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富麗的大廳亮如白晝,彩色玻璃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暈來,倒影在黑白的地磚上,細碎一片。
燈光下,地毯上,跪著一名容貌秀麗的婦人。
她的華麗禮服皺巴巴的裹在身上,原本一絲不亂的頭發也淩亂得像個鳥窩一樣頂在腦袋上。
哪裏還有半點優雅從容之態?
首座上,秦老爺子端坐著,手杵著一根紫檀木雕花的拐杖,氣得身子發抖。
目光淩厲如刀的看著下麵跪著的白安雅,大聲喝道:“誰給你的膽子去迫害她?我說過,唐蘇若以後就是我秦家第三十四代長孫媳,未來的秦氏主母,你怎麽敢!”
聲音之大,似乎連屋頂都顫了顫,仔細看,大廳裏的窗簾也在輕輕的搖曳著。
起風了。
管家連忙將玻璃窗關上,減少夜風侵入。
聞聲,秦建山的麵上也是一陣青寒,這件事情安雅並沒有和他商量……
他恨著秦沐行卻不至於連唐蘇若肚子裏的孩子也要迫害,怎麽說,那也是秦家的血脈。
流著秦家人的血。
可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狼狽的跌坐在冰冷的地麵上,他的心也狠狠地揪痛著。
“爸,安雅她隻是一時糊塗。再說了,唐小姐不是沒什麽大礙嗎?”
聽聽!
這說的什麽狗屁話!
秦老爺子怒火轉移,雙眸瞪著秦建山,怒火中燒。
“你這意思是非要人家一屍兩命才叫有事嗎?秦建山啊秦建山,老子真是白教導你那麽多年了,三觀不正的狗東西!”
秦建山的麵上有些羞然,“爸,這件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安雅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去找她的麻煩。”
“是啊爺爺,我那個妹妹我也清楚,她一向最會挑釁滋事,隻怕這事情和白阿姨沒有太大的關係。”
唐夢走到了秦老爺子的麵前,低眉順眼的小聲附和道。
聞言,秦老爺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說不出來的詭異……嚇得唐夢心裏隻跳。
臉色白了幾分。
“是啊,是那個唐蘇若先找我的麻煩的。爸,這件事情我是衝動了,做錯了事情,我明天就去找唐小姐道歉!”
白安雅哭得梨花帶雨的道,伸手擦著眼眶裏的淚珠,倒是先承認其自己的錯誤來。
緊接著,她又開始大吐苦水,“爸你是不知道,那個唐蘇若仗著自己懷孕了,對我極為不敬。她……她說我是小三,還罵言兒。我身為一個母親,自然要維護自己的孩子,所以就與她爭執了起來。”
事情竟是這樣的嗎?
秦建山紅著眼睛,這唐蘇若,真是自己作死。
這怎麽能怪安雅呢?
“你還敢狡辯!我已經都查清楚了,綁架她的服務員是你安排的,那酒裏有烈性流產藥,這分明是蓄意許久!白安雅,我秦家是斷然不能再留你了!”
話音落下,屋子裏的人都驚呆了,表情出奇的一致。
白安雅怔愣了片刻,從地上爬跪到了秦老爺子的麵前,抓著他的長褂一角哭得聲淚俱下。
“爸,你誤會,那都是她陷害我的。我沒有……我怎麽可能在自己兒子的訂婚宴上鬧事。”
“對啊爺爺,我媽她不會這樣做的。”秦沐言也幫著說了兩句,企圖讓爺爺原諒母親的行為。
然而,秦老爺子這一次是鐵了心要懲罰一下這個擾亂秦家安寧的女人。
“你說她陷害裏,可我看到的卻是你如何惡毒的逼迫她的畫麵。秦建山,我給你兩個選擇,一,你和她分手,從此不再聯係。二,由你來執掌家法,五十鞭!”
“爸!”
“爺爺!”
五……五十鞭……啊!!!
秦建山小時候因為調皮弄壞了鄰居小妹妹的玩具,導致小姑娘哭了許久,那會秦老爺子剛才部隊回來。
聽說了此事,二話不說提起他的衣領將他丟在祠堂。
狠狠地打了他三鞭子。
那三鞭子,讓他足足疼了半個多月,那種疼,深入骨髓,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現在父親竟然讓安雅承受五十鞭!
她一個女人,細皮嫩肉的,哪裏受的了。
然而,秦老爺子這次是鐵了心了要教訓一下白安雅,冷著臉不聽那對父子的話。
“快選!”
“建……建山,不,我不要。我怕疼嗚嗚……你,別快勸勸爸啊。”
白安雅不想與他分手,更不想承受那頓鞭刑,這會她是真的害怕了,哭得無助極了。
“我……我、選、二!”秦建山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的道。
“好,管家,去取鞭子來。”
老管家下去了,很快就捧著一根漆黑發亮的鞭子回到了大廳,走到秦建山的麵前停下。
雙手舉高,聲音平靜,“少爺,請!”
白安雅看著那鞭子,下意識的就想要逃……不,她不要被打!
“秦建山,動手!”秦老爺子不滿的催促。
“爸,那可是媽,她最怕疼了……”秦沐言滿心不忍的看著地上的母親,表情不明的父親,心急如焚。
“安雅,對不起。”秦建山突然道,揚起手將鞭子狠狠地抽下。
帶起了一絲空氣的流動,落在了白安雅的背上。
她穿的是露背的禮服,這一鞭子抽下去,白皙的美背很快就出現了一條紅色的血印。
痛得她麵容猙獰的發出一記慘叫聲,“痛!秦建山……”
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我辛辛苦苦的幫你生了兒子,照顧你二十幾年!
秦建山眼眶通紅,不難發現他的眼底藏著一滴內疚和心疼,打在她身上,可痛在他心裏。
可要分手,他做不到。
隻能委屈安雅了,今日他所受的哭,他必定會幫她在唐蘇若的身上找回來!
想到這,他不由揚起又,讓自己的眼淚憋住。
“哼,出息!一個大男人,淌什麽貓尿!才第一鞭,給我繼續,狠狠地打!”
秦老爺子一見他那優柔寡斷的模樣就覺得心裏有氣。
他秦家的男人,哪一個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祖上出來好幾個赫赫有名的將軍,華國初年,老祖跟著軍隊在邊境打仗的時候,身中三qiang都不曾倒下,更別說哭。
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