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說,李棠一麵起身,伸手便向張牧之的左腿探去。

“相公這腿是怎麽傷的,傷得嚴重嗎?”

張牧之下頜線緊繃,黑如點漆的眼眸危險的抬起。

原書中張牧之尤愛白月光那種高嶺之花的清冷聖潔,最討厭的便是不自重妄圖勾引接近他的女子。

原主雖是他原配,兩人卻從沒同房過。

但原配一直妄圖強迫他生娃。

想起前世那段不美好的時光,他眸子沉了下來,看向李棠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殺意。

但當他目光觸及到李棠那雙鹿目時,他緊繃的身體又放鬆下來。正好讓他試試,這個李棠,是不是真的換了人。

唇角微微一挑,順手撈住了李棠盈盈一握的腰肢。

“傷得重不重,娘子試試便是了。”

兩人挨的極近,他一派冷峻坐著微微仰頭,扣著她腰肢的胳膊收緊貼在了他身上。

李棠能清晰看進他眼底,男人身上溫熱氣息撲麵而來,她心裏咯噔就是一下。

怎麽回事,劇本不是這麽寫的啊?

她是準備給張牧之治腿的。

難不成,張牧之以為自己要勾引他???

身體僵直的李棠還不及反應,張牧之已經長臂一探徑直將她抱了起來。

她低呼一聲條件反射抱住了張牧之的脖頸,下一瞬被他整個丟到了木**。

“嘭!”的一聲。

李棠哀嚎一聲感覺自己腰都要斷了。

下一瞬,張牧之欺身而上貼近了她,“怎麽,摔疼你了,要不要為夫給你揉揉。”

他聲音沙啞清冽,猶如冬天山澗清泉,冷的人心肝疼。

李棠幾乎是彈進了床裏。

“不,不用了,不疼不疼。”

“幫為夫揉揉腿?”

“我頭暈,頭暈。”

扶住腦袋,李棠欲蓋彌彰閉上了眼,盡力縮向床腳。

不對勁,張牧之太不對勁了。

他不是個禁欲且清冷的人嗎?怎麽自己就想到這方麵了?

再給他治下去,她這個黃花大閨女怕是就要失身了。

還是先跑為妙。

張牧之對原主嫌棄至極,張家當初是看上原主嫁妝偷偷定下這門親事,張牧之本來是很氣憤的。

不過他很愚孝,王氏餓了一天他便妥協了。

想到這裏,李棠眼睛一亮。

對啊,張牧之愚孝,治不了腿,就讓王氏逼著張牧之休了自己!

來了精神的李棠身體放鬆下來,還不及高興後背就貼上一具溫熱胸膛。

張牧之沙啞清冽的聲音低低在她耳後響起:“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李氏你下了趟水倒像換了個人。”

他溫熱鼻息噴在耳際,李棠耳朵一熱,隨之渾身都跟著發涼。

“子不語怪力亂神,隻是有時也不得不信,這世上還是有些奇人怪事的,你說呢。”

飽含深意的話讓李棠渾身僵硬。

在這個封建教條極其嚴格的年代,要是她被扣上鬼怪的名義,等待她的結果隻有一個死。

渾身發涼的李棠正絞盡腦汁想怎麽解釋自己的性格大變。

張牧之卻忽然抽身離開,背過身閉上了眼。

屋子裏一時陷入了寂靜。

同床異夢的兩人卻誰都沒有睡著,彼此戒備著不敢陷入沉睡。

情緒緊繃著的李棠直到清晨才迷迷糊糊睡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一陣敲門聲震醒。

她板著臉睜開眼。

身旁張牧之已經不見了。

門外王氏聲音尖利:“你是死人啊睡到現在還不起?趕緊給我爬起來做飯去,你想餓死誰啊?敢耽誤了老娘吃飯看老娘不打死你個小蹄子!”

門“刷拉”一聲被拉開,李棠冷著臉立在門口。

她看一眼還擦黑的天,又轉向王氏:“婆婆既然起了就自己去做飯吧,我還困得很。”

王氏一愣,隨後勃然大怒,跳著腳破口大罵。

“真是反了你了小蹄子,我們娶你回家是讓你享福來了?你還敢叫老娘去做飯,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說著擼了袖子,抄起邊兒上木棍就要動手。

李棠冷眼看著她:“婆婆當心,我膽子小,若是你給我嚇出個好歹來,我跑出去說些什麽小姑子和男人不清不楚的話來,可就不好了。”

被捏住了痛處的王氏頓時跟蔫兒了鬥雞一樣,隻是架著個膀子張口結舌。

門“嘭”的一聲關上。

王氏好懸沒氣死過去,卻又怕李棠真的跑出去胡說八道些什麽,隻能憋著火跳腳去做飯。

待李棠睡飽了起來,別說野菜湯了,家裏就是一口水都沒給她留。

王氏站在院子裏哼哼兩聲,得意洋洋看著李棠。

“咱們家裏可不養廢人,不做活就沒飯吃,你要想吃飯就去下地犁地去。”

說著塞給李棠一把鋤頭,指著門口叫她去地裏。

李棠杏眸忽閃兩下,唇角一翹,什麽都沒說乖乖扛著鋤頭就出去了。

王氏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站在門口看著身形消瘦的李棠順著路往西去。

她得意的一撇嘴。

收拾這個小蹄子還不簡單。

李棠扛著鋤頭一走三晃,這會兒各家門口都有幾個人坐著閑打牙,看見她過來就有幾個人竊竊私語。

王氏正要回頭往家去,卻看見李棠往人堆裏過去了。

“哎喲,我的頭好暈呐。”

將將走到人堆前,李棠腿上一軟,捂著腦袋歪倒在了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