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你騙我,你說那個範建華發了一筆橫財要來帶我去城裏享福,我在家都等了一上午了,他是不是不帶我去了?”左青青那叫哭得一個撕心裂肺。

一個個村民仿佛吃到驚天大瓜,王胖嬸連碗裏辣醬拌飯都顧不得扒了。

“看樣子我還真的猜對了,她就是擔心自己嫁不出去。”

“…….”

左根生見一個個張大嘴巴,全部盯著自己,他大氣也不敢喘,眼神四處逃竄。

“範建華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二流子,他慫恿女兒幹這種事,那不就是把女兒往火坑裏推嗎?”

“這也太喪良心了吧?再怎麽著急出嫁,也不能誰都嫁啊。”

“……”

左青青眼底抹過一絲狡黠,繼續邊哭邊打滾,“你們瞎說,我爸才沒有欠人家錢呢,他說範建華喜歡我,要帶我走,我這下是徹底的沒人要了,嗚嗚……”

“範建華是不是看不上我?嫌棄我啊,我死了算了,反正今後我是嫁不出去了,嗚嗚……”

左青青說完就爬起身,鉚足了勁準備往旁邊的水井裏鑽。

胖嬸嚇得直接甩掉手裏的碗筷,跟著村民衝上前救人。

左青青瞅準時機,一條腿邁在井裏。

“嘭。”

左青青頭朝地被摔得生疼,這些莊稼漢還真猛,衝上來直接給她撲倒。

胖嬸緊緊抓著左青青的手,“為那種懶漢不值得,他吃喝嫖賭,啥都幹。”

“是啊,範建華就不是個好人,之前我家大黃就是他毒死的,賣給了狗販子。”

“他身上的錢可沒有一毛錢是幹淨的。”

左青青撕心裂肺的大哭,“爸你為什麽要騙我,跟我說他是真的愛我的,他都不來接我走…….”

胖嬸看左青青蓬頭垢麵,慘兮兮的模樣,氣得牙癢癢,“根生啊,他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難道不知道那豬是什麽德行?你是把她火坑裏推呀,你還是人嗎?”

“是啊,哪有把親女兒往火坑裏推啊。”

“…….”麵對眾多村民的討伐,左根生心虛到發慌。

一旁的左青青瞧見左根生臉色煞白,僵在原地,她心裏生出一絲快意。

但是演戲得演全套。

左青青被村民攔住不讓跳井,她便捂著臉坐在地上,哭的比死了親娘還傷心。

書中的左根生為了外麵的姘頭和私生女,拋棄原配消失整整五年。

那時候太窮原配被公公婆婆以死相逼,找個上門女婿,幫家裏掙工分。

左根生後麵突然回來,左家人不但逼走了上門女婿,還把養了多年的私生女帶了回來,成功地騙到所有人,說他是外麵打工掙錢,後來收養了一個養女。

隻有左青青知道這個妹妹僅比自己小一歲。

吃慣了人血饅頭的左家人,怎麽可能還容得下癱瘓在床的母親。

既然穿到了這個貧苦的年代,與她有著血脈關係的親人,她無法做到置之不理。

一堆糟心的爛攤子,她不但管了,她還要管得風生水起。

理清楚了一切,左青青就扯著嗓子大喊。

“你剛才背著我站在左牆角幹嘛?躲著看範建華的信嗎?為什麽就不能給我看呢?我不活了。”

她就是想讓整個村都能聽見,“我要看你塞進左牆角的那封信,他是不是看不上我?”

胖嬸看不下去,“那種人的信就給孩子看得了,剛好斷個幹淨。”

“在哪裏,我去拿來,孩子你別哭了。”村支書義正嚴辭的說完,就帶著幾個村民往裏屋拿信。

“不能進去,你們不能進去。”左根生臉色煞白,急得直冒冷汗。

“信還不能看了嗎?”村支書皺著眉頭。

左青青連忙爬起身,屁股上的灰都來不及拍,迅速衝到牆角。

趁著眾人討伐左根生的時機,拖出一塊磚頭,見到一遝鈔票,“為什麽是錢?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左根生倒吸一口涼氣,渾身都在發涼,那是範建華買下左青青的票子。

村支書數了數整整三百塊。

“這不是我的錢,不是我的。”賣女兒這種事,要是村民知道,不得罵死他,他隻能不承認。

範建華的狀況大家都知道,突然有了整整三百塊錢,這錢絕對不幹淨。

村支書皺著眉頭,將錢揣進兜裏,“我要交到上麵去,好好查一查範建華這筆錢的來路。”

“是啊,不幹淨,肯定不幹淨。”

“要是幹淨的話,我自然會還回來。”村支書說完,帶著一幫村民趕往大隊部。

左根生很不明白,這個丫頭不是不在家嗎?怎麽說她在家,還有她怎麽知道自己把賣她的錢藏在這裏了?

但是做賊心虛的左根生又不敢多問。

左青青望著眾人散去,輕蔑地瞅了左根生一眼。

鑽進裏屋手腳利索地給母親收拾東西,對著縮在牆角,早就嚇傻的弟弟妹妹道:“娟娟,小辰我們走。”

書中炮灰女配跑走了過後,爺爺奶奶把弟弟妹妹,全部拉到她們屋裏。

雖然兩家門對門,由於李春蘭癱瘓,弟弟妹妹全部被養歪,妹妹因為長得好看,做了暗娼。

弟弟偷雞摸狗的時候,沒注意,殺了人,被判定死刑。

左青青是穿書來的,既然用了原主的身體活下來,那就有義務替原主照顧親人。

“青青,是媽沒有用,讓你們受苦了。”李春蘭的眼眶通紅,溢出的淚水,打濕了被褥。

“是我不好,一直以來為難徐叔叔。”其實左青青一開始對他們照顧有加的繼父很好。

之前她也會幫繼父幹活,可是後來親生父親回來了,加上爺爺奶奶的攛掇,還有小時候對親生父親的濾鏡,就沒心沒肺的鬧事情,弄得整個家裏雞犬不寧。

徐叔叔卻為了照顧母親,並沒有直接離開村子,而是搬到別人家的廢棄老屋去住。

“之前是我不懂事,我錯怪徐叔叔了,我爸不是個人。”

躺在**的李春蘭,感覺到女兒好像突然長大了,加上剛才在外麵聽到的事情。

她的眼角大顆大顆的淚珠往外淌,慘白的嘴唇止不住地發抖。

收拾東西的左青青,聽到李春蘭的哭聲,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媽,是我不懂事,你不要哭了,我們現在搬到李叔叔那裏去。”

“你爺爺奶奶不讓啊,他們說要看孫子啊,不能搬。”

左青青知道那兩個老人不是好人,打著看孫子的名義,道德綁架李春蘭。

再吸兩個孩子的血。

左青青對於懦弱的母親也不好多說,先把東西收拾了再說。

“賤人呢?在哪裏?”

一個膀大腰圓的老婦女是左青青的奶奶,還有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私生女左小玉。

左青青淡定的瞥了二人一眼,目光還正好落在,躲在他們身後左根生的身上。

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搬救兵,真的是不害臊。

“你跟別人跑,你還倒打一耙,你要不要臉啊?”左老太那張皺巴巴的臉上,全是刻薄。

“不知檢點女人,帶出來的女孩長大了也隻有做婊紙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