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蔣飛蝶的父親,他的話擁有絕對威信力,他向眾人坦白,一切都因蔣飛蝶的怨念而起,嫉妒使她激發出可怕的想法。

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詆毀一個人。

因為蔣書的證詞,楚桑的冤屈得到洗白,重振名聲。

雖然仍有不少人認為蔣書是屈服於皇帝的威嚴和楚桑的狠辣,才服軟說了假證詞,但這種人畢竟是少數。

蔣書一直為人正直,並非油嘴滑舌、見風使舵之輩,更何況他溺愛女兒人盡皆知,若真是楚桑害的蔣飛蝶。

他又怎麽可能畏懼皇權,隱瞞蔣飛蝶的死亡真相呢?

而他作為被害人家屬,卻為嫌疑人提供證詞,不恰巧說明了楚桑真的幹幹淨淨嗎?

楚桑的名聲還是極大程度上得到改善。

蔣飛蝶已死,蔣書內心的痛苦無處發泄,喪女之痛,楚桑能夠理解。

無論過程如何,他能把親生女兒的罪行公之於眾,這番大義,何嚐不是一種壯舉?

楚桑成功化解這場危機,而此時的丞相府卻不太平。

葉瑤瑤得知楚桑平安度過浩劫,內心五味雜陳,她想得知事件的全部真相。

“是你誘導蔣飛蝶這麽做的吧?”

她火急火燎來到葉珠珠的住所,質問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葉珠珠正在屋子裏插花,桌子上全是鳶尾和月季,屋內香氣撲鼻。

“你不必裝傻,蔣飛蝶雖狠辣但智商不足,僅憑她一人,想不出如此殘暴的主意。”

這個計謀不算高明,若細細分析也能輕易識破,隻是此計勝在狠毒,許多人想不到世間有人會如此傷害自己,才會奏效。

況且蔣飛蝶後背的許多傷痕不是她自己能夠打到了,定是有人暗中幫助。

幫助之人,同她一樣,智商不足狠毒為過,恰巧符合葉珠珠。

再加之她們二人曾試圖拉攏葉瑤瑤一起對付楚桑,真相已經很清楚。

“你不該這麽做的,這太殘忍了。”

葉瑤瑤回憶起蔣飛蝶身上慘不忍睹的傷痕,就覺得渾身冒冷汗,這些傷口打在身上時該有多疼。

這些痛苦不是一日成就,而是日日都受此折磨,才能有那樣淒慘的效果。

可想而知當蔣飛蝶承受痛苦之時,有多麽撕心裂肺。

而葉珠珠作為參與人,蔣飛蝶身上的許多傷口,都是她造成的。

麵對蔣飛蝶的撕心裂肺,她是怎麽狠得下心來再次施暴?

“是她自己心甘情願承受這些,怪不得別人。”

“賤命一條,沒什麽值得憐惜。”

葉珠珠打心底裏也覺得蔣飛蝶非常可笑,畢竟人若想要翻身,首先得活著。

若是楚桑死了,齊淮安身邊有了空缺,還愁沒機會上位?

蔣飛蝶就是太認死理,覺得現在得不到,日後也不會得到,所有的人生都要完蛋。

寧願用生命做賭注,也要把楚桑拉下水,這樣的主意實在不英明。

不過葉珠珠倒覺得無所謂,反正死的不是她,自己隻要負責打人就好。

等到時候蔣飛蝶身死,楚桑背上命案,清白的就隻有她葉珠珠一個,她再對齊淮安一番甜言蜜語,還愁拿不下他?

於是她一邊巧言令色勸說蔣飛蝶趕緊自殘,一邊又隱藏自己撿漏的惻隱之心,下死手毆打蔣飛蝶。

每每聽到蔣飛蝶痛苦的慘叫聲,她都覺得心中格外暢快。

“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捅出去?”

葉瑤瑤無法想象自己的嫡姐,心腸如此狠辣、手段如此殘忍。

“你有證據是我做的嗎?蔣飛蝶從未暴露過我,就連蔣書都沒能確定那個和他女兒來往甚密帝京貴女是誰。”

“你憑什麽檢舉我?就因為我和她一同找過你對付楚桑?”

“說起這個,蔣飛蝶淪落到今天這幅天地,還要怪你,你那麽聰明,若聯合我們一起對付楚桑,肯定會有更高明的辦法。”

“可你隻想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靜看我們三人廝殺,而你最後撿便宜,不願意出手對付楚桑。”

“這下好了,迫於無奈和智商限製,蔣飛蝶隻能想出下下策還對付楚桑。”

“所以說,你少在那裏裝無辜受害人,若不是你,蔣飛蝶也不會死。”

葉珠珠將手中的月季花扔在地上,用腳碾碎,惡毒地看著葉瑤瑤。

“我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汙。”

縱使葉瑤瑤很想得到齊淮安的愛,也自認使不出這般狠毒肮髒的手段。

“有些人就愛自命清高,別人喊你一句天仙神醫,就真當自己是天宮來的神仙啊?”

“不過是個身份低賤的庶女,也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你若真的善解人意,怎麽不在我和蔣飛蝶找你的時候,就告訴楚桑和齊淮安我們沒安好心?”

“一直默不啃聲,不就是等著我們出手,你撿便宜嗎?”

“你若想檢舉我,那就去啊,大不了撕破臉,我告訴齊淮安你明知我們的計謀卻不肯相助楚桑。”

“我的名聲壞了,你這個天仙神醫還能得意幾時?”

“什麽心地善良、懸壺濟世、人美心善,不過是假象而已,你內心也盼望著楚桑倒台吧?”

“心狠手辣之人固然殘忍,可豆腐嘴刀子心的茶女,才更令人畏懼。”

“葉瑤瑤,咱們半斤八兩,誰也沒資格責怪誰。”

葉珠珠嘲諷地看著葉瑤瑤,原來高高在上的天仙也不過是紙糊的神像,都不需要風吹雨打,用手一戳就破。

葉瑤瑤自認府宅內的勾心鬥角從來沒輸給過葉珠珠,可這一次,卻被她懟得啞口無言。

“你少顛倒黑白,我們所談論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心理戰輸了,連話說得都很沒底氣,葉珠珠強撐著自己的眼神與葉珠珠對視,爭取不露怯。

“向來巧舌如簧的你,如今也有吃癟的時候。”

“你最好日夜祈禱楚桑不會查出蔣飛蝶一案有我的參與,不然到時候被抓,我第一個出賣你。”

葉珠珠漫不經心地用腳尖繼續揉搓地上的月季花,直到花瓣鮮紅的汁水浸染整個地麵,連她漂亮的蜀錦繡花鞋,都粘上了鮮紅,好像血跡一般不停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