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造紙的樹皮,回到城中,諸葛川先帶著米兒去了藥鋪。上次買的八角用完了,他要再買一些。
進了鋪子,諸葛川告訴掌櫃要買一些八角。
掌櫃的回身取八角出來,然後用布包好,遞給諸葛川。
諸葛川掏銅板的時候,懷中隨身帶著的紙一起掉出來。諸葛川剛撿起紙要塞回去,掌櫃的眼尖,看到了,伸手擋住諸葛川的手,問道:“這是何物?”
“紙。”諸葛川愣了一下,然後鬆開手。
掌櫃的拿起紙仔細看了看,然後讚歎道:“哎呀!這可是好東西啊。”
“普通的紙而已,算不得好東西。”諸葛川搖頭說道。
“用這個記錄藥方,要比用竹簡方便輕巧多了。”掌櫃的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張紙舉起來,對著光仔細看了看,然後又說道:“這個還可以用來包藥粉,用布包會漏,用這個不會,好東西,好東西。”掌櫃緊握著紙,捋著胡子,不住誇讚著,不舍得放手。
“這位小爺,這紙是哪裏買的,多少銅錢一片?”掌櫃看著諸葛川問道。
“折算下來,大約的話,一兩銀子一百片吧。”眼前這一片,是諸葛川裁切過的,當初做好的50厘米見方的紙,他裁成六張。他本意也沒想過賣,隻是要用來擦屁股,所以隨口說了一個他認為很高的價格。
“便宜!要比絹布便宜太多了。”掌櫃的看著諸葛川露出驚喜的目光。
諸葛川暗想:買一次藥才賺幾枚銅板,怎麽能算便宜呢?
“用這個謄抄藥方,再適合不過了。”掌櫃的將目光落回紙上,喃喃自語,然後又問諸葛川:“公子,這紙是在哪裏買的?”
“我自己做的。”諸葛川輕描淡寫地回答。
“啊?”掌櫃的上上下下重新打量諸葛川一番,覺得他應該是個紈絝子弟,對諸葛川的話產生了質疑,露出奇怪的表情,對諸葛川說道:“這位小爺可是不願告訴在下這紙的來曆?”
“哎?你這老頭,怎麽亂說話,這紙就是我家少爺自己做的。”米兒指著掌櫃的責問道。
“哎呦!小的眼拙,小的眼拙,沒想到公子是位奇才。”掌櫃的一看米兒的態度,覺得她沒有說謊,於是趕忙賠笑,拱手施禮繼續說道:“公子能否幫本店做一批?我可以先預付定錢。”掌櫃的說完,從櫃台下麵取出二兩銀子,放到櫃台上。
“你真的要買?”諸葛川問道。
“小店先預定五百片,應該很快會用完,回頭再向公子買。”掌櫃的伸出巴掌說道。
‘啊?賺錢這麽容易麽?加幾口鍋的話,平均兩三天這五兩銀子就可以賺到手了。有趣,除了打鐵,我還找到了副業,看來用這紙擦屁股還真奢侈呢。’諸葛川笑了笑,將銀子推回去說道:“不必下定金,等我做好,送過來一起結算就是了。”
“好,老夫等公子送紙過來。”掌櫃的笑著點頭。
離開了藥鋪,諸葛川一臉得意地看著米兒。
米兒也豎起大拇指,崇拜的目光看著諸葛川說道:“少爺果然是個奇才。”
“那是,我這才學還沒發揮出來呢,等著瞧好吧。”諸葛川洋洋得意地拍著胸脯。
走了一陣,米兒指著前麵街口說道:“那裏就是家裏的鋪子了。”
諸葛川第一次來,雖然知道自家的鋪子是縣裏最大的,但看到鋪麵還是有些震驚。
一塊牌坊橫跨街道立著,上麵掛著木刻的金字招牌“諸葛鐵坊”,跨過牌坊,左邊豎著一隻旗杆,掛著一隻“兵”字旗,右邊掛著隻旗杆掛著一隻“農”字旗。沿著街道下去,上百米都是諸葛家的鐵匠鋪,十幾隻高大的煙囪立著,都冒著黑煙。“叮叮當當”的捶打聲,不絕於耳,許多人進進出出,采買農具或者武器。
“哇!這也太大了吧。”諸葛川看著占了半條街的鐵匠鋪讚歎道。
“魯師父在兵字街最裏麵,他的手藝最好,也隻有他做的刀鞘能配上你的好刀。”米兒拍了拍懷裏的刀,指著裏麵的街口說道。
“我娘呢?”諸葛川問道。
“農字最裏麵是大掌櫃待的房子。”米兒又指著裏麵街口說道。
“好,先去找我師傅,拜托他做刀鞘。”諸葛川一擺頭,二人向最裏麵走去。
走到最裏側鋪麵,操作台上,一名五十歲上下的大師傅,正在指導魯壯鍛刀。他和魯壯都隻穿了一件皮圍裙,身上都是健壯的肌肉。
“魯師傅!”米兒停住腳步,衝裏麵喊了一聲。
大師傅轉過頭,看到諸葛川和米兒,先吃了一驚。
魯壯回過身一看,馬上放下鐵錘,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喊道:“少爺來了!”
“少爺,您怎麽來了。”魯師傅反應過來,打了聲召喚。
“師父好。”諸葛川拱手施禮。他記得米兒講過,自己拜魯師傅為師的事兒,所以先施禮。
“哎,好,好,少爺最近身體怎麽樣。”魯師傅憨憨地笑了笑,問道。
“我還好,師父您老可好。”諸葛川反問道。
“好,好,快進來坐著說。魯壯,去泡茶。”魯師傅拉著諸葛川讓他進鋪子裏坐。
“師父,我打了兩把刀,想讓您幫忙配上刀鞘。”諸葛川指著米兒懷裏說道。
“好,好,少爺還在鍛刀呢。”魯師傅伸手接過米兒懷裏的刀,一邊往鋪子裏走,一邊打開包布。
“在院子裏無聊,就打兩把。”諸葛川回道。
魯師傅把包布打開,舉著刀看了看,停住了腳步,然後轉身快步走出鋪子,到屋簷外光線明亮處,對著光仔細看著刀身,又用大拇指試了試刀刃,用力彈了一下刀身,凝視許久,突然喊了一聲:“好刀啊!好刀啊!真是一把好刀啊!”
這聲音實在太大,震得諸葛川和米兒嚇了一跳。
旁邊鍛鐵的師父們,聽到魯師傅的喊聲,以為發生了什麽,都停下活計,聚了過來。
“你們快看,是少爺鍛的刀,好刀啊,真是好刀啊!”魯師傅舉著刀,展示給其他師傅們看。
魯壯端著茶出來,看到師傅們在門口聚集著,父親在叫喊著好刀,趕忙將茶水倒好,遞給諸葛川,然後擠過去看熱鬧。
諸葛川不知道這個朝代鍛刀技術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打的刀會被圍觀,端著茶杯也跟著看熱鬧。
“大白天吵什麽?生意不做了?”一聲斷喝,從街對麵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