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畫卿想笑,她爹真是太可愛了!
鄒氏聽不下去了,嗔道:“哪有將軍這樣教女兒的,這樣下去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以後還是讓她在府裏修身養性吧,少出去浪,等景王遇到別的女子,說不定就不會盯著咱們女兒了。”
“以前多少人往他那送女人,他也沒一個看得上眼的。也不知道他怎麽偏偏就盯上卿兒了!”江安實在是想不通。
鄒氏勸道:“景王其實也不錯……”
“娘說得對……”
“給我住口!婦人之見!”
“……”
回到府裏的時候,秦虎威已經在門房處侯著了。
魁梧的身影,帶著一臉恭敬的笑意,拱手行禮:“王爺,小人已經辭去武師之職,往後聽從王爺差遣。”
“好,那你便先在府中當個馬夫,等你熟悉了府中事物,再提拔你!”江安平靜無波地吩咐福伯,安排他的去處。
秦虎威怔了一瞬,才行禮道謝,跟著福伯去安置。
他顯然沒料到,江安真的隻讓他當個馬夫。
江畫卿看著他的背影,腦中靈光一現,忽然想起,書中江畫卿被毒死之前,江安被派去邊關禦敵,其實那時沈慕深已經布下天羅地網,書中一筆帶過的虎威將軍,便是沈慕深暗中派去伏擊江安的人。
冬日的北風吹來,江畫卿打了個寒戰,秦虎威是沈慕深的人,沈慕深沒有去鬆陽軍中,而他的人卻進了安南王府。沈慕深這麽早就已經布好了局?還好她不是原主,不然早就掉進了他挖好的坑裏。
既然這個人會對他們不利就不能留,她提醒道:“爹,要不要派人去查查他的底細,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已經派人去查了,這人看起來有些麵熟,也不知道是誰的人。”江安若有所思。
“聽說有人頂替四皇子去了鬆陽軍中,但卻不知四皇子藏到哪裏去了。”江畫卿想到了鬆陽軍首領秦剛,他包庇四皇子被人頂替一事,而秦虎威也姓秦,也是沈慕深的人,或者說是舒燁的人。
經她一說,江安恍然大悟,秦虎威是秦剛的兒子!秦剛當年也是自己提拔的,可他不聽命令,折損了他不少士兵,最後被貶,與他越走越遠,這幾年,兩人都沒有過交集。
他兒子來安南王府,跟四皇子有沒有什麽關係?
“我會讓京畿衛暗中搜查四皇子的下落,他要是在京城裏,也藏不了多久。這件事,我明日就稟報皇上。”
北風呼嘯而過,天陰沉下來,到了晚上,開始飄起了雪花。
夜深人靜的深夜,秦虎威一身夜行衣,賊頭賊腦,冒著風雪,摸進江安的書房,四處翻找著什麽。
忽然四處跳出眾多侍衛,將他逮個正著。
秦虎威又驚又懼,奮力逃路,被守在外麵的江安擒拿住,當場卸了他的胳膊,又打斷了他的腿,然後將他押入地牢。
“地牢?”秦虎威原本平靜的臉,在被推進地牢之後,徹底頹了下來。
“安南王府不光有地牢,還有演武場和上千精兵!”看著他被鐵鏈綁住,江安平靜地回答他。
“你想把我怎麽樣?”秦虎威咬牙,他隻是按吩咐來偷布防圖和兵符印鑒的,所有事的都謀劃好了,他這步很關鍵,可他卻搞砸了。而這守衛森嚴的王府,暗無天日的地牢,誰還有本事能把他救出去?
“先說說你想幹什麽?是秦剛讓你來的嗎?”江安平靜的問話。
秦虎威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咬緊了牙槽,原來他的身份已經被識破了。
“跟你爹一樣有勇無謀,還倔!就讓我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福伯得了命令,拿起了一塊布滿鐵釘的鐵板,高高舉起,眼看著就要揮下來,秦虎威嚇尿了!
“別!我說!”福伯放下了手。
江安一雙眼睛銳利地盯著他,等著他開口。
“本來是我爹托舒丞相舉薦我入兵部為官的,可來了京城,舒丞相見我身手不錯,讓我來參加比武招親,做安南王府的女婿,取得你的信任,將來接掌兵權。可因為景王摻和,做安南王府的女婿是不成了,丞相就讓我借機混進王府,想辦法幫他偷到兵符印鑒之類的東西。”
“他想幹什麽?”
“我不知道,我隻是拿錢辦事,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求您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饒了我吧!”
“先關著,看情況再說。”江安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地牢入口被鎖死,裏麵漆黑一片,隻聽得到老鼠打架和各種蟲子的鳴叫聲。
一夜風雪未停,滿城銀裝素裹,江安早早的去上朝,在宣政殿門口吹了一個時辰的冷風,終於見到皇上身邊的黃公公匆匆而來。
“眾位大人請回吧,風雪天寒,皇上身子不適,今日的早朝就免了。”
其他人陸續離去,江安摸摸袖中的折子,上前問道:“黃公公,皇上身體可有大礙?”
“安南王不必掛懷,皇上身體並無大礙。安南王若是有折子要上奏,可給老奴轉交皇上。”
江安掏出折子遞過去:“那就有勞黃公公了!”
“安南王不必客氣,老奴還要去皇上跟前伺候,就不奉陪了。”
看著黃公公走得匆忙,江安心裏更覺得事情蹊蹺,轉身看到禁軍統領程啟安正帶人巡視換防,便走過去。
“屬下見過安南王!”程啟安雙手抱拳,然後揮手讓身後的人去巡視。
“昨夜宮中發生了什麽事?”見人都走了,江安才開口問道。
“無事發生,隻是丞相大人在宮禁之前給送了兩個丫鬟進宮。”
程啟安是江安舉薦當上禁衛軍統領的,對他的問題知無不言。
江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囑咐道:“宮中布防重新部署一遍,皇上身邊也要加強防衛!”
“屬下遵命!”
江安出了宮,可仍然神思不屬。難怪今日不見丞相來上朝,原來他早料到皇上今日會罷朝。
昨晚送進宮的,恐怕不是什麽丫鬟吧!奸佞之人果然盡做些不恥之事,芸妃剛被禁足,他就又往皇上身邊送女人。
皇上雖不是什麽大德明君,可也不至於昏庸無能,從他重用自己就能看出來,皇上還是能明辯忠奸,知人善用的。可皇上卻有一個大大的缺點,那就是喜好美色。這幾年芸妃後宮獨大,獨得盛寵,後宮就再沒進新人了,舒燁此舉,可真是正得聖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