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桑一路把葉瑤瑤領進主廳,吩咐婢子端上一碗茶水。

沒錯,還是六安瓜片。

她不怕忌諱,而且眾人都知道楚桑的茶水差點害死過人,她就不信,還有人膽大包天,在她的茶水裏做手腳。

本來楚桑和葉瑤瑤的關係不太熟,去天牢救她,是因為覺得葉瑤瑤是女主,就算遭遇磨難,也會成功化險為夷。

既然結局是沉冤得雪,那楚桑何不湊上前去分一杯羹?

能讓葉瑤瑤記住,楚桑曾經雪中送炭幫過她,真到日後楚桑有難,指不定葉瑤瑤也會幫回來。

楚桑這小算盤可是打得啪啪作響。

“齊公子,來郡主府所謂何事?”

許是三人坐在主廳沉默太久,葉瑤瑤自覺尷尬,又問出方才相同的問題。

“我住在這裏。”

齊淮安眼皮也沒抬一下,飲茶淡淡道。

這問題,問還不如不問,這回答,說還不如不說。

楚桑隻覺得氣氛更尷尬了,葉瑤瑤那驚愕和打量她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對了,葉珊珊如何?”

作為陷害葉瑤瑤的始作俑者之一,自然要接受懲罰,但楚桑作為外人不便攙和丞相府的家事,隻得作罷。

可丞相會如何責罰葉珊珊,她還是很好奇的。

“父親罰她跪在祠堂抄寫佛經。”

葉瑤瑤從天牢回來,便聽說了葉珊珊聯合星月閣陷害她一事。

“隻是這樣?”

因為葉珊珊的嫉妒,間接導致帝京城內眾多無辜少女喪命,最後真相大白,她受到的懲罰僅僅隻是跪祠堂抄佛經?

“本來父親是打算重罰她的,可府裏的嬌姨娘有孕。”

“自從我出生後,丞相府便在沒有女子有孕的大喜之事,時隔十幾年,居然又有姨娘有孕,父親格外驚喜。”

“嬌姨娘的胎象穩固,我和其他大夫診脈後,都覺得此胎大概率是個男孩,父親膝下一直無子。”

“他聽聞這話甚是驚喜,認為大喜臨門,理應歡慶不宜過重責罰,姍姍因此逃過一劫。”

葉瑤瑤說起此事,語調陰沉,顯然也對葉珊珊輕飄飄的責罰不大滿意。

楚桑是天眼玩家,當然知道嬌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丞相的,偏葉瑤瑤作為他的親生女兒,還替他瞞著這頂綠帽子。

用這個身份不明的相府公子,換取嬌姨娘的終身信任,在丞相的一眾姬妾中,安插一枚得力棋子。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楚桑不了解相府內的勾心鬥角,自然也無權判斷葉瑤瑤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隻是當葉瑤瑤提起嬌姨娘和她腹中孩子時,難免覺得身子骨發冷。

“陷害你的星月閣,你可有線索?”

楚桑決定不討論這個話題,轉而說起玉容膏一案。

“不曾,在玉容膏有毒之前,我甚至從未聽說過這個組織。”

葉瑤瑤對於莫名其妙的暗害很不能理解,顰眉幽幽道。

這就奇了,齊淮安和葉瑤瑤都沒招惹過星月閣,為何星月閣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難不成他們也有劇本,知道兩人是男女主,特意過來刷波存在感?

楚桑被自己荒謬的想法逗笑了,怎麽會有人這麽神經病?

此時,丞相府的小廝火急火燎趕了過來,說是嬌姨娘身體不適,胎象不穩,請葉瑤瑤趕緊回去看看。

楚桑記得,原書中葉瑤瑤為了保下嬌姨娘這一胎,光是和相府內的牛鬼蛇神勾心鬥角,都寫了十幾章。

更別說銷毀嬌姨娘情郎存在證據,寫方子替她保胎。

楚桑預感這段時間,葉瑤瑤有得忙了。

嬌姨娘的肚子,本就是葉瑤瑤逆天改命硬留下來的,因此對於她的任何異動都格外關心,聽此也不敢多擔待,起身便要離開。

“齊公子,你和郡主為何戴著一樣的玉佩?”

可眼看著人都走出屋了,葉瑤瑤卻忽然停下步伐,轉頭顧慮地看著齊淮安。

以前沒注意,方才楚桑戴香囊時,葉瑤瑤多留心一眼,這才發現二人的腰間居然有塊一模一樣的玉佩。

而且模樣呈現太極的陰陽兩極,一看就是一對兒。

“我送她的。”齊淮安正色道。

“看著倒像一對兒。”

內心已經有了判斷,其實就不該再問出來,可葉瑤瑤不死心,認為兩人相似的玉佩隻是巧合,一切仍有轉機。

“確實是一對。”

華壁絕玉本就是可以互相感應的一對,齊淮安沒必要特意隱瞞。

齊淮安的話對於葉瑤瑤而言,無疑是絕情的審判書,她眸內的星光頓時隕落。

“三小姐,咱們快走吧!”

小廝遠遠站在外麵,不知郡主府裏麵的情況,隻是嬌姨娘情況危急,實在耽擱不得。

葉瑤瑤也知道嬌姨娘這一胎有多重要,現如今不是被情情愛愛影響的時候,隻得落寞且不死心地看了齊淮安一眼。

隨後立刻走出郡主府上了馬車,往丞相府趕去。

“給你。”

眼看葉瑤瑤走了,齊淮安把方才放進袖口的香囊取出,放在楚桑麵前。

“別人送你的給我幹嘛。”

楚桑顯然不明白齊淮安又在鬧哪兒出。

“我以後都不會收其他女人的禮物。”

齊淮安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堅定地抬起眸子望著楚桑。

“為什麽?”

楚桑不明所以。

“沒有為什麽!”

齊淮安隻恨楚桑是塊木頭,以前都是別人說他不開竅,如今更朽木不可雕之人,不就在眼前嗎?

他都暗示這麽明顯了,楚桑居然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香囊是什麽東西,那可是貼身之物,更是一種隱私物品,不能輕易送人。

一旦有女子送男子香囊,便是表明心意會一直陪伴他在身邊意思。

這東西齊淮安怎麽能輕易收?

在他心中,自己被楚桑摘了麵具,理應是她的人,既然心有所屬,如何還能繼續勾三搭四?

偏楚桑是個傻子,葉瑤瑤那麽明顯的暗示都看不出來,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讓他收下。

收收收,收你個大頭鬼。

現在還呲著個大牙,問他為什麽。

一想到這兒,齊淮安就氣不打一處來,難不成非要他臉皮也不要了,直白地跟楚桑說些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