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真九十度彎下了腰肢態度恭敬的給自己送上了水,眼底的不甘和麵上表情紛紛取悅了林晚婷。

要的,就是這樣的儀式感。

緩緩地伸出了一隻手接過了杯子,頓時皺起了眉頭,不滿的撅起了紅唇半是開玩笑半是責怪的道:

“水溫有些冷,這大冬天的。我一個孕婦喝冷水?大小姐您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唐夢“內疚”的低下了頭,將水杯接過,連忙道歉:“對……對不起,我現在就去給您換熱水。”

那藥她隻有一支,現在怎麽辦?

很快唐夢便有了主意,將杯子裏原來的冷水倒掉了一般,然後再接入一點熱水。

這樣中和一下,水溫便能上去。

隻是這藥效隻怕會減半……

正思忖間便聽到了林晚婷諷刺自己的聲音,隨著窗外的寒風一一吹到了她的耳朵裏。

“大小姐您可真是生來富貴不適合做這些粗活啊,倒個水也是慢吞吞的。”

唐夢捏緊了杯子送到了她的麵前,笑容苦澀,聲音裏透著卑微和落魄,“對……對不起小媽,您別生氣。請喝水。”

小勝一籌,林晚婷心情大好的接過了杯子,儼然將唐夢當成了女傭使喚,“這還差不多。”

親眼看著她抬起了杯子喝了一口水,唐夢不動聲色的站在她的身後,柔弱無骨的小手搭上了林晚婷的肩膀。

她的手極為冰涼,即便是隔著好幾層衣服也凍到了林晚婷,下意識的抖動了一下肩膀,隻覺得有些奇怪。

“小媽不要緊張,我隻是聽說女人在懷孕後容易疲憊。剛好我在學校裏參加了十字會學了一手按摩的技巧,我幫你按摩一下而已。”

這聲音溫和而有禮,聽得林晚婷放鬆了戒備,又喝了一口溫水,享受的閉上了眼睛。

“原來如此,那就勞煩大小姐了。”

“不麻煩不麻煩,倒是我那找律師的事情還請小媽您一定放在心上。”

她這故作巴結的姿態更是讓林晚挺起確定了唐夢這個女人不敢對自己如何,身子靠在那椅背上,頷首一笑。

“那是自然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放鬆警惕的林晚婷壓根不知道身後的人正將不遠處用來掉水的塑料管子從鐵架子上扯了下來。

套上了她纖細的脖頸。

唐夢俯下了身,耳朵湊近了林晚婷,用僅僅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低聲尋她,“小媽,舒服嗎?”

“舒服,大小姐不愧是高材生啊,連按摩都做的如此優秀。”

小手拽住了皮管子的兩端正專緩緩地縮緊,不斷縮緊……危險逼近,林晚婷終於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猛然睜開了雙眼,盯著不遠處的那麵鏡子。

鏡子中,她身後的女人像是惡鬼一樣猙獰的看著自己笑,赤紅的雙眸血絲密布,雪白的牙齒映襯著鮮豔的紅唇,像是剛嗜過血一般。

“唔……救……不,不要……”

林晚婷開始掙紮起來,脖頸上的呼吸越來越苦難,不得不長大了鼻子和嘴巴,努力的想要吸取新鮮空氣。

下腹處傳來一陣錐心的刺痛,感覺到雙腿間一陣熱流滑過,眼角的餘光看著汩汩的血液從她白嫩的小腿上滑過。

很快便順著玻璃絲襪流到了她的白色高跟鞋中,甚至連那價值兩百萬的愛馬仕小包上也不可避免的沾上了鮮血。

孩子……

她的孩子!

林晚婷當即瞪大了眼睛,出於求生的本能,她反手去拍打唐夢的肩膀。

想到外麵還有兩個看守的人員,目光投向了那緊閉的門,困難的字眼從喉嚨中擠出來都是破碎的,句不成句。

唐夢怎麽可能讓她叫出聲音來,萬一外麵那兩個男人進來了,她豈不是功虧一簣?

想到這,她的目光裏多了一絲破釜沉中的堅定色彩,狠狠地將塑料管勒入了林晚婷的脖頸皮肉中。

血珠從雪膩白皙的皮肉中滲出來,順著塑料皮管滴落到了地麵上,有些咋睡濺落到了唐夢精致白皙的臉上。

林晚婷的掙紮漸漸變小,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被人奪走生命,她身下的血越來越多。

最後,那隻手也耷拉了下來,落到了她的膝蓋上。

唐夢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直到確定了懷中的人死亡了,那張沾滿了血珠的小臉才浮現出一絲輕鬆的笑容。

像是魔鬼一樣可怕。

“哈哈哈,賤人!竟敢叫老娘給你倒水,代價就是生命,你現在後悔嗎?”

已經瘋魔了的唐夢一把將林晚婷還在溫熱的屍體丟到地上,這架勢好似在丟一個毫無價值的塑料袋一般。

屋子裏的聲響終究是引來了門外三人的注意。

“裏麵有情況!”

扭動了一下本把手,發現鎖是從裏麵鎖上的。

兩人看了彼此一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安定的神色,一腳將門踹開。

“哐當。”

入目便是倒在血泊之中的林晚婷,鮮紅的血液將她包圍在其中,黑色的裙擺上亦多了一抹暗紅。

而祖奎禍首唐夢的手上還沾滿了鮮血,她穿著一襲病服站在大家的麵前,微風將她的衣擺吹起,細膩的腰肢不盈一握,上麵殘留著許多青紫的印記甚至還有黑漆漆的遠點。

那些小遠點全是那些人用煙頭燙的。

像是一個恥辱一樣烙在了唐夢的身上。

她的眸中血色未退,舉起了自己的小手對著窗外的陽光,看著和煦明亮的陽光將血液照亮。

手指是一片白白粉粉的顏色,唐夢伸出了小舌頭舔著上麵的血跡,眼神說不出來的嫵媚和絕望。

這一幕叫人骨頭一酥,腳都不自覺的軟了。

她像是希臘童話中的複仇女王美杜莎,集美麗與黑暗與一身的女子。

張琴在兩位警察人員後腳進來,屋子裏的場麵嚇得她尖叫連連,當意識到凶手是唐夢時,她徹底崩潰了。

“夢……夢兒,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林晚婷那個賤人是該死,可是……她肚子裏還有孩子,殺了她的話那便是一屍兩命。

這太殘忍了。

而唐夢不以為然的輕哼了一聲,風輕雲淡的回答道:“她欺負我們,所以該死,”

仿佛她殺的不是人,隻是一隻小小的螞蟻一般,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