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婭的腦海裏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她活了這二十多年,第一次被男人光明正大的占便宜。
要是按照她以往的性格,這會霍銘肯定要被她打得滿地找牙。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看見霍銘臉上的疲憊時,心裏突然柔軟了下來。
或許他隻是太累了所以想找個肩膀靠一下吧,而她剛好在這裏。
一時間,氣氛就這麽安靜了下來。
那兩道靜靜擁抱的聲音成為了醫院裏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旁邊還站著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家夥伸出了白嫩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小爪子卻是忍不住偷偷的張開了指縫,偷偷的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小叔和柳姐姐。
霍思涵突然覺得,柳姐姐給她做小嬸嬸也不錯,這樣的話,就多一個人疼她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感覺到許多人投來的目光,柳婭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
她的胳膊也有些酸了。
剛想動一動,推開麵前的男人,耳邊就響起了霍銘低沉而磁性的聲音。
“別動,讓我靠一下,我好累。”
兩天沒有合眼了,高度的精神集中後整個靈魂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他看到柳婭的第一眼,心裏似是有一股暖流滑過。
下意識的便想要抱緊她,她的身上有一種安心的味道,這種味道是霍銘在其他女人身上找不到的。
他可定睛看向了柳婭,一雙黑亮而深邃的鳳眸打量著女子。
那張精致滑膩的臉上竟然浮現了一絲紅暈,目光避開了她,曲長的睫毛掩住了她眸底的一絲光亮。
她這是害羞了?
母老虎一樣的柳家大小姐可是A市出了名的一朵霸王花,竟然也有害羞的一天。
她對自己或許並不像嘴上的那般討厭。
霍銘心旌搖曳,越是看她,那顆心髒便跳得越快,這種心跳失控的感覺讓他莫名的產生了一種抵觸感。
身為醫生,他習慣了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保持理智,做什麽都胸有成竹,唯獨現在麵對她時,這顆心——亂了。
“你還要抱多久?”
柳婭惱羞成怒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傳到他的耳朵裏都變成了軟綿綿的撒嬌。
他備懶的抬了一下眼皮子,故作虛弱的哼哼。
“我兩天沒有吃飯睡覺了,又餓又困,渾身無力。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讓我靠一會。”
有這麽可憐嗎?
她猶豫了,仔細一看這花花公子的臉上確實有些削瘦蒼白,那雙神采奕奕的桃花美目裏水霧泛起,亮晶晶的好像她之前養的那隻警犬小八。
她咬著紅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放了下來,算是默許了他無恥的要求。
霍銘眼角的餘光上揚,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
白家。
自從搬出了別墅後,白錦歌帶著妹妹白靜萱重新將老宅從法院中贖了回來。
之前為了湊錢,兩百萬就草草的將房子抵押了,為了贖回這老宅,他花了差不多三倍的價錢,過程波折。
唐家人帶著唐夢再度登上了白家的大門,目的隻有一個,要白錦歌負責。
一進門,就看到了穿著一身粉色小香風連衣裙的白靜萱,她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手裏捧著一本時尚雜誌。
目光看到了那一家三口時,顯然有些錯愕。
短暫的驚訝後,白靜萱淡笑了一聲,動作優雅的將手上的雜誌放下,並未起身的同來人打了一個招呼。
“唐伯父,伯母,夢兒妹妹,你們怎麽來了。坐吧。”
唐夢穿著一襲長款的米白色大衣,內搭著黑色毛線緊身長裙,腳上蹬著一雙杏色長筒靴,將小腿映襯得又長又細。
她的臉上帶著黑色口罩,倒是叫人看不清麵容,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隱約可見皺紋,老態盡顯。
初見第一眼,白靜萱心裏也是一陣感慨,唐夢怎麽變化這麽大?
張琴打量著白家的同時心裏也是一陣酸溜溜的情緒在心尖蔓延,想當初唐家風光的時候,白父看見他們都主動下車寒暄。
白靜萱算什麽?
唐夢一個發夾都比她這一聲行頭貴。
“小侄女啊,那個……我,我們今天來呢是想找一下你哥白總和你的家人。”
白老爺子倒是在家裏,隻是因為女兒白安雅和外孫秦沐言的事情,他老人家一氣之下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想要把那對母子接回來,但是白家其他人不同意,老太爺生悶氣倒把自己給弄病了,這幾天總算是消停了一些。
白靜萱大約已經猜到了他們來的目的,唐家現在落魄了,所以他們這是想要賴上哥哥不成。
想到這,她心裏不動聲色的將唐家人嘲諷了一遍。
唐夢這個女人之前仗著秦老爺子的喜愛,把秦沐言和江景淩玩弄於股掌之間,還真以為自己就是A市小公主了。
看不起白家,更看不起哥哥和自己;現在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她求自己的一天了。
嬌豔明媚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敷衍的笑意,白靜萱聲音溫柔的叫下人給三人送上茶,“唐伯父唐伯母,你們先喝口茶吧。”
“很不巧,你們來得不是時候,爺爺病重需要臥床靜養。而我哥……他前幾天出差去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呢。”
這麽巧?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差去了?
唐思明顯然是不信的,有些發白的眉頭皺了皺,繼續詢問道:“那,白總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呢?”
聞言,白靜萱很為難,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
話鋒一轉,她突然提起了唐夢,“不知道夢兒妹妹是有什麽事情要和我哥說的,不如,你先轉告給我。”
這事,唐夢有些難以啟齒。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淪落到這麽一天,得用孩子去捆住一個男人。
張琴欲言又止,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張得微握,訕訕一笑,“這要是白總沒在的話,那就……算,算了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汽車發動機轟鳴的聲音。
眾人的目光不由投向了門外。
隻見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從大門口緩緩行駛而來,開車的男人俊朗清瘦,正是他們要找的白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