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的女子留在王爺身邊,小姐也不會放心啊。”容娘搬出了顧若翎。

宋邪猶豫了下,點頭:“給她二十兩銀子,送她出府吧。”

雲竹大哭:“我沒有撒謊,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她哭求無果,最終還是被趕了出去。

雲竹在門外哭了好一會兒,才提著包袱離開。

她找了家客棧住下。

白虎和白龍在附近的茶攤上守了兩日,每日一壺茶,慢慢喝著。

“已經守了兩日了,”白虎不耐煩道,“真就這麽傻等著?”

白龍眉目沉靜:“等。”

“我看你啊,就是跟主子一樣魔怔了,難道還真信這小丫頭的話?她要姿色沒姿色,要銀錢沒銀錢,會有什麽危險?”

話音剛落,便有一輛馬車在客棧前停下。

極樸素的一輛馬車,其貌不揚,車夫頻頻看向客棧之內。

雲竹一出門,車夫便走上前,拉著她的衣袖:“小姐可要用馬車?”

雲竹搖搖頭:“不用。”

“小姐看看吧,我這馬車很好的,租賃起來也便宜。”車夫力氣大,拉著她往馬車裏塞。

車簾掀起的時候,白虎和白龍看清了裏麵還有兩個男人,容貌凶厲殘忍,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雲竹被人捂了嘴,車簾再度闔上。

白虎一臉震驚:“還真有人綁她啊?”

白龍已經付了錢,握緊了手中長劍,利落道:“跟上。”

他們找了旁邊的小巷飛上屋簷,一路跟著那輛馬車。

車夫顯然格外謹慎,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一戶民居前。

雲竹被人捆住了手腳帶了進去。

白龍伏在屋頂靜靜觀察:“這裏大約就是他們的落腳點,我在這裏守著,你回府去報主子一聲。”

白虎點頭應下,悄無聲息地離開。

聽見雲竹真的出了事,宋邪當下便親自過來。

透過瓦片往屋內看,雲竹被人五花大綁在椅子上,身邊守著兩個身形健壯的男人。

宋邪沒有貿然救人,詢問白龍:“情況如何?”

“這一夥人暫時把雲竹綁在這裏,他們的老大還沒露麵。”

“那就等等。”

天色漸暗,幕後的人終於出現,兩個身著厚重披風的人進了屋子,看身形是一男一女。

先開口的是那女子,她冷哼:“小賤人,還想栽贓我。”

宋邪瞳仁微縮,因為這聲音,是容娘。

容娘揚手狠狠給了雲竹一巴掌,雲竹被打得別開臉去,唇角也破了,血色殷紅。

雲竹抬頭瞪她:“栽贓?你身邊的丫頭柳兒親手把迷藥交給廚子,你當真以為所有人都是瞎子麽?”

“你看到了又如何?”容娘分外得意,“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以為自己有活路嗎?激怒我隻會讓你死得更快。”

“那你來啊。”

容娘跟身旁的男人道:“阿成,這個女人就交給你,”她神情殘忍陰狠,顯得猙獰,“記得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

這時候,容娘身旁那男人也脫下披風,露出一張格外熟悉的方臉。

跟萬佛寺那夜的人重疊在一起。

雲竹震驚道:“容娘,你跟萬佛寺那夜的刺客是一夥的!”

“你知道了也沒用,雲竹,安心做鬼吧。”

阿成則抬手去摸雲竹的臉,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這樣一張臉,本來是能賣一個好價錢的,不過——”

雲竹別開臉,掙脫他的鉗製,厭惡道:“別碰我!”

“你壞了我的事,那我就毀掉你的臉,”阿成的神情如同毒蛇吐信,帶著深刻無比的殺意,“等折磨夠了,我會送你去青樓,讓你見見這世上最汙遭的一麵。”

他左手一動,袖子裏滑出一柄小小的匕首。

匕首鋒銳,閃著寒芒,下一秒就要落在雲竹的臉上。

房頂被人踹爛,灰塵夾雜著瓦片撲簌簌往下落,宋邪執劍而落,直攻阿成。

與此同時,白龍和白虎也落了地,跟旁邊守著的兩個死士打起來。

容娘見狀不好,推門想要往外跑,卻發現外麵黑壓壓幾十人。

是安辰王府的暗衛,清一色黑色錦衣,不但把其餘死士全部殺死,還把整座民居團團包圍住。

容娘感受到一陣絕望,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白龍白虎很快把人殺掉結束戰鬥,又為雲竹解開了繩子。

與此同時,宋邪執劍架在阿成的脖子上,將他活捉。

白龍白虎一左一右將阿成架住,帶著他出去。

屋內頓時寂靜下來,雲竹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宋邪覺得有些抱歉,他為了利益最大化,下手的時機挑得晚了些。

雲竹挨了打,還差點被阿成毀了麵容。

他醞釀了片刻,道:“我會補償你。”

麵前的女子沒理他,也沒抬頭。

宋邪半蹲下身,想看清她的麵色。

少女嘴角的血跡已經幹涸,呈現出暗沉的猩紅,跟她白玉一般的麵龐相映,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月光盈盈,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墜,像是晶瑩的水滴,一滴一滴,敲打在他心上。

“......”宋邪頭一回感到手足無措,“我,我錯了。”

雲竹沒接話,其實是原主這個不爭氣的人設在狂流眼淚,她想等眼淚流幹了再抬頭的。

誰知道,他還蹲下身來看,還服軟似的認錯。

宋邪想了下,抬手擦幹她的淚,溫聲哄著:“別哭了,行不行?”

“那我以後住在王府,行不行?”她還在哭,聲音溫軟,帶著哭腔。

“行。”

“那你以後對我好一點,行不行?”

“行。”

“那你抱我回去。”

“行。”

依舊是像之前一樣,宋邪抱著她回府。

暗衛們看著自家主子抱著一個小姑娘,默默別開了臉。

容娘早被人架了起來,她看著雲竹的身影,眼底滿是嫉恨,就是她,就是她,接連兩次壞了自己的計劃,到時候要怎麽跟小姐交代!

宋邪走得很快,餘光輕瞟了下懷裏的人。

她膽小、愛哭,縮成一團有點軟,莫名地,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雲竹則羞恥地低著頭,臉頰通紅,根本不敢回想剛剛的情景。

那麽嬌聲嬌氣的話,是她說的嗎?

還整天要人抱來抱去......

啊啊啊啊,這不是她雲竹能做得出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