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兒,榮兒,看二娘給你們做的新袍子,我看你們往日穿得素淨,整個人都襯得太過老成。這小小年紀本該鮮衣怒馬,所以啊,二娘特意做了紅袍,給你們過了特別的生辰。”

【今天的生辰定會讓你們永生難忘!】

王姝笑意盈盈看著雙生子,一副把他們當成親兒的慈愛樣,要不是李湘玲能夠感應到她的心聲,和雙生子之間還有伴攜係統交流,還真會讓她迷惑了心神。

“二娘,我們兄弟有幸能找到爹,還有您這樣和善的母親,是我們的榮幸。”

雙生子恭敬地接過衣袍,察覺到王姝期待地目光,他們適時說了這句話,惹得她在旁邊周遠山麵前連連誇讚。

“遠山,咱們周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一會兒我結交的那些貴婦人都會上門,這不都是看在我有兩個好兒子的麵子上才來的嘛。今日每道菜品都是我親自盯對的,為了這一天我可是準備好久了,下一次這麽大排場估計就是冀兒和榮兒成親時候了,我娘家有個遠方表妹,年歲雖然比冀兒和榮兒大個三歲,可國色天香、才情俱佳。這幾天會和他哥哥一起從南疆過來,這孩子性格跳脫倒是適合冀兒,榮兒別覺得二娘偏心,以後定會為你找一門好親事。”

【周冀這小子心思深沉,不好控製,剛好借著成親名頭,能讓淅川大哥兄妹倆順理成章留在大齊,這樣更方便我們以後圖謀大事。】

是的,這遠房親戚就是淅川和他的妹妹阿鸞,二人都是南疆擅長巫蠱之術的翹楚,大齊律令明文規定,他國百姓不得在大齊停留超過半月,除非和大齊子民通婚,這樣舉家都能搬到大齊居住,淅川來大齊所圖之事不小,要不是現在恰好有合適的可以利用之人,他們還得費一番功夫。

李湘玲聽到王姝居然算計她兒子的婚事,讓那危險的南疆女子控製他,氣到人在北侯府摔碎了一桌的茶盞,恨不得連忙過來將這惡毒的女人抽筋拔骨。等她平複好情緒後,沒有此時對雙生子提及這些事情,害怕影響到他們現在已經按捺不住怒意的情緒。

雙生子反正知道一切快結束了,也沒有多費口舌拒絕,隻是站在那裏沉默不語,讓王姝和周遠山還以為他們心中已然同意成親一事,說不準還對他們感激涕零呢。王姝口中的遠房親戚雙生子早就知道是淅川,隻是沒想到還又來一個人,這麽看來這些人來這裏定然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雙生子的生辰宴,實際上是周遠山和王姝想要打入京城官宦圈子的開始,以後好借著雙生子父母的身份行方便。

快到晌午時分,賓客陸陸續續前來,送上生辰禮,這些人的官職不算高,大多都是和雙生子平級或是上下的同僚,和王姝抱著一樣的目的,借著邀請來結交人脈,倒是周榮的上級戶部侍郎出人意料的來了。

“周冀、周榮,想必這是你們的父親和母親吧?果然這樣的父母才能教養出這麽好的孩子,你們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王姝當然也想結交這些人,甚至提前給雙生子的授業恩師以及兵部還有戶部侍郎都親自登門送禮了,就盼著這些人前來,這樣她和周遠山麵上會更有光。

可雙生子的恩師齊均是一個錚錚傲骨的人,聽說雙生子為了多年來對他們母子拋之不管的親爹以及新夫人,連含辛茹苦養大他們的母親,一直當他們是親兒的孟通都不認了,直接閉門謝客,讓周遠山和王姝吃了閉門羹。兵部侍郎倒是給麵子接見了,隻不過把這兩人的小心思毫不客氣地揭露,事後還把周冀說教了一通。隻有戶部侍郎樂嗬嗬地收下厚禮,還暗示以後可以多來往。

劉霜這人道貌岸然,但現場這些小官根本不知情,更何況劉霜家族背景顯赫,是太後母家三朝元老劉國公的親孫子、當朝貴妃的親弟弟,哪個人不想上前熱絡一番呢?

在場眾人都知道雙生子的親生母親和繼父是誰,其實前來更多是看在北侯府和虎威將軍府的麵子上,誰能知道這兩家的人根本沒路麵,他們正坐立難安的時候劉霜的這句話像是給他們一顆定心丸,讓他們確定現在的周家也值得常來往。

王姝見這戶部侍郎這麽給麵子,識趣地在送劉霜出門時候,拿出一盒金子還悄悄送了兩個妖嬈的婢女,滿臉諂媚,說自己初來乍到,以後怕給雙生子丟臉麵,希望可以時常上門向侍郎夫人上門討教,一番話恭維的劉霜心中熨帖不已,自然是大手一揮答應了。

周遠山和王姝二人看著劉霜走遠的背影,不屑地嗤笑一聲,然後端著姿態進門,察覺到在場眾人明顯熱絡的目光,趁熱打鐵叫來剛才特意支開的雙生子表演父子、母子情深。

生辰宴過後,京城人盡皆知周遠山和王姝是當朝新貴的爹娘,這劉國公家嫡子劉霜還對周家有幾分看重。至於李湘玲現在已經是深居簡出,聽說是時日無多了。

這天,周家。

“周冀,你母親讓我和你培養感情,我這些天的熱情都沒讓你和我多說半句話,你這是不喜歡我嗎?”

阿鸞越是容貌迤邐,身材高挑,還有作為南疆女子的大膽外放,她一開始抱著把周冀這個未來夫君當個擺設,之後輔助哥哥淅川圖謀大事的想法,說到底周冀在他們眼中從一開始就是個棋子,周榮自然也是。他們兄妹和王姝相互合作、互惠互利,等一些人沒有價值後再讓他們痛苦的死去。

可是阿鸞在見到周冀的一瞬間改變了最初的想法,她要抓住這個清風霽月卻冷清的男人的心,以後隻能鍾情於她一人,對她唯命是從。現在是她心情好,願意陪周冀玩兒這追求的戲碼,要是周冀識相他們還能甜蜜相處一段時間,若是不識抬舉,阿鸞會用平生所學的巫蠱之術讓他變成自己心目中的那樣。

“阿鸞姑娘,周某性情冷淡,著實不適合姑娘,未免姑娘之後傷心,還請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至於二娘那邊,我之後自然會親自說明。”

周冀竭力壓抑眉宇間的煩躁,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他清楚的知道阿鸞並非表麵看起來這般無害明媚,她和淅川二人與王氏狼狽為奸幹了不知道多少壞事,不說青離和小武當初身中蠱毒,差點喪命的惡事,這幾天他們母子三人發現王姝在京城遠郊的地方買了一處空宅,還看到阿鸞和淅川帶著很多流落街頭的孩子,也就是小乞丐進去,這些人進去後再也沒有出來。

薑媯和容珩知道此事後,秘密去探查,那些年幼的孩子們伶俐健全的在學習南疆巫蠱之術,而那些資質平庸的成為他們施展巫蠱之術的試驗品,這樣殘忍的事情幾乎是由麵前明眸善睞的女子阿鸞全權負責的。

“我就愛慕你這樣的,而且我看你嘴硬到何時,希望你有朝一日不會後悔。”

阿鸞耐心地聽完周冀的拒絕,眉眼還是笑眯眯的,半點不生氣,可是話中的深意讓整個空氣都冷凝了,周冀恍若沒聽出裏麵隱含的威脅,還在自顧自的捧著書本看。

【冀兒,王氏對容公子和三寶下了命令,讓他們將我帶到周家,想必是是想借著我重病進行羞辱,或是察覺裏麵有什麽古怪。薑姑娘她們對京城遠郊那處宅子盡在掌控之中,加上淅川兄妹已經現身,這是一個好時機,她打算行動了,你和榮兒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湘玲將目前掌握到的最新情況通過告知周冀,接下來的事情十分危險,一著不慎他們都容易中了淅川的算計,所以他們這些天緊鑼密鼓地安排著。

王姝因為周冀對阿鸞態度冷淡的事情還調解了一番,還自作主張將阿鸞一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安排到給周冀單獨居住的院子中,美其名曰培養感情,對外直接把阿鸞介紹成周冀的未婚妻,讓那些有結親心思的權貴人家一窩蜂的湧向周榮。

這天夜裏,周家主屋來了一個不算意外的人,她一臉病容,是由“青離”和“小武”用棉被裹著帶進來的。

“呦!這不是李姐姐嗎?幾月不見怎麽成了這樣,我和夫君以為你和孟將軍重敘舊情,這日子會過得很好呢!”

主屋暗處的密室裏,王姝和周遠山品茶欣賞著李湘玲病懨懨,仿佛下一秒就斷氣的樣子,簡直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纏繞他們多年的噩夢總算要在今天結束了!以後王姝再也不會活在前世的陰影中不能自拔了,至於周遠山,他半點沒有對蹉跎了李湘玲近二十年的歲月的愧疚,反而埋怨她變心了,而不是對他這個夫君死心塌地,令他最痛恨的是,她們母子害得自己心愛的夫人時常從噩夢中驚醒。

“你想做什麽?咳咳,這是哪裏?冀兒和榮兒呢?”

李湘玲眼眸中的震驚和害怕取悅了王姝,反正這女人都死到臨頭了,王姝幹脆把前世發生的一切全部吐露,說到李湘玲在後院怎麽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怎麽跟隻狗一樣眼巴巴盼著周遠山對她憐惜,最後又是怎麽讓他們虐待至死。說到這些的時候王姝笑得幾乎癲狂,上前死死卡住李湘玲纖細的脖頸。

“你不是也重生了嗎?怎麽上天不讓你想起全部事情啊?你可真是可憐,兩輩子都碰上我,若是前世沒有你那兩個兒子跟瘋子一樣害我痛不欲生,我怎麽也會放你一馬,隻要你識相,可惜啊!這一世我要讓你死得更痛苦,而且是死在自己的兩個親兒子手裏……”

李湘玲脖子上被王姝掐出紅到刺目的痕跡,連呼吸都微弱起來,目光又一開始的震驚、憤恨到木然,王姝以為她這是接受現實了,這段日子給李湘玲的打擊已經足夠了,親子不認她這個親娘,病痛纏身,外麵愈演愈烈的風言風語,可謂是名聲徹底敗壞了,命也即將斷送了。

此時周榮由淅川施了巫術,迷惑了心智,跟個提線木偶一樣跟在他後麵走進來,周榮在看到李湘玲的時候情緒劇烈波動,可任憑他怎麽掙脫都無法,隻能無力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滿臉是血的躺在陰冷的地上。

“原來你這兒子心裏還有有些惦念你這個親娘啊,這樣倒是更有意思了,在神誌清醒與迷亂之間拿著刀生生殺死自己的母親,這是何種折磨啊。現在就差周冀了,這小子比你們幸運,想必現在沉醉在美人窩呢。遠山,我幫我教訓這個吃裏扒外的小畜生,虧我這段時間對他們這麽好,事到如今居然還惦記著親娘。”

“這怎麽能是教訓呢?我們是教育孩子,放心吧,以後他們會像傀儡一樣任憑我們發泄。”

周遠山幾步上前一拳頭砸到周榮的臉上,腳下也不閑著,接著便是一下接著一下發了狠勁踢踹,之前孟通給他的那一拳,他就讓這小子代替了,總有一天他會讓孟通跪在他麵前求饒。

密室中蔓延著血腥味,以及肆意的笑聲,嗚咽聲……

而周冀屋中發生的一切,放在其他男子身上是隻想沉迷在活色生香的享受,在他身上隻覺得身在一片混沌中,隻想逃離。

“周冀,是不是很痛苦?別掙紮了,我是南疆羅刹族女子,媚術在這天下都無人能逃過,我都這般委屈了,你還是不願接受我嗎?你知不知道王氏想對你們兄弟做什麽?她想讓你們變成沒有思想的傀儡,然後不擇手段地往上爬,帶給他們想要的無盡權勢、錢財,最後等到你們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砍去你們的四肢,變成人彘生不如此。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護你平安好不好?”

阿鸞身著紅衣,香肩半露,昳麗到詭異的麵容,雙瞳中瑰麗的色彩,如曼珠沙華般令人迷醉卻一旦陷入就再也無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