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庭院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米兒趕忙點了西屋油燈,幫助諸葛川洗澡。

諸葛川脫米兒衣服時，米兒按住他的手不讓他脫，擺手說道：“我癸水來了，身子髒，今天我自己洗。”

“好吧，但頭發還是我幫你梳。”諸葛川點了點頭，坐到浴桶中。

洗漱完畢，回到房間，米兒鋪好了床，然後說道：“少爺今晚自己在**睡，我去東屋客房睡。”

“不要，不要，我要抱著你睡。”諸葛川拉住她撒嬌，不讓她走。

“可我身子髒啊！”米兒麵露難色。

“不髒，月事不髒的。”諸葛川不依不饒。

“嗨,好吧，那我穿著襯褲。”米兒無奈依了他。

“好，好，這才乖。”諸葛川鬆了手。

上了床，兩個人抱在一起,難得度過了一個安靜的夜晚。

翌日起床，諸葛川先將鐵鍋內熬製的樹皮攪拌一次，然後用清水漂洗幾次，看到木屑都成了泥漿，拿出扁平的魚簍,從鍋裏將木屑盡量均勻地撈出來，然後將魚簍放到陽光下晾曬起來。

忙完這些，回到鍛鐵的鑄造台，將數次回火的刀取出，看了看刀身的花紋，試了試刀刃，發現無論韌性還是剛性，都不錯。於是撿出一把之前鍛造的刀，將兩把刀，刀刃相對，猛地互砍了一下。

“當”的一聲脆響，之前鍛造的刀應聲斷掉，而後麵鍛造的刀，隻是刀刃出了一個白點。

“成了！”諸葛川舉著刀狂笑起來。

“怎麽了少爺？”米兒聽到諸葛川的狂笑，嚇了一跳，以為他發病了，趕忙衝出大堂。看著諸葛川舉著刀狂笑，心懸了起來。

“我的刀成了，米兒，我打出了一把好刀。”諸葛川舉著刀解釋道。

看著諸葛川神情自然，表達清晰，知道他不是犯病，懸著的心放下去了。米兒走到鍛造台前，看著諸葛川手裏的刀，問道：“這刀身的花紋好特別啊！”

“嗯，看來咱們撿回來的那兩塊鐵塊是錳沒錯了。”諸葛川說道。

“猛？那是什麽？”米兒聽不懂。

“不用管那些，你來試試我的刀。”諸葛川將剛剛被砍斷隻剩半截的刀用雙手握著，然後將新打好的刀交給米兒：“用力砍我手裏的刀試試。”

“好。那我砍了啊！”米兒接過刀，鉚足力氣，砍了下去。

“當”的一聲，諸葛川手裏的刀又斷了一截，而新刀沒出現明顯破損。

“哇！少爺打出了一把寶刀啊！”米兒舉著刀，一臉興奮地叫到。

“我再把刀柄做好，回頭讓鋪子裏做刀鞘配上。”諸葛川說道。

“少爺太厲害了，你真是個天才。”米兒不住誇讚起來。

諸葛川一臉得意，取了一塊梨木，開始製作刀柄。

一直忙到下午，刀柄做好了，一把刀有了模樣，看著自己鍛造的刀，心裏有了成就感。

有了第一把的成功，自然要繼續，諸葛川將之前因為沒有煤火，鍛造不太成功的匕首回爐重鑄，又投入鐵塊和錳鐵礦石，準備多打造幾把。

在等待鐵塊熔煉時，諸葛川跑到院子中間，將晾曬在魚簍上50厘米長寬的紙張慢慢揭下來。成功揭下來之後，對著太陽檢查了一番。雖然不平整，薄厚也不算均勻，顏色也發黃，但確實是真的紙。

“哈哈，我終於有紙可以擦屁股了！”諸葛川舉著紙又狂笑起來。

笑聲再一次驚動了米兒，她又跑出來，皺著眉頭看著諸葛川，搖頭歎氣，覺得他一驚一乍的太嚇人。

“我做的紙成功了，米兒，快看。”諸葛川舉著紙喊道。

“這就是紙？”米兒伸手摸了摸：“這感覺和絹紙完全不同。”

“嗯，這才是真正的紙。不是布。”諸葛川解釋道。

“樹皮竟然能熬出這麽白這麽光滑的東西，好神奇啊！”米兒讚歎到。

“以後我們去茅廁，可以用它來擦屁股。”諸葛川說道。

“啊？用這麽白的東西擦屁股？好浪費。”米兒一臉疑惑。

“我做紙就是為了擦屁股的。這不算白。”諸葛川舉著紙，欣賞著，心中暗想：蔡倫，雖然你是個人品奇差的死太監，但還是要謝謝你，讓小爺我有了廁紙。

諸葛川將晾幹的紙都收起來，然後重新晾了一批。

申時，母親帶著琴兒來送飯。

諸葛川舉著刀對母親炫耀：“娘，我打出了一把好刀。”

母親瞟了一眼，笑著，掏出手帕，在諸葛川臉上擦了擦，然後誇讚道：“嗯，我兒好樣的。聽娘的話，不要每天都鍛刀，別把身子累壞了。”

說完這些，母親帶著琴兒就離開了，諸葛川甚至沒來得及炫耀擦屁股的紙。

看著母親的背影，諸葛川失落地放下刀，搖了搖頭。

米兒看出了諸葛川的不悅，馬上過來拉著他的手勸解道：“夫人今天應該是實在太忙了，哪天她閑下來，再給她好好看，她肯定開心。”

“嗨！可是我娘也沒有不忙的時候啊！”諸葛川又搖了搖頭。

“快吃飯吧，少爺忙活半天，肯定餓了。”米兒將諸葛川拉到水井邊，浸濕了一條棉巾，幫他洗手洗臉。

吃過飯，諸葛川繼續鍛刀。

如此數日，諸葛川一邊鍛刀，一邊曬紙，打出了8把刀和3隻匕首，做了上百張紙。

這一日，錳礦石用完了，一鍋紙漿也都用完了，諸葛川便想上街采購，順便去鋪子裏找大師傅幫自己鍛的刀配上刀鞘，於是用布將兩把刀包起來，拉著正在洗衣的米兒出了門。

在街上逛了一陣，先找到幾家製作家具的木器店，向掌櫃地詢問了白色樹皮的來源，最後在縣城邊上，找到一家售賣木材的鋪子。

這鋪子就是一個簡單加工木材的工廠，沒有鋪麵，各種木料堆在一個大空地上，名貴些的紅木，梨木都堆在一個大木棚裏。一些長工正在用鋸子將巨大的圓形木料鋸成木板，另一些長工在抬著木料進進出出，幾名穿著長褂的人在帶著客人選木料，看起來生意不錯。

一名穿長褂的夥計見到諸葛川和米兒過來，馬上迎上去。

諸葛川說明來意，夥計一聽，愣住了，知道他們不是來買木料的客人，繼而搖了搖頭，沒好氣地指著木料廠後麵說道：“樹皮在我們這裏就是垃圾，都丟到後麵了，你想要自己去撿就是了。”

諸葛川點頭稱謝，帶著米兒繞到鋪子後麵，看到了堆成山的樹皮，其中有一些是自己想要的白色的。

“原來原材料可以免費得到，真不錯。”諸葛川看著堆積如山的樹皮，露出得意的笑。

他從樹皮中挑揀出幾枚白色的，舉起來對米兒說道：“明日一大早，讓童叔他們拉著車過來，幫我弄一車回去。”

“好的，少爺，我告訴童叔他們。”米兒接過樹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