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的反擊◎

知道蘇楠他們到達的時間, 江玉蘭就安排了車子過來接。畢竟鞋廠那邊的車檔次不夠好,還是青春年華這邊新買的商務車比較好。

安陽鞋廠現在沒啥收益, 也隻能沾一下青春年華的光了。

先送客戶這邊的代表去合作的酒店休息, 蘇楠才和江玉蘭一起。

上車,江玉蘭就問,“聽說你訂婚了?”

蘇楠詫異, “你怎麽知道的?”她這才剛下車呢。

“去看奶奶的時候,聽她說的。說小謝給她打電話了, 求婚成功了。給奶奶報喜呢。”

蘇楠笑了, 這還真是他做的出來的事情。

她相信現在老家那邊都知道了。

算了,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遲早也是要知道的。

說實話, 蘇楠還挺喜歡謝藺這種主動的態度,她並不是這種很熱情的人。有時候甚至有些難以開口。要是謝藺沒這麽主動,兩人之間大概也不會發展這麽快。

沒錯, 對於蘇楠來說, 自己和謝藺這發展還真是挺快的。

之前都打算處個幾年也不算短的。現在才一年多呢,就要結婚了。

蘇楠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微微笑了一下。

看蘇楠這樣子,江玉蘭就知道這事情穩了, “回頭日子定了, 這一杯喜酒我可以一定要喝。”

蘇楠笑道, “等這次安陽鞋廠盤活了, 想喝多少都成!”

蘇楠都沒來得及回家,就先去了一趟安陽鞋廠查看情況。

事情交給程剛, 她也不能完全放心。畢竟程剛還是缺少一些經驗。

鞋廠的工人看到蘇楠回來了, 那叫一個喜笑顏開的。連門衛室的大爺都樂開了花和她打招呼, “蘇廠長,咱們廠是不是要賺錢啦。”

蘇楠道,“財神來了,就不知道咱們留不留得住。得看大家的。”

門衛大爺立馬道,“程助理都指揮著我們把裏裏外外的都收拾了。咱還特特地去理發了呢。”

蘇楠笑道,“難怪這麽精神。大家齊心,這事兒就能成。”

程剛聽著動靜下來了,他這幾天就留在廠裏沒出門,一直到處查看。就怕壞事兒。

見蘇楠回來檢查,他還有點兒緊張。

就怕自己影響,沒辦好事情。影響了廠裏的生意。

蘇楠跟著他一起到處查看。

程剛則在邊上匯報消息,“倉庫裏積壓的庫存,全都拿出去清理掉了。成本價賣出去,賣得特別快。”

“沒用的破爛全都收拾了。”

“車間裏麵的機器我們也是重新分配了。前兩天還組織了一次技術檢查。技術不過關的工人現在全都要求跟著老師傅繼續學習。”

蘇楠看著已經麵貌一新的安陽鞋廠,心裏也滿意。除了一些細節不算穩妥,其他都挺好。“廠裏的老人們沒人鬧事吧。”

“沒有呢,高廠長挺能穩得住人的。服裝廠之前也鬧過,不也沒鬧成嗎,還自己吃虧。這些人都是知道的。”

蘇楠點點頭。

她這次也確實下了一批人。她對安陽鞋廠熟悉,裏麵誰做事行,誰不行,她都知道。既然和廠子給了她。那她就要管好。這裏可不能養著閑人。每個人都必須創造屬於自己的價值。

蘇楠自認為對工人也不差。嚴格的漲工資製度,獎金,福利……她都舍得給。

但是這錢必須要有價值才行。

要是姑息一個人,別人就會覺得不公平,有樣學樣。破壞整個廠裏的氣氛。

有了青春年華的管理經驗,蘇楠對於安陽鞋廠的管理已經是駕輕就熟,很是熟練了。

這就是經驗的重要性。

每走一步,蘇楠都是認真計算過的。哪怕安陽鞋廠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意外收獲,也是她能力範圍內的收獲。

一直到廠裏檢查完畢,指點了細節更改,安排了明天接待廠商代表的事情,她才有時間回家裏去。

蘇奶奶正在看電視。

老太太看得津津有味的,見到蘇楠回來了,她高興道,“回來啦?”

然後盯著她的手看。

蘇楠知道老太太的心思,放下行李就走過去,將自己的手給她看,“是的,戴戒指了。”

“小謝這人挺會辦事的,還挺講究。我們那會兒都是談婚論嫁了才去買戒指。你爺爺都沒給我送這個,也隻給我送了個鐵環。”老人家雖然嘴裏嫌棄,但是她手上那個用紅線纏著好好的鐵環卻戴了一輩子。不管蘇楠給她買的金戒指銀戒指,這隻永遠不會摘下來。

看著孫女這樣,蘇奶奶心裏是真的開心,沒啥好擔心的了。

她覺得小謝這個人挺不錯的,願意費心思。當然了,自己的孫女更是優秀,值得最好的待遇。

所以說女人還是要自己強。

當初小周也不是不喜歡楠楠,可是甭管是周家人還是小周,其實骨子裏都是看不起老蘇家,看不起她家的楠楠的。所以遇著事兒了小周就隻會讓楠楠忍著,讓楠楠受委屈。楠楠當時要是有如今的模樣,周家人還敢那樣對她嗎?說到底也是看不起,也知道她家楠楠沒退路。

如今小謝,怎麽也不能讓楠楠委屈的。這也是她如此支持謝藺和蘇楠這事兒的原因。也不全然是因為覺得小謝不錯,更是因為知道,她孫女甭管和小謝好不好,都有退路。

她拍著孫女的手,“你成了家就一起好好過日子。但是也不要委屈自己。”

蘇楠道,“我現在是委屈誰也不委屈我自己。”

蘇奶奶笑了起來,很喜歡孫女有底氣的樣子。

蘇楠又講了自己在南方看到的謝藺修的房子。說全程都是蘇柏在幫著看工程。裝得很好。

“他說以後接您去南方住呢,那邊暖和,還能看海。要帶您去坐輪船。”

“這孩子,倒是也孝順。”蘇奶奶果然笑開了懷。

……

第二天蘇楠早早去廠裏,兩個助理也去將廠商代表接過來了。

廠裏人都知道今天是大日子,是決定廠子以後效益的日子。一個個比特兒謹慎。也不像往日裏那樣散漫了。

廠商代表首先參觀了規模。安陽鞋廠規模雖然不算特別大,但是屬於一個中型廠。不管是占地還是廠房,都是具備生產能力的。

機器雖然不是新機器,但是能用。幾人沿路看了工人的工作情況,對工人的手工熟練度也是很滿意的。

最後是在庫存裏麵隨意的抽查一些樣鞋檢驗。

一直忙了一整天。這些廠商代表還提出去市麵上看安陽鞋廠的鞋子。

最後經過重重檢查,安陽鞋廠的代工資格終於拿下來了。

幾位廠商代表都當場和安陽鞋廠簽訂了第一次合作的細節條款。

蘇楠還特意的請了市裏宣傳科的人來做采訪,拍照。為安陽鞋廠造勢。

因為蘇楠還沒打算做自己的品牌,所以安陽鞋廠的名字也依然沿用之前的。

這也是為了讓合作商知道,這是一家國營單位,有著強有力實力的一家廠。

和國外知名鞋廠達成戰略合作這種新聞,自然是市裏重視的。

第二天報紙就刊登出來了。

蘇楠和幾人簽訂協議的畫麵,最後剪彩的畫麵。一臉自信從容的蘇楠,顯然是讓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因為經常上報紙,蘇楠倒是也算是安陽名人了。好多人看了報紙隻感慨一句,這女同誌可真是厲害,又辦大事了。

也有她的‘老熟人’咬牙切齒,撕碎報紙。也有覺得她太過出挑,不大好。

“這些人亂搞,以後總要出事的。”

謝書記看完報紙之後,念叨道。

他並不是很支持陳副市長的這些決定,總覺得改變太大容易出事。之所他的身份很敏感,也不打算起波瀾。踏踏實實退休,就是他最大的心願了。當年他爸就是太出挑,在安陽市裏麵辦廠,說要將安陽建設成工業城市。步子邁著太大,太過於出挑。所以才會出事。連累著他們這些子女也受罪。

林秘書自然也知道蘇楠做的事情。

心道這人還挺會折騰的。去了一趟南方,就盤活一個廠。

見謝書記這麽說,林秘書心裏有底了。看來領導也不是很欣賞這個蘇楠的作風。

謝家不同意這門婚事。領導也不會護著蘇楠。那自己對待蘇楠的手段稍微不那麽軟和,問題也不算大。

說起來蘇南這邊也該解決了。

前幾天為了解決謝陽家裏人去了,所以耽誤了時間也不好大動作。加上蘇楠似乎不在單位,所以他也沒留神這件事情。

現在蘇楠回來了,他這邊也有點時間了。也能盡快促成領導家裏人和好。

安陽鞋廠達成合作之後,整個廠都開始為開工做準備。

因為是同時和三家鞋廠達成了合作,所以工人也要分成三個車間了。每個公司的質檢標準差不多,但是生產要求肯定是不同的。

按照每個廠的訂單數量來給三個車間分配工人,這三個車間以後就按照合作商的要求來做。

分了車間之後,蘇楠召開了一次全廠大會。告訴他們從此以後的工作模式就和過去不一樣了。

“過去是有指標任務的,完成指標了,大家就不忙了。現在不一樣,現在是合作商有多少訂單,我們就要完成多少。”

“未來我們必定是忙碌的,不能像過去那樣懶散。車間之間不能串門聊天。要適應新的工作模式。”

“要用新的標準要求自己,適應自己所在車間的各種標準。”

“廠裏不會讓大家吃虧,基本工資、加班工資、獎金、年節福利……都不會少的。廠裏的效益越好,待遇就越好。”

蘇楠還提出,以後每個月要搞技術競賽。前三名都有相應的獎金獎勵。鼓勵大家好好熟練自己的技術。

這一舉措得到了許多工人的歡欣鼓舞。

福利好待遇好,最好能豐富一下業餘生活。這種技術競賽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豐富生活的一種方式。還能得到獎品。

好些老工人都已經摩拳擦掌了。

當第一批材料和設計圖紙到達安陽鞋廠的時候,整個安陽鞋廠陷入紅紅火火忙碌的工作中。

很多人仿佛回到了過去那個時代。似乎又有所不同。那時候的奮鬥是為了一腔熱忱,這會兒,他們是為了自己的生活。

蘇楠對這第一批的代工生產工作還是很重視的,每天都要去車間裏麵轉悠。檢查質量,以及觀察工人的工作情況。

她這種態度也讓工人們越發緊張,越發的意識到這次的工作是多麽的重要。

工人們忙碌的時候,蘇楠還要回青春年華去找設計部的林淳。童裝品牌已經找到了代工廠了,現在就是要出設計圖紙的事情。

這第一批的童裝,蘇楠是自己想親自動手的,然後再拉上林淳。再把設計部的小朱也算上。小朱如今在設計部也曆練出來了。

蘇楠之前不遺餘力的培養設計人才,為他們提供各種學習資料。還真的培養出了一批可以用的設計人才出來。驚才絕豔的沒有,但是承擔起一個廠裏的設計任務還是可以的。她們在蘇楠提供的資料,以及林淳大膽的設計風格影響下,偏向的設計思想也很超前。非常的大膽。敢想。不局限於自己固有的思維。

每季度都是蘇楠和林淳這個兩個主要的設計大師把控市場潮流風格,然後選定基礎款式,讓其他人跟著在基礎款式上麵加上自己的設計點。

如此一來,就能形成整體的設計風格了。

所以現在蘇楠都不用擔心設計部的人不夠用。

“蘇總,這邊出事了。說是我們的運輸材料的車子要接受檢查,被拉去檢查站去了。現在扣著不放。”

蘇楠還在這邊和林淳商議定設計稿定稿的事情,就接到了程剛的電話。

“從南方來的那批嗎?”

“是啊,說是從那邊來的貨要著重檢查,怕我們夾帶什麽東西。”

“我們是公司對公司之間的業務,這還需要檢查什麽,我現在去看看。你先別急,維持廠裏正常工作,這個事情我來處理。”

掛了電話之後,蘇楠就回想這件事情到底哪裏不對勁兒。

前幾年改開之後,確實不允許個人從南方帶貨回來。因為那邊低價購買的東西過來這邊高價賣,屬於投機倒把。但是對於蘇楠他們這種對公業務卻不存在。而且現在政策越發寬鬆起來,隻能越來越寬鬆的。沒道理之前沒查,現在倒是查起來了。

蘇楠篤定這是有人為難自己。

也許是有人看不慣自己發展太快?但她這裏做的事情可都是陳副市長允許的。安陽市的人都知道。

她相信一般人也不至於來為難自己。

別的不說,這麽多工人等著吃飯呢,真要是把安陽鞋廠搞垮了,誰能承擔這個責任?

蘇楠想了想,突然想起一個人來。林秘書!

之前這個人來找過自己,並且還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最後那話還帶著幾分威脅。

蘇楠回來太忙,就把這個事兒給忘了。她甚至都沒和謝藺說這事兒。

最好不是他。

蘇楠想著,要是真的這個林秘書搞事,那自己也不是怕事的。

在安陽創業這麽久,又經常和政府國資辦這邊打招呼,蘇楠自然有很多熟人。

不過蘇楠自己沒打電話,而是讓高廠長先打個電話。高廠長的人脈更熟悉,說起話來更容易聽真話。

高廠長正閑著呢,還準備安心養老,結果廠裏一片形勢大好的時候,遇著這種事兒。這可真是讓人不好過。

所以蘇楠讓他打電話,他二話不說就給自己這邊關係好的人打電話,讓人幫著打聽一下檢查站那邊是個什麽情況。

過了幾個小時,電話才過來了。

電話那頭的老朋友緊張道,“聽說是一把手身邊的人打了招呼了。你別著急,東西都還在車裏好好放著呢。應該不是什麽大事兒。可能是你們廠裏誰得罪人了。回頭和人家說說好話,到時候打個招呼,肯定就沒事了。”

高廠長鬱悶了,怎麽就得罪這麽個人呢?

他甚至有些心虛,難道是因為自己大嘴巴,到處和人說謝書記的那些事兒,所以事發了?

他不好意思的將這個事情告訴蘇楠,“這可能都怪我。”

蘇楠道,“這還真說不準怪誰,應該是衝著我來的。”

高廠長聽到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還真的鬆了口氣。道,“蘇楠,你這是怎麽得罪他們了?”

“這誰說得準,這種人要是真想為難人,還需要什麽理由嗎?”

“這是無法無天!”高廠長也很氣憤。

蘇楠道,“他們無法無天,可我們國家還有法律呢。這事情我自己去解決了。接下來你也不用操心。”

高廠長自然不想卷入這種神仙打架的局麵裏,隻是擔心安陽鞋廠大好局勢沒了。

他想著自己隻是想要安安穩穩的退休,怎麽這麽難呢?

蘇楠知道,林秘書是想給自己教訓,沒準還想讓自己去找他求情呢。

對方如果真的這麽想,那還真是小看人了。這事情其實好解決,隻要蘇楠給謝書記那邊打個電話核實一下,隻要不是謝書記安排的,那林秘書這擅自做主肯定要被責罰。

但是蘇楠不想給謝書記打電話。這事兒一旦是通過謝書記解決的,那麽不就算是謝書記給自己出頭了?蘇楠想起來就膈應。林秘書能有這樣的膽量,何嚐不是他的這位領導慣出來的?

林秘書都敢對謝藺這個態度了,可想而知謝書記該如何慣他。養個兒子不做好人,找個秘書也不做好人。這些人還用的都是他的權利為非作歹。找謝書記解決問題,隻怕最後也不會有結果。謝陽害謝藺那麽慘都能被原諒,林秘書禍害自己一個外人,難道還能被懲罰?

蘇楠先是給陳副市長的秘書那邊打了電話。結果沒人接。倒是辦公室的人說陳副市長出差了了,去首都參加學習去了。

參加學習?這是要高升了?

蘇楠首先想到這一點,然後想到那個林秘書大概也是早就算計好了。知道自己和陳副市長這邊熟悉,所以就等他不在安陽的時候才動手。

陳副市長這邊的路子走不通,蘇楠也不著急。

東西肯定能找回來的。

關鍵是她想一次性解決這個事情。要不然以後這個姓林的總是來這麽一下子,誰能吃得消?

而且這種事情挺惡心人的。她也沒招誰惹誰,隻是不聽他們擺布,就給自己找麻煩。而且利用他們手裏的權利,去打壓別人。這種事情,蘇楠是看不慣的。

林秘書最大的依仗是誰?

謝書記。

蘇楠拿起電話,給謝藺打了過去。

“楠楠,怎麽突然有空給我打電話了?”謝藺當然高興,平時上班時間,兩人是不會聯係對方的。

蘇楠道,“有件事兒要和你打招呼。”

謝藺立馬道,“我聽著呢,你說。”

“謝書記身邊你的林秘書來找過我,當時可能要讓我當和事佬勸你認爹。我沒同意。可能得罪他了。他現在為難我了。”

聽到蘇楠這輕飄飄的幾句話,謝藺隻覺得熱血衝頭。

他就知道,這些人不會幫他做什麽好事的,不拉後腿就好了。真的是當自己好欺負呢,都欺負到蘇楠身上去了。

“我馬上回來。這個事情我解決。他們憑什麽這麽做?真以為我好欺負的?蘇楠你什麽都不用操心。我惹的麻煩,我自己解決。”

蘇楠道,“行了,這事情我自己有想法,也用不著你回來。隻要你表態就行了。”

謝藺就差指天發誓了,“那我當然是站你這邊啊,我給你惹的麻煩,難道我還能向著對方?不過蘇楠,這事兒這你不用你操心,我來就成。”

“你會來路上要耽擱,我自己速戰速決算了。而且你是他的關係不管是否承認,外人都要當你們一家人。到時候成了你們內部矛盾了。上麵領導可能更不會管。所以這次我自己出頭。我先聲明,我不會手軟的。這次可能會影響他的事業。”

謝藺道,“做了虧心事,總要承擔責任。真要是以勢壓人,那就不該坐那個位置。”

得到了謝藺的態度,蘇楠自然也開始自己的行動。

先是搜集王家人那邊的情況,當初聽說王家人沒鬧事了,蘇楠就猜到肯定是達成了什麽協議了。

這個協議中,謝書記必定是承諾了什麽好處的。

說實話,蘇楠也不是那種大公無私的人,她曾經也想獲得別人的幫助。謝書記當初還給她找了個食堂臨時工的崗位呢。

但是現在這不是要給人家找麻煩嗎,自然是什麽都用上。

她直接讓程剛找人查王家人如今的情況。

王家人雖然謹慎,回老家之後也不是什麽都往外說。但是王家小兒子去念大學的事兒,肯定是瞞不住人的。

王家小兒子那成績還能去安陽上大學?

這簡直讓許多人都覺得不可能。

但是偏偏還就發生了。大家都覺得老王家有門路。似乎和王家那個送出去的兒子有關。但是那兒子不是聽說出事了嗎?難道消息是假的?

隻是甭管老家的人怎麽打聽,人家都不願意說走的什麽路子。

老家人不清楚,蘇楠可清楚。知道結果,自然能逆推過程。

無非就是找了什麽關係送到大學去了。而且王家人估計怕夜長夢多,這都已經下學期了,就往大學送,都沒來得及等到九月份再辦入學。

而且進的還是安陽大學。

蘇楠可就是安陽大學的。

這事兒更好打聽了。用的是一個教授的內招名額。

看起來是走的正規程序,可是也有規定的。這種教師內招名額首先是成績得達到多少分,然後就是要參加正式高考才能進入。

這王家小兒子是一點都沒達到的。

安陽大學目前也就蘇楠這麽一個特招生,當初也是因為人才引進,才招進來的。

王家小兒子肯定也不符合特招這一點。要不然也不用去找謝書記了。

蘇楠都不用自己出手,隻在當地複習班裏麵透露了這個消息,學生家長就鬧騰起來了。

領導家的親戚高考都不用考,都不用等九月份入學,就能立馬進入大學學習。看那樣子也不用真學什麽本事了,到時候隨便混混就能混個大學畢業證吧。

自家孩子高考沒考好,隻能辛苦複讀準備再次高考。

這事情找書說理去?

安陽是省會城市,省政府就在這個地方。省裏的教育局自然也在這個地方。

家長們聯名寫了舉報信去舉報這個事情。

這種事兒沒人查也就算了,被人鬧起來了,那自然是要給一個交代的。要不然這些憤怒的家長能繼續往上麵查。

這事兒自然就找上了這個所謂的親戚領導——謝書記。

謝書記接到電話都懵了。這事兒不是他辦的,他都搞不清楚狀況。但是他知道有這麽個事情。

對於謝書記來說,這是一個很小的事情。他也是被逼無奈的一次破例,往常可沒有這種情況發生的。就算當年他爸的那個恩人找上門來,他都沒鬆口。隻在不違反招工政策的情況下,給對方找了個食堂臨時工的工作。就怕連累自身的名聲。

這次王家小兒子上大學這個事兒,是違反政策了,但是在他看來也不算完全違反政策。

隻是謝書記心裏還是很不痛快,為自己愛惜多年的名聲受到損害而煩心。

他狠狠的責備了林秘書。說他辦事不力。

林秘書道,“我也沒想到……那王家小兒子會那麽不謹慎。”

“你不知道叮囑,不知道看著嗎?”謝書記憤怒道。

這會兒什麽借口都沒用。事情就是沒辦好。

能咋辦,隻能林秘書出麵扛下這個事情。兩人正商議這事兒呢,又鬧出問題來了。

安陽鞋廠的貨物被檢查站扣了,工廠開不了工。工人怨聲載道。廠長蘇楠檢查站沒能要回貨物,隻說讓她和謝書記的林秘書聯係,蘇楠意識到不對勁兒,就也和省裏反應了這個事情。

至於為啥和省裏反應,那自然是因為林秘書的領導已經是一把手了。

謝文國哪怕再謹慎,也有人看他不順眼的。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領導的耳朵裏。

省領導生氣道,“這個謝文國是什麽回事?一個老同誌,為什麽會犯下這樣的錯誤?這真的隻是他身邊的秘書私自幹的?這說出去誰也不能信。一個秘書能有如此膽量?退一萬步說,真的是秘書幹的,那麽作為領導,連這樣的事情都不能及時發現,讓秘書在外麵狐假虎威,為非作歹。這還是合格的領導嗎?”

一件事兒還能念著沒功勞也有苦勞,教育批評也就算了。如今這一件接一件的,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省領導電話都直接打謝書記這邊來了。

領導罵人可不會口軟,直接點名,你沒為安陽做什麽好事,也沒為組織爭什麽榮光。你就不要抹黑。現在又是給教育部門抹黑,又是給檢查站抹黑,還自己破壞本地產業來了。

一個領導不搞扶持,反而去搞破壞,這是昏了頭了嗎?

謝書記這次是真的懵了。這事情他真不知道。他是覺得安陽鞋廠那麽做不大好,不夠穩重。但是並沒有出手啊。

他一個要退休的人,至於嗎?

“這其中恐怕是誤會,這件事情我並不知情,也沒有安排任何人對安陽鞋廠進行為難。”

省領導也聽不得狡辯,越聽越氣,“那不是你,又是你的秘書做的?什麽都是你秘書做的,你這個領導是做什麽的?”

謝書記頓時覺得自己百口莫辯。

連連保證自己馬上會解決此事,馬上問清楚。甚至會去和當事人解釋清楚。絕對不給組織抹黑。

作為一個謹慎的人,他自然知道此時的局勢對自己多麽不利。本身就是要退休的人了,遇到這種事情,可能不會嚴重到直接丟了工作,但是坐冷板凳是極有可能的。

這樣就沒法體麵的退休了。

被省領導掛斷電話之後,他立馬憤怒的讓人去把林秘書找過來。

等人進來,他就拿著報紙往人身上砸,“你瞧瞧你都幹的什麽事情!”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