的一家三口,原木色的餐桌上盛滿溫馨的歡聲笑語。

他的目光落在空**冷清的餐廳裏,眼睛已經有了淚意。

“小時你怎麽了?”蘇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知道這可能是屬於原主的情緒,鬱時深吸了一口氣,將這股莫名湧上來的悲傷壓回心底。

他先是內外檢查了一遍水電,發現都能照常使用這才開始準備和蘇葉一起收拾屋子。

害怕灰塵嗆到小家夥,鬱時讓鬱沅先在陽台外坐好,等客廳打掃出來之後再進來。

打掃過程意外的順利,雖然是有了些年頭,但其實在當時來說這裏已經算得上是h市中高等的小區了,因此即使已經幾年沒有回來,房子裏麵除了空置積下的灰塵外並沒有出現其它問題。

等把房子裏裏外外都打掃出來已經是下午的六點多了,兩人太過投入,連午飯都沒吃。

“啊,可算搞完了,累死我了。”蘇葉整個人砸進沙發裏,□□一聲:“肚子好餓啊,等會我們出去吃好了,我現在可懶得動彈。”

鬱時也有這個意思,而且家裏很多東西都沒有,本來也就要去一趟超市的。

他拿起手機點開搜索軟件:“那我看一下附近有什麽店。”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屏幕頂部的通知欄顯示左塵發了兩條消息過來:

左塵:【你們還在打掃嗎?】

左塵:【律所這的工作都結束了,還需不需要我幫忙?】

難為左律師一結束工作就想著他們,鬱時打了幾個字發過去:

YS:【已經打掃完畢了,不用麻煩塵哥你了】

對麵回得飛快:

左塵:【那我請你們吃飯吧】

左塵:【就當是今天臨時離開的賠罪了】

明明是他們麻煩左塵特地開車送過來的,怎麽就變成他在賠罪了,鬱時有些好笑。

沒揭穿這件事,他回了個好字。

左塵那邊沒有再回複了,應該是正在開車。

他熄滅手機,把這個消息通知給一旁已經快餓昏了的蘇葉,“等下塵哥帶我們去吃飯,他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

出來前他倒是給鬱沅準備了奶粉,快中午的時候給他喝過一次,算了算到現在也應該餓了,他起身準備燒水給兒子泡牛奶。

給鬱沅喂完牛奶左塵的消息才發了過來,說自己已經到了地下車庫。

鬱時回了個“馬上到”,然後拉著蘇葉趕緊下了樓。

三個人在附近的家常菜館裏吃了頓晚飯,又去超市采購了一些生活用品,在小區門口和左塵告別後,他們才回到家裏。

因為沒想到半路多出來個蘇葉,鬱時隻準備了一套床品。

還好回來的時候路過了個幹洗店,他把新買的床單被套都送進去洗了一遍,不然今晚他們三個就得擠在一張**睡覺了。

他先是趁著蘇葉洗澡的空隙幫他把客臥的床鋪好了,這才轉身去主臥洗漱然後哄鬱沅睡覺。

小家夥今天精力消耗比較大,並不用多哄,在**聽了會睡前故事就打起了小呼嚕。

鬱時看著兒子睡得紅撲撲的臉,想到了今天感受到的那些記憶,那個時候的小鬱時並不像高中時期那般陰鬱寡言,反而和鬱沅現在的性格差不多。

是因為原主以前被無條件的寵愛著,所以在經曆了父母雙亡這件事之後才性情大變的吧。

他好像有些理解這個炮灰角色了。

“哢噠”,外麵響起蘇葉洗完澡後關上房門的聲音,鬱時這才回過神來,關掉了頂燈,輕手輕腳上了床也準備睡覺。

放在床頭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拿過來一看,發現是賀傾打來的電話。

“喂?”電話接通後,那邊率先開口。

顧及到睡著的兒子,鬱時壓低了聲音:“賀先生。”

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和鬱時好像存在時差,男人頓了一下,帶著些歉意道:“抱歉,你那邊現在是晚上了吧,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沒關係的,我才剛躺下來,還沒準備睡覺。”想著這是世界主角攻,雖然有些奇怪他這麽晚了給自己打電話這件事,鬱時還是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隨後才反問他:“您這麽晚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對麵沒有第一時間說話,鬱時聽到那邊的男人似乎是和旁邊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後走到了另一個房間裏,背景音從嘈雜變得安靜起來。

在這樣的寂靜中他甚至能聽到男人平穩的呼吸聲。

直到他又問了一遍,賀傾的聲音才緩緩從聽筒中傳進他的耳朵:“原本想問問你休假準備去哪裏,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現在想糾正一下你的稱呼問題。”

今天忙活了一天,現在躺在**的鬱時意識已經有點模糊了,“什麽稱呼問題啊?”

“你總是喊我賀先生。”或許是聽出來了男生有些迷糊的聲音,賀傾起了些壞心思,故意說道:“我們已經認識這麽久了,好歹也算是朋友了吧,你見了我一口一個‘賀先生’總讓我覺得我們還是很生疏。”

“那賀先生想我怎麽稱呼你呢?”

“你喊其他人是怎麽喊的?”

喊其他人?他僅存的一絲清明讓他迅速捕捉到了這幾個字,然後下意識道:“哥。”

男生的聲音比平時更軟,甚至因為困頓帶上了一點氣音,再加上這個他清醒時怎麽也對他喊不出來的稱呼……

賀傾有些後悔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他了。

原本隻是想要多聽聽男生的聲音,好在出差的日子裏得到一點慰藉,但現在看來情況似乎更加糟糕了。

男生的呼吸很輕緩,賀傾沉默的聽了幾分鍾之後才低聲和對麵說了句:“如果白天也能這麽乖就好了。”

“晚安。”

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點沙啞,在靜謐的夜色下顯得格外有磁性。

又像是一聲歎息,瞬間便被裹挾著消失在唇齒耳畔。

作者有話要說:

賀傾:意圖早退偷聽老婆睡覺的癡漢一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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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到感情線了,普天同慶!!!

雖然現在小時還隻是一塊木頭,甚至還有著神奇的腦回路~

剛打開電腦準備碼字,手就被**桌暗害了,雖然隻是夾到肉,但是還是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