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後,雲竹把自己鎖在屋子裏冷靜了好半天。
太離譜了,口不應心這個毛病什麽時候能好啊?
難道真要她裝軟萌小白兔?
別人至少有個係統,她呢?她就兩手空空?
或許是她的怨念太大,係統君終於幽幽地冒了出來:“宿主你好,介於你跟原主的性格反差過大,係統特意挖掘出你隱藏的性格暫時頂替。”
“什麽意思?”
“軟萌是你,強悍也是你,要學會接受自己。”
雲竹癱倒在**,更絕望了。
軟萌小白兔居然是她自己?
雲竹這才恍然想起來,一開始,她並不是家族傳人,真正的傳人是她哥哥,雲澈。
家族傳人要經過嚴格的訓練,身手、刀劍、反應,無一不是最強。
因為有哥哥承擔著這份責任,雲竹從小都無憂無慮,性子天真活潑,愛撒嬌。
變故發生在她十三歲那年,雲澈忽然失蹤,杳無音訊。
為了讓古武能夠傳承下去,父親轉而開始培養她,一個千寵萬愛長大的小姑娘,夜以繼日地練功,花了六年時間,達到了無人能敵的位置。
吃的苦,是旁人無法想象的。
係統君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係統能量不足,即將下線。”
“那你什麽時候能上線?”
係統君:“花錢,隻要花錢,係統隨時在線。”
係統君:“對了,要金子,金元寶,金器,一切由黃金打造的都可以。”
雲竹怒吼:“沒錢!”
宋邪著人燉了湯,特意給雲竹送來,剛到她房門外便聽見一聲怒吼。
沒錢?前兩日不是剛給了她二十兩嗎?
他推開房門,疑惑道:“你很需要錢?”
雲竹很尷尬,但是為了讓係統君上線,她隻能道:“是的,我想攢一筆錢讓自己以後過得好一點,所以想在府裏找個活計。”
找個活計,至少說明她是個勤快上進的人。
宋邪問道:“那你想做什麽?”
當然得時時刻刻跟著他,才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才能接觸到顧若翎啊。
雲竹不假思索:“做你的貼身丫環!”
話音一落,宋邪咳了咳,看她的眼神便帶了幾分怪異。
之前派暗衛查清了雲竹的身世,她是個六品小官家的庶女,自小丟在鄉下,過得不太好。
身份上,確確實實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她似乎在接近自己,是貪圖自己的美色?或者是貪圖安辰王府的富貴?
宋邪仍然心存疑慮:“這個暫且按下,我們先說說容娘的事情。”
原來那日從井裏出來之後,雲竹跟他耳語,說容娘要殺她。
宋邪自然不信,雲竹便說服他,兩人配合著演一出戲。
結果是雲竹被趕出府去,宋邪則派兩個暗衛保護著她。
真的等到了容娘出手。
這件事太神奇了,像是她預知到了容娘的行為。
宋邪神情謹慎:“你是如何知道她會對你動手的?”
雲竹咬了下唇角,她總不能說,她是穿書來的,手拿劇本吧?
宋邪仍在看著她。
雲竹低落道:“因為我自小過得不太好,家人將我視為災星,把我丟到鄉下去,一個小姑娘想平平安安地長大,察言觀色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容娘看我的時候,眼神有殺意,她的恨意太濃厚了,我不得不防。”
倒是跟她的身世對上了,宋邪疑心打消。
卻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他是先帝跟一個卑微宮女所生,從小便受人欺負,活得有些艱難。
年少時,唯有顧若翎待他和善。
當時的皇後、也就是如今的端惠太後也會偶爾照顧他一二。
這兩個女子,是他人生裏不可多得的溫暖了。
雲竹仍惦記著剛剛的事:“你覺得貼身丫環怎麽樣?”
“我再想想。”宋邪沒有貿然答應。
貼身丫環,幾乎算是半個心腹了,他還需要再考察考察。
雲竹撇嘴:小氣。
“好了,說得差不多了,喝湯吧,特意讓廚房為你做的,豬肝湯,補血。”
好吧,其實他人很不錯,雲竹喝著湯暗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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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起床,雲竹穿衣洗漱,給自己梳了個簡單的雙丫髻,一路小跑去了宋邪的院子。
昨夜抓住了阿成和容娘,今日大約就要審問了,雲竹有點擔心。
因為阿成是個善於藏毒的人,書裏,宋邪審問時被阿成用毒針刺傷,廢掉了一隻左手。
既然她知道了,那麽這一次就不能讓他遇險。
宋邪的院子很清淨,房門緊閉,應該是還沒醒。
雲竹暗暗想:“那我就在他門口守著,等他醒了發現我在門外守護著,肯定很感動。”
又覺得幹等不好,扒著門縫往裏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鼻血差點流出來。
因為宋邪在換衣服,溝壑分明的八塊腹肌,再配上那樣一張無可挑剔的臉......
也太帥了!!!
這是什麽神仙畫麵!!!
她捂著嘴防止自己尖叫出聲。
宋邪抬眸,看到了窗紙上映出的那個小小影子,頭頂兩個圓揪揪,像是個丫環。
他迅速裹好了衣裳,打開房門,看清了麵前的人。
是雲竹,她臉頰通紅,怔怔地盯著自己,然後,不爭氣地咽了口口水。
宋邪確定了,她果然,貪圖我的美色吧。
知道了這一點,宋邪對於讓她做自己貼身丫環的事情更抗拒了。
“什麽事?”
“嗯?”雲竹反應慢了半拍,“什麽什麽事?”
“你來我這裏,有什麽事?”
“我是你的貼身丫環啊,來你這裏不是應該的嗎?”她理所當然。
宋邪淡淡道:“我沒答應。”
雲竹卻好似沒聽見,美滋滋地轉了一圈:“看,我這一套貼身丫環的打扮怎麽樣?”
她的衣裙是先前訂做的,隨著身體轉動,裙擺翻飛,腰間鈴鐺輕晃,顯得活潑又熱鬧。
頭上的兩個小發包鼓起,有點兒可愛。
“......我沒答應。”他的語氣弱了下來。
雲竹認真道:“那也沒關係,可以實習嘛,你先試一試,萬一覺得我很好就留下,若是覺得我不好,就,就再說嘛。”
莫名地,居然她說得還挺有道理。
宋邪沒再反對,終於點了下頭。
到了練劍的時辰了。
晨間的風格外清爽,宋邪執劍而動,劍氣劃破空氣,砍下了一枝桃花,他衣角翻飛,矯若遊龍,有種融於天地的和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