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才藝表演和趣味活動,曲水流暢、花簽遊戲也一概禁止。

邀請大家來郡主府是單純為了和眾人分享喜悅,並非另有所圖。

不過楚桑的好心並沒有換來好報,有不少人都議論,是因為楚桑自己百無一用,所以才免去了一切讓別人斬露頭角的機會。

她自己沒辦法讓別人對她讚許有加,自然也不允許其他有才能的女子,在她的府上作威作福。

對於這些好心沒好報的惡毒揣測,楚桑早已見怪不怪,反正也無法傷她分毫,想呈口舌之快就由著她們吧。

自己可不學她們一般當妒婦。

隻可惜楚桑百般希望這場宴會安然無恙,卻總不能如願。

眾人享用了一會兒美食,隻見蔣飛蝶忽然走到人群中央,然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還請各位姑娘小姐替我做主啊!”

“郡主殘暴不仁,著實令人憤恨!”

蔣飛蝶也不知道是發什麽瘋,忽然就帶著哭腔,對著眾人哭訴。

真是個演技大師,剛才吃飯的時候還一臉麵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端倪,這才多大會兒,放下碗筷來到別人眼前就跪地痛哭。

瞧瞧這楚楚可憐,聲音沙啞、眼角含淚的樣子,當真是我見猶憐,不知道的還以為方才受了多大委屈。

就這演技,擱現代不拿個影後都屈才。

楚桑單手托腮,看著蔣飛蝶又開始作死,很是無奈。

雖說當不了影後,但蔣飛蝶若是肯去戲班子裏麵唱戲,她這般會做戲,眼淚也是信手拈來,將來一定是一大名角。

隻可惜她不懂得珍惜才能,非要用這點天賦在寸土大的府宅內,因為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的一些情情愛愛而妒火中燒。

甚至屢次做出一些傷天害理、損人不利己的事。

今天畢竟是楚桑的主場,她自然沒有像上一次在丞相府那般東跑西跑,而是一直坐在主座,迎接眾人的敬酒。

這次她可是一點錯都挑不出來,蔣飛蝶若想陷害她,隻怕有些困難。

而且她再一次選擇了一個不合時宜的時間和地點給楚桑找麻煩。

在郡主府和郡主邀請的一眾貴女麵前,批判郡主。

這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

楚桑隻覺得蔣飛蝶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上一次的虧難道還沒吃夠?

居然要在同一個地方再摔一次。

但葉瑤瑤的警告敲打著楚桑,她也不敢太放鬆警惕,灰綠色的眸子審視著蔣飛蝶,想看看她到底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自從上一次在丞相府,我無意得罪了郡主後,郡主就一直對我懷恨在心。”

“不僅聯合趙小王爺惡語重傷我,還要用那些醃臢難聽的話侮辱我的人格,糟蹋我清白的名聲!”

蔣飛蝶眼淚婆娑地跪在地上,每一個字從嘴裏發出時都帶著幽怨和憤怒。

這些事情本就是她自作自受,況且她要是真想依靠這些沒用的事情控訴楚桑,應該擊鼓鳴冤去衙門,或者宮門鬧事懇請皇帝明查。

雖然楚桑沒做錯,日後查明真相蔣飛蝶會遭到更痛苦的打擊和汙名,但流言蜚語一向最不可控。

她當眾鬧事潑楚桑髒水的一刹那,還是能對楚桑的名聲起到一定效果的陷害。

楚桑本人不在乎這個,可蔣飛蝶如此在乎名聲,想來楚桑名聲變臭,也能讓她心裏好受些。

傷敵一百自損八千,不是個英明主意。

但蔣飛蝶這般莽夫又瞻前不顧後的性格,倒還真容易幹出這般沒腦子的事。

反正她的人生已經全毀,自然也不在乎更糟,若是能拉楚桑下水,自己就算遺臭萬年,帶著肮髒和惡臭下地獄也心甘情願。

可這些情況隻限於蔣飛蝶在百姓麵前鬧大才會有效果,今日選擇在郡主府揭露罪行,就如同當日在丞相府一般荒謬。

所有人的身份都不如楚桑,而且還都是楚桑的座上賓,虎落平原還被犬欺呢?

在霸道郡主的地盤之下,誰敢撒野?

所以蔣飛蝶今日的這般控訴,注定無疾而終。

楚桑搞不懂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蔣飛蝶為何一而再,再而三這般。

“我本以為吃了這麽多苦,郡主總該放過我,可沒想到她這般狠毒,還耿耿於懷不能罷手。”

“居然派人潛伏我府上將我擄走進行毆打!”

說罷,蔣飛蝶撩起袖子,皙白的皮膚上出現密密麻麻的疤痕,有大有小、有深有淺。

它們就像蜈蚣一般爬在蔣飛蝶的手臂上,甚至還有些新弄的傷口,沒有完全愈合,不停往外滲血,看起來十分滲人。

“就因為那一點點小事,郡主便日夜對我進行毆打,每天晚上依靠自己武功高強的暗衛將我擄走進行毆打,天亮前再將我扔回自己的房間。”

“警告我不能把這些事告訴任何人,否則就殺光我全家!”

“郡主受陛下偏愛,向來權勢滔天、為非作歹,又是蛇蠍心腸,徒滿門這種事雖然驚愕和不可思議,但若是由郡主說出口,也不會覺得離奇。”

“我害怕家人受到牽連,所以一直忍氣吞聲,默默承受郡主的各種侮辱和責罵,不敢告訴別人。”

“本以為這樣苦楚總有一天會結束,郡主折磨我一陣子就會膩,倒時候就能放過我和我的家人。”

“卻不想郡主殘暴不仁,竟折磨我上癮!”

“不光是手臂,我全身上下都被郡主毆打、砍傷,沒有一塊好皮!”

蔣飛蝶說著就在眾人麵前脫衣服,幸好在座全是女眷,不然局勢真要一團糟。

好在她沒有真的脫幹淨,而是留了一件單薄且半透明的單衣。

雖然遮住了隱私部位,但肩膀、肚子、後背以及所有能展露傷口的地方,全都暴露在眾人眼前。

那些深深淺淺的傷口令人目不忍視,就連常年在外征戰上場的士兵和將軍,身上尚且會有幾處幹淨的地方。

宮內慎刑司的酷刑,就算是逼供,也不會將人趕盡殺絕。

但蔣飛蝶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除了平日裏穿衣服擋不住的腦袋、脖子和雙手,剩下的地方全是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