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嶽霆在鍾伶死後的第二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是傅言禮回去告訴他的,盡管他對鍾伶的死活半分都不在意。
他當初救回傅言禮,實屬巧合。
但轉念一想,讓一個“死”人做事,還是有很多好處的。
可惜傅言禮光長了一副好皮囊,辦事能力根本不值一提。
宋嶽霆總是懷疑,傅言禮用在曲碧茜身上的那些陰招,都是鍾伶給出的吧?
傅言禮在宋嶽霆身邊起了個新名字,叫盛力。
他雖是見不得光的那種人,但也避免不了和宋嶽霆的其他手下有接觸。
其實他和梅潔妤打過照麵,可梅潔妤都不知傅言禮其人,就更沒過多尋思過他的身份。
且宋嶽霆常與洋人相處,盛力的容貌看上去跟洋人差不多。
她哪會知道,盛力是怎麽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就如同她還不知道,宋嶽霆早就心知肚明,她和顧青黛“勾搭”在一起了。
這件事是盛力匯報給他的,但他辦事能力有限,僅搞清楚大概輪廓,卻不清楚內裏的細枝末節。
導致宋嶽霆隻單純地以為,鍾伶拉著梅潔妤在背後搞小動作,反讓顧青黛給揪出來製伏了。
聯想到那日在孤兒院裏,顧青黛和梅潔妤同時出現在衛生間的場景,宋嶽霆便認可了自己的判斷。
他沒有拆穿梅潔妤,為了鍾伶沒什麽必要。
都是女人之間的小把戲,對他而言太小兒科。
況他不想讓顧青黛知曉,他很是頭疼,顧青黛對他總是戒備心太強。
梅潔妤的心理素質就差了許多,得知鍾伶死訊後,連續好幾日都心神不寧。
一會兒懷疑這個,一會兒懷疑那個,最後幹脆向舞廳請了長假。
宋嶽霆哪能讓她如願,她得好好唱歌,幫他好好賺錢。
遂又好脾氣地哄了哄她,還帶著她去和要人吃飯。
宋嶽霆在桂花樓裏訂了包廂,這日來赴宴的是那副縣長和連副縣長,還有他們的兒女們。
那聞極其不願意隨父而來,可那鴻濤近來身子不大好,染上傷風始終沒好利索。
那聞擔心宋嶽霆再讓父親喝酒什麽的,隻得陪同跟著。
至於連凱聽說被漕幫魁首邀請,興奮得不得了。
說是可以帶家屬,他就真把兩個女兒給帶來。
其實宋嶽霆今天沒什麽要事要談,就是想結交一下連凱,畢竟他是抓文娛方麵工作的。
而他的嶽門舞廳,多少能和這方麵掛上鉤。
利用官方渠道宣傳一下嶽門舞廳,誇一誇頭牌歌後,也是條不錯的選擇。
飯桌上,那鴻濤給他們倆做起引薦,那聞都不愛聽那些虛偽話,他隻關心父親的杯中酒。
在那鴻濤被迫喝到第三杯時,那聞到底沒控製住,“宋先生,我父親他傷風未愈,不宜多飲酒,不若我替他喝吧?”
言罷,他端起酒杯就豪飲起來。
宋嶽霆見到那聞,驀地想起鍾伶,便存心在他麵前提起鍾伶的死訊。
“怎麽說都算一個美人,說香消玉殞就香消玉殞,可惜了。”宋嶽霆與那聞碰了下酒杯。
那聞想到鍾伶就犯惡心,她死不死活不活的,與自己沒絲毫關係。
“聽說警察署還去醒獅茶樓,問過顧掌櫃的話。”那聞不動聲色地往顧青黛身上引。
梅潔妤做賊心虛,怯怯地笑問:“鍾老板和顧掌櫃還有過節嗎?警察署怎麽懷疑到她的頭上?”
宋嶽霆剛欲替顧青黛辯白兩句,始終文文靜靜的連家姐妹花突然開了口。
“知人知麵不知心,那個顧掌櫃城府頗深,又愛搔首弄姿挑弄男人。”連蓮嗲嗲地吐槽。
連莉緊跟其後,“越是連雞都不敢殺的人,越容易作出極端行為。”
那聞和梅潔妤雙雙在心裏腹誹,這倆真是缺心眼兒的貨。
來見漕幫魁首之前,就不知道要做些基礎功課?
連蓮和連莉隻知道,宋嶽霆和顧青黛傳出過豔色緋聞。
宋嶽霆這類人物身邊女人無數,他能多在意顧青黛?
她們倆就是聽到顧青黛成為嫌疑人,覺得解氣,巴不得她真被當成殺人犯給抓起來。
“哦?你們還認識顧掌櫃呢?”宋嶽霆來回逡巡連蓮,已把她鎖定為盤中餐。
“勉強算是認得吧。”
連蓮和連莉還想繼續講下去,卻被旁邊的連凱給阻止住。
他們和連家發生的那些事一點都不光彩,旁人不提,他們就更不要再提。
宋嶽霆對這些事了然於心,說了兩句無關痛癢的話,隨之岔開話題,“連蓮小姐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嶽門舞廳唱歌啊?”
連蓮瞬間紅了臉,沒想到見宋嶽霆的第一麵就被他給相中。
“小女還小,還在讀書。”
連凱是想讓女兒們認識認識宋嶽霆,但他還沒到要讓女兒去當歌女的地步。
歌女賺錢多不假,可說到底還是下九流,他們這個連家不是名門望族,也算清流之門吧?
梅潔妤早已見怪不怪,她隻歎自己才想通。
她看向青澀又勾人的連蓮,猜到不久後他就會被宋嶽霆給拿下。
她一改常態,特懂事地為宋嶽霆和嶽門舞廳說起好話。
那聞快被飯桌上的肮髒氣息給憋死,都不知是怎麽忍到的最後。
從桂花樓出來時,宋嶽霆還假裝喝醉,故意往連蓮身上倒。
連凱被宋嶽霆的手下給絆住腳,愣是讓連蓮和宋嶽霆獨處了一兩分鍾。
那聞瞧了眼那個手下,名叫趙橋,是宋嶽霆身邊的老人。
聽說前些年犯了大事,被宋嶽霆送出灤城避風頭,是這兩年重返回漕幫的。
趙橋回瞪那聞一眼,嚇得那聞灰溜溜鑽進汽車裏,心道,一群隻會動手的莽夫!
回去的路上,便沒忍住和父親發了脾氣。
那鴻濤都快麻木不仁,他何嚐不想擺脫宋嶽霆的擺布?
隻是上船容易下船難,想抽身談何容易?
翌日,那聞獨自去了醒獅茶樓。
他想看看顧青黛,到底有沒有受到鍾伶死訊的影響。
偏他來得不是時候,顧青黛去了龔氏百貨,是顏豔接待的他。
那聞想借機套套話,忽地獻起殷勤,“顏管家的胳膊好些沒有?”
“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早就好了。”顏豔沒想到那聞的記性這樣好。
那聞同顏豔閑談,追問一溜遭後,“我就說嘛,顧掌櫃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都是傳言,那公子不必當真。”顏豔已看出那聞來此的目的。
那聞也察覺自己有點目的性太強,腦子竟不知抽什麽風,“顏管家,你哪日歇假,咱們一塊出去玩兒啊?”
顏豔展顏一笑,“我和你之間能玩兒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