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剛開始還覺得難堪,可他總不能強忍著,萬一沒忍住尿褲子了豈不更丟人。

不過當陳糯當真重新點燃火折子走到他身邊時,他突然又覺得有幾分趣味。

大概是平日裏總端著,突然讓他放肆一次竟然覺得十分好玩。

隨即他又覺得有些可惜,如果陳糯不是男子,而是哥兒,他一定把人帶回府裏。

陳糯把火折子遞給柳三讓他拿著,“柳三哥,我可是好心幫你的,你可不能事後做出什麽卸磨殺驢的事。”

陳糯突然想到,他這算是看見了柳三的丟人時刻,雖不知對方真實身份,但大召如同古代封建社會,如果柳三要對付他這個無權無勢的簡直太容易了。

柳三被陳糯扶起來,低聲道:“放心,隻要你不說出去,我不會把你如何。”

陳糯幫柳三解決完後長舒了口氣,幸好滅了火,他可不想看到什麽辣眼睛的畫麵。

不過,還是聽見聲音了……

陳糯給柳三挪到比較幹淨的地方坐下,然後兩人就這麽幹巴巴地坐著發呆。

黑暗中,兩人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柳三緩了半天才不那麽尷尬。

“陳糯,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柳三哥呢?”

“十七,那你定親了嗎?”

“沒有啊,柳三哥定親了?”陳糯感覺到柳三的不安,猜他大概是想用說話轉移注意力。

“我也沒……可是我有心悅之人。”

“那不是很好,柳三哥可以讓父母幫你提親去啊。”大召女子十五,男子十七便可成親,柳三也到年齡了。

柳三輕歎一聲,“可他已有心悅之人了。”

“額,柳三哥別氣餒,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陳糯心想,對方連柳三這麽帥的都看不上,那喜歡的男人得是多牛啊。

柳三細細品味著陳糯的話,突然奇怪地問:“這話你是從何處聽來的?”

“啊,我從書上看來的。”

“哪本書?”

“忘了。”陳糯被柳三突如其來地追問嚇了一跳,他看柳三年紀不大也沒多想,不自覺就說出了另一個時代的詩詞名句。

陳糯穿來大召後沒機會接觸高層文人,但陳餘笙就是讀書人,他的許多詩詞大致格式和他前生知曉的相同,但陳糯熟知的名句卻似乎並沒在大召流傳過。

為此陳糯還曾想借此給自己弄個大才子的身份,不過後來細想,他會的古詩詞也不多,萬一穿幫可慘了,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突然有水滴落下,拍打在陳糯的臉上,陳糯哀歎,“柳三哥,怕是要下雨了,怎麽辦啊?”

柳三再次試了試,發覺內力似乎恢複了兩三成,他便對陳糯道:“我有辦法出去了。”

“什麽辦法?”

“我踩著你爬上去。”

陳糯無語,“柳三哥,你是想跟我疊羅漢嗎?可以咱倆的身高估計還是差了點。”

“我會輕功,隻要距離洞口不遠就能翻出去,等我出去了立刻找人來救你,如何?”

陳糯覺得柳三沒必要忽悠自個兒,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厚著臉皮向對方要點“押金”,“柳三哥,我一個人在這裏害怕,你能不能給我個信物,我就當是你陪在我身邊,可以嗎?”

柳三沒想到陳糯一個堂堂男子竟然會說出如此示弱的話,同時又慶幸他此刻看不見陳糯那張與庭兒如此相似的臉。

略微思量片刻,柳三道:“那我把隨身佩戴的玉佩給你吧。”

柳三從腰間扯下那塊上個月剛得的福字玉佩,他本是用來壓衣裳的,給陳糯做個紀念倒也無礙。

“陳糯,你點上火折子吧,我不知你在何處。”

“好。”

陳糯點燃了火折子,柳三這才發現他們其實站得很近,如果他繼續往前走兩步,他們的鼻子可能就撞上了。

柳三迅速掩藏住內心波動,將那塊玉佩給陳糯,“你拿著這個。”

陳糯小心接過,對柳三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柳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