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闕慈祥的笑著,“沒事,這種事情能理解。”眼神一掃院中,華闕的臉突然變得古怪,“李小娘子院中種的都是草藥,可是長了幾顆雜草,李小娘子要是不介意,老朽幫忙除了些。”
作醫者,他最見不得這種。
李棠正愁沒辦法讓華闕進去,現在人家自己找了理由,她有什麽理由不拒絕呢,“好啊,那就麻煩華老了,我去做飯了。”
兩人各司其職,屋內的氣氛就沒有外麵這麽輕鬆了。
杜汝韻坐在椅子上,不住的往臥屋張望,“張公子現在身體感覺怎麽樣了,昨天的事我也聽說了,提張公子感到氣憤。”
“咳咳!”臥屋傳來咳嗽聲,不一會張牧之走出,他眉眼溫柔,麵容憔悴,“多謝杜小姐關心,在下已經並無大礙了。”
張牧之坐下,親自給杜汝韻倒茶,“那位大夫是哪裏人,看起來醫術很高明,賤內的醫術會不會上不得台麵。”
杜汝韻接過茶杯,微抿了一口,聽見這話,笑著搖頭,“沒有,華大夫對姐姐的評價很高,說姐姐的藝術很高明,有些他都想不到,但是姐姐就能說出來。”
張牧之握著茶杯的手輕微用力,垂下的眼眸裏滿是驚訝。
他了解華闕,他是一個自傲的人,如若不是李棠的醫術真的高明,他不可能會誇讚,現在看來,他娘子給他的驚喜可不止一星半點。
“杜小姐如今的身體恢複的如何。”張牧之轉移了話題。
杜汝韻如實回答,“已經好了很多了,多謝姐姐,要不然我不知道我身體中毒,等再發現,就真的為時已晚了。”
兩人不鹹不淡的聊著天,杜汝韻也會詢問張牧之一些學術上的題,張牧之都一一解答,李棠路過窗邊瞄了一眼,滿意的點頭。
看來進展不錯,在一起指日可待。
華闕除完雜草,轉身看見李棠一個人忙裏忙外的身影,突然產生一點興趣,他抬步走去,“李小娘子對於杜小姐也是放心,讓他們在一起。”
他語氣帶著試探,“不知李小娘子和你相公關係如何。”
李棠一下就猜出來這是試探,也好趁著這個機會再次表達自己的忠誠,萬一女主喜歡上張牧之,華闕不知道情況,為了成全他們把她毒死怎麽辦。
“我和我相公在一起是意外,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如果我相公以後遇見喜歡的人,我自請休書。”
華闕第一次見到這種人,“那之後李小娘子怎麽辦,被休了,名聲可就不好了,李小娘子就這麽闊達?”
李棠當然知道,這裏是封建社會,女子的地位不高,就應該遵循三從四德,一旦被夫家休嘁,大家都會看不上,很多女子因為被夫家休棄,娘家也不要,被逼的自殺。
不過李棠不是一般人。
“我會去外麵看看,我想去看看世界,我隻身一人,不應該更快樂嗎?去看看外麵的風景,漲漲見識,而不是被隔在這一方天地,每天自怨自艾。”
李棠切著菜,語氣輕淡,卻讓華闕刮目相看。
這種言論前所未有,他今天在一女子身上看見,之前杜汝韻告訴他李棠於旁的女子不同,他以為指的是醫術,現在卻發現,她很多地方都不同。
他楞了片刻,“李小娘子當真讓我佩服。”
飯菜已經做好,五菜一湯,極其的豐盛,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杜汝韻嚐了一口魚肉,鮮嫩的她不住點頭,“姐姐的手藝真好吃。”
李棠笑著夾菜,“好吃就多吃些,以後想吃了,就來找我,我來給你做。”
多來,多和張牧之培養感情,讓男主給她滾。
杜汝韻耳朵一紅,快速的掃了一眼張牧之,對方沒什麽動靜,她心裏有些失落,“我總是來不太合適,對張學子的名聲不太好。”
“有什麽不合適的!”李棠覺得自己就像是操心孩子的娘,“我是大夫,村裏人都知道,我給你看病不是很正常,相公你說對不對啊。”
張牧之這才有了動靜,“嗯,夫人說的對。”
李棠:……
男配這麽不主動何時能上位,不過沒糟心太久,李棠想起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住到縣裏去了。
等到縣裏再發展感情吧。
送走杜汝韻和華闕,李棠下還和華闕商量著下回再一起去山上摘草藥,張牧之站在門口聽見這話,若有所思的望著華闕。
張牧之放了三天的假,這三天剛好草藥都收成完曬好,事情都湊到一塊去,李棠不是一般的忙。
早起給張牧之燉上雞湯,她就跑去地裏看那些村民的地,看看都適合種植一些什麽草藥,中午隨便對付一口,下午就去縣裏找對接人商量草藥。
對接人是個年輕小夥,叫栓子,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長著一雙虎牙,黝黑的臉總是揚起老實的笑。
晚上在縣裏給張牧之帶混沌或者烙餅之類的吃食,一天下來,累的腳要廢。
這個時代沒有自行車,牛車已經很奢侈了,大多數時間都是要靠著兩隻腳硬走,李棠無比想念自己的小電驢。
在李棠出門的時間裏,王員外動作迅速的就把東西送來了。
王員外是親自來的,他那圓滾滾的臉都看起來瘦了些,成為了一個橢圓,他把盒子遞給張牧之,“這裏是藥費和縣裏一處宅子的地契,還有你要的玉佩,但是你要答應我,那件事情,不能對任何人說。”
張牧之拿出地契,位置處在學院附近,不遠處就是買菜的地方,隔一條街就是店鋪,倒是不錯的地方,房屋不大,但地理位置好,一看就是上了心的。
張牧之看了一眼,就拿起最裏麵的那層玉佩。
玉佩看起來材質不是很好,上麵有著曆史的痕跡,張牧之把玉佩對著陽光,隱隱約約能看見趙字。
是真的,張牧之把盒子蓋上,“嗯,我答應你,東西我收下了,你的事情我不會說。”
王員外歎了口氣,“我把我兒子送到了其他學院,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了,我能問你一件事嗎?你是如何得知當年的事情?”
張牧之抬起頭,眼中的寒意讓王員外嚇了一跳。
“你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