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李想接到了楊小洋從T市打來的電話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多了,楊小洋告訴李想說,她晚上與黃偉一起吃了飯,黃偉說隻要我們的產品質量可靠,他就可以向我們進貨,第一次就可以簽訂十萬台。
李想一聽這個數字,馬上興奮了起來,對著手機大聲說:“好!小洋,你現在一定要牢牢抓住他,他有什麽要求,你盡管答應他,我們滿足他。”
楊小洋在電話那頭“啊”了一聲說:“不會吧,要答應他?你知不知道他的要求什麽?他說他喜歡我,能答應他嗎?”
李想一聽差點兒吐血,怎麽又是一個竇海濤?這男人們到底怎麽了,好像從沒見過美女似的。他原以為黃偉是為了感謝楊小洋才給了她這筆業務,沒有想到他也是另有所圖。
楊小洋咯咯笑著說:“李總,怎麽不說話了,你的意思是讓我答應他?”
李想說:“暈死!誰讓你答應他?你就說你有男朋友了,既不要和他鬧僵了,也要注意保護好你自己,生意是生意,感謝歸感謝,一碼歸一碼,合作成功了,我們不會虧待他的,你是聰明人,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
楊小洋這才說:“好的,我就聽你的話,先保護好我自己再說。”
李想說:“你們沒有發生衝突吧?”
楊小洋說:“沒有,他隻是有那種想法,剛露了個頭,就被我用別的話岔開了。”
李想這才高興地說:“這就好,我還是充分相信你的能力,不會把事情搞僵的。如果你覺得他還有為難你的可能,最好是縮短你在T市的時間,讓他們早點兒來東莞。”
楊小洋說:“他已經決定了,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後天與我一起來。”
李想說:“好的,他們的機票我們負責訂了,你要沒有帶夠現金,最好是把他們的身份證發到林可欣的QQ中,讓財務室負責把票訂了。起飛前你給陳東傑打個電話,讓他到機場接你們。”
楊小洋:“陳總出差回來了?”
李想說:“今天晚上回來了。”
楊小洋這才嘻嘻笑了一聲說:“那好,晚安!”
那笑聲輕輕的,水水的,又柔柔的,在黑夜裏聽來,不免有點兒曖昧的色彩,仿佛一道閃電,劃過了李想的心際,他不由得一陣舒心,也輕輕說了一聲:“晚安!”
掛了電話,林可欣就問:“是不是楊小洋的電話?”
李想這才回過神來說:“就是她,明天她要給你發對方的身份證號,你安排許靜給他們訂好後天的機票,然後讓小許到新都會大酒店訂房。”許靜是財務部新招來的,歸林可欣管。
林可欣說:“幾個人?”
李想說:“現在還沒有定,明天會有消息的。”
林可欣這才說:“那小丫頭是不是又遇到色狼了?”
李想嘿嘿一笑說:“這個色狼比竇海濤要文明得多,剛要投石問路就被楊小洋把話岔開了,現在還沒有形成對她的威脅。”
林可欣說:“現在的男人呀,怎麽都是這樣的貨色?”
李想說:“你是在罵他們,還是在影射我?你這打擊麵是不是太大了?”
林可欣咯咯地笑著說:“哪裏敢影射你呀?你比他們強多了,也讓人放心多了,否則,楊小洋也不會把這種破事兒抖出來讓你給她拿主意。”
李想越聽越覺得林可欣的話中有話,不想太認真,就嘿嘿笑了說:“人家也是為公司的利益,否則,她也不會給我說這些,我也不會管這些。”
林可欣就皮笑肉不笑地說:“人家對你還是挺信任的呀,把該講和不該講的都講給了你,要你給她拿主意。這楊小洋也是,好像為公司做了多大的貢獻似的,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寶,都是成年人了,那種男女上的事兒該怎麽不該怎麽自己不知道?還要請示老板,也真是的。”
李想聽著聽著就有點兒不耐煩了,便說:“遇到這種事,她也有她的難處,再加上她畢竟年輕,沒有經驗,說說也沒有什麽。”
林可欣就輕笑了一聲說:“誰有經驗?好像你的經驗挺豐富似的。如果公司員工都像她這樣,把雞毛蒜皮的事兒都說給老板來拿主意,你能忙得過來?”
李想的火氣一下就冒了上來,就說:“你怎麽越來越變得俗氣了?”
林可欣的臉不覺突然地變紅了,就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本來就是一個俗氣的女人,哪裏會像她,自己成天招蜂引蝶的,還要別人給她出主意,真是的。”
李想一看林可欣臉色騰地一下變紅了,就後悔自己剛才說得太重了。女人一旦吃起醋來,說出的話總要帶點刺兒,而這刺兒,要是刺不到別人,反而會傷了自己。這樣一想,就嗬嗬一笑說:“好了,別為他人的事跟自己過不去了。明天你要記著安排小許,讓她把機票訂好。”
林可欣淡淡地說:“知道了。”說著,就進了洗浴室,很快就傳了一陣嘩啦啦的淋浴聲。
李想一個人呆坐著,想起林可欣那不高興的樣子,心情就一陣陣地變壞了。他越想越覺得委屈,自己辛辛苦苦地打拚,身子閑了心還閑不住,還要考慮公司的事情,沒想到來到了家裏,還要看她的臉色。現在還沒有結婚就是這樣的,如果將來結了婚,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過去他一直認為林可欣很大氣,也很善解人意,沒想到現在像個家庭婦女一樣竟然這麽庸俗,小肚雞腸,吃起醋來沒完沒了。不知是自己變了,還是她變了?這楊小洋也真是的,這樣的事兒你自己處理了不就得了,也來問我。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不能怨她,她正是不好處理才來問你,她能夠把關乎到性的問題能拿來讓你出主意,足見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是一般。尤其是她那嘻嘻的笑聲,在這黑夜裏聽來也的確能夠讓人想入非非。
次日天放亮,李想起床後看到林可欣已經做好了早餐,心裏感到蠻溫暖的,想法也就不一樣了,覺得林可欣還是挺好的,吃醋也是因對他的愛,要是不愛,你讓她吃醋她也不會吃的,就更談不上這麽關心他的飲食起居了。人往往就是這樣,兩個人一旦發生不愉快,很少站在對方的立場去考慮,總是埋怨對方的不是,越是埋怨,就越是覺得自己有道理,也就越覺得自己受了委屈。隻要換個角度想想,問題就豁然開朗了,再想起昨晚自己的態度來,不免有點兒後悔,為了緩和一下兩個人的關係,就開玩笑說:“昨晚倒在地上的醋瓶子扶起來了?”
林可欣一怔說:“醋瓶子?什麽時候倒在地上了?”問完才突然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就伸了筷子要打他,他馬上嘿嘿地笑著躲開了身子。
林可欣就說:“還說我哩,你臉拉那麽長,好像誰戳到你疼處一樣。”
李想說:“不會吧?我哪裏敢向你拉臉?”
林可欣說:“還不承認?”
李想就壞笑著說:“就是不承認,打死我也不承認。”
林可欣說:“哼!還說我越來越俗氣了,我看你才越來越霸氣了,動不動就發火。”
李想說:“我有火也是對別人發,哪裏敢對你發?”
林可欣就笑了說:“盡說好聽的給我。我問你,你答應讓楊小洋帶人來,來了怎麽辦?總不能讓他來咱公司看吧?一看不就什麽都清楚了,他還要你的什麽貨?”
李想一聽她問到了工作上的事,知道她的氣已經消了,就說:“我已經安排好了,他們來了讓陳東傑帶他們到華聲公司去考察,晚上吃飯時我參加。到時候,我就以華聲老板的名義出場,最後與他拍板。”
林可欣說:“這是一步險棋,你想過沒有,萬一哪個環節出了紕漏,不就全完了?”
李想說:“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們要貨要得急,我們生產肯定來不及,要想吃這塊兒肉,就得來步險棋。”
林可欣說:“陳東傑是什麽意思?你要多與他溝通溝通,免得兩個人發生矛盾。”
李想說:“他昨天晚上才回來,還沒有來得及與他溝通,我想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反正無本的買賣,做好了就贏,做不好了也不賠本。”
來到了公司,李想本來想找陳東傑溝通,沒料陳東傑卻主動來找他,一見麵,就開門見山地問李想:“那單生意你接下了?”
李想說:“是的,我已經安排楊小洋去了T市,這邊我也安排好了。”
陳東傑說:“楊小洋給我打過電話了,她說了個大概,我現在心裏還沒有底,不知你是怎麽安排的,他們到東莞我們怎麽辦?”
李想嗬嗬地笑著說:“是不是楊小洋也在擔心,打電話問你?”
陳東傑也笑了說:“是啊,都不知道你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李想接著就把他的計劃給陳東傑講了一遍,陳東傑聽完還是有點兒擔心地說:“主意倒是高,就是有點兒險。”
李想說:“沒有別的辦法,到嘴邊的肉不吃白不吃,就是一步險棋也要走,隻要我們在細節上安排嚴密,不要讓他們雙方串通了,就沒有什麽問題。”
陳東傑說:“華聲這邊你聯係好了?”
李想說:“我已經去過了,也拿來了他們的價格報表,如果我們按T市電信局提供的數量向華聲要貨,他們至少也得按65%的價格批發給我們,我們再給華聲讓利10%,利潤可達25%。想想看,經銷商的利潤空間決不亞於我們生產廠家。”
陳東傑越聽兩眼就越發明亮了起來,聽完才說:“好!我們就來他一次險棋,到時候我演黑臉,你演紅臉。”
李想就笑了說:“我演白臉吧,讓楊小洋演紅臉。”說著他突然想起了昨晚楊小洋電話上說的事,就問陳東傑,“楊小洋給你電話中說到其他事了沒?”
陳東傑想了一下說:“沒有。除了說到擔心他們來到東莞怎麽辦,別的沒有說什麽。”
李想隻點了一下頭,心裏不覺有點兒莫名其妙,據他的觀察,陳東傑一直默默地喜歡著楊小洋,自從楊小洋調到銷售部後,陳東傑的精神麵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出門談生意總喜歡帶著楊小洋,至於發展到了哪一步,他卻不得而知。作為朋友,他既希望陳東傑能追到楊小洋,結成百年之合,但有時候一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心裏又不覺一陣失衡,仿佛像失落了什麽。他說不清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明明知道自己與林可欣在一起,還在想著另外一個女孩子,怕自己的朋友成功了,徹底了斷他對楊小洋的念頭。感情上的事有時候是很微妙的,很難說清楚這究竟是一種自然屬性還是齷齪的心理。按理說,楊小洋遇到那樣的事,應該會告訴陳東傑的,她為什麽不告訴他呢?是怕陳東傑對她有所懷疑,還是他們的感情沒有到那個份兒上?既然楊小洋沒有告訴陳東傑,那他也就沒必要說什麽了,免得壞了陳東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