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淮安羞紅著臉,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麽。

楚桑則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道齊淮安一會兒生氣一會兒臉紅在搞什麽。

今天的郡主府似乎格外熱鬧,葉瑤瑤走了沒多久,楚栩華和楚重華就來了。

楚栩華來這兒不稀奇,楚重華出現在郡主府,還真是稀罕事兒。

畢竟這家夥小時候一直被原主調戲,這兩年才逃過一劫,心理陰影還沒走出來,每次見了楚桑都避退三舍。

“秦王府的庫房裏有你不少東西,如今換了新地方住,自然要把財產搬過來。”

楚桑作為皇帝最疼愛的外甥女,帝京赫赫有名的時安郡主,從小到大收到的禮物可真不少。

這幾年光是達官貴人送來的金銀珠寶都堆滿兩個庫房,跟別說那些名貴的畫卷和蜀錦了。

楚桑搬來郡主府走得急,再加上建府第一天出了蔣飛蝶虐殺案,沒顧上搬庫房。

如今風平浪靜,所有事情告一段落,秦王便吩咐楚重華和楚栩華整理庫房,把所有楚桑的東西都搬到郡主府。

“你怎麽在這兒?”

“恩公?”

楚栩華和楚重華看見齊淮安的反應大相徑庭。

“你怎麽跟他在一起?”

楚栩華對於齊淮安出現在郡主府內非常不滿。

本來上次領著齊淮安跑到秦王府詢問德雅長公主的事情,就夠讓他反感了,如今看見齊淮安更沒好氣,語調責備地質問楚桑。

“啊這個,一言難盡啊……”

這段時間發生的故事太過奇幻,楚桑很難寥寥幾句說清楚。

“恩公在這裏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他和郡主大人天作之合,就該粘在一起。”

楚重華絲毫不在意齊淮安冒昧的出現,隻覺得他吸引走楚桑的全部火力,實在是他的大恩人。

不覺眼睛亮亮地盯著齊淮安,怎麽看他怎麽順眼。

“嗬嗬。”楚桑聽了這話隻是尷笑。

恐怕普天之下,隻有楚重華一人覺得她和齊淮安相配吧?

此番言論要是讓暗戀齊淮安的那些閨閣貴女聽見了,不知道要罵楚重華多少遍沒眼光。

因為不想楚桑再次騷擾自己,所以力挺齊淮安上位。

這明哲保身,踩死墊背人的舉動,是不是有點不太厚道?

“天作個屁!”

楚栩華始終認為他和楚桑才是絕配,聽見這個形容第一個叫囂不滿。

“沒人形容過你們,你當然不服。”

齊淮安不是沒察覺出楚栩華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敵意,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為什麽。

別看楚栩華年紀小,倒是春心**漾。

每次看見楚桑,眼睛都恨不得摳出來黏在她身上。

牙長齊了嗎,就開始求偶,先回家喝奶長長個頭吧。

齊淮安知道楚栩華的年紀,跟自家豆芽菜一般大,十二三歲的年紀不在學堂好好讀書,居然跑來沾花惹草。

想起楚桑如此信任楚栩華的樣子,齊淮安就覺得不爭氣。

人家擺明了想吃她,她還舔著臉,姐姐弟弟的湊上去幹嘛?

齊淮安嗆聲完楚栩華,幽怨地看了一眼楚桑。

“少在這兒借勢發揮,收幾封情書看把你得瑟的。”

要是楚桑還像曾經一般,癡戀齊淮安並為他寫二百多封情書,楚栩華真的就心肌梗死了。

可楚桑這一年的變化他看在眼裏,不僅不那麽囂張跋扈,對齊淮安的感情也淡了不少,從不吵著嚷著嫁給他。

若不是楚桑搬到郡主府,他跟楚桑才是每天在一起最久的人。

“得瑟又如何,還不是有人一封都沒收到?”

不提這茬齊淮安差點忘了,楚桑前幾年癡戀自己,用狗爬字體為他寫了那麽多情書,雖然他當時一封沒收全退回去。

說起這個齊淮安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當時就收了,現在楚桑也不知怎麽性情大變,一點都不在意他。

別說給他寫情書了,就算他現在給楚桑寫回去,楚桑也未必有多在意。

“你到底在這兒做什麽?”

楚栩華實在是看齊淮安不順眼,偏他方才自露把柄,吵架又吵不過對方,不免覺得來氣。

言多必失,這話說的真不錯。

“栩栩,我都有什麽東西啊。”

避免齊淮安再次說出自己住在這裏,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楚桑決心岔開話題。

“讀單子。”

楚栩華一副早就料到楚桑會問這個問題一般,叫身邊的小廝誦讀物品冊子。

原來楚栩華把楚桑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登記在冊,這樣不僅查賬方便,用什麽東西時也好找。

楚桑暗自感歎栩栩真是管賬小能手。

“金如意四柄、翡翠珠串五十條、蜀錦一百三十二匹、突厥紅寶石五十塊……”

小廝大聲誦讀著物品冊子,楚桑邊聽邊感慨自己是真富有。

“齊淮安美人出浴圖十二卷!”

小廝忽然用最高亢的聲音喊出這一句。

我去!

楚桑差點一個踉蹌,沒站穩摔在地上,幸虧齊淮安及時伸手扶住她。

而朗誦的小廝完全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仍舊大聲誦讀冊子。

楚桑瞥了一眼齊淮安,隻覺得尷尬死了。

她不是沒聽楚栩華說過有這東西,但她以為像這種不正經的東西,應該早就扔了或者被銷毀了,沒想到居然還留在庫房。

留在庫房也就罷了,都搬家了這東西就不能趕緊扔了?

居然還整理好寫在冊子上,堂而皇之送給她?

蒼天啊、大地啊,能不能開局重來啊?

楚桑發誓她從沒有像今天這麽尷尬過。

本想著如何為自己圓話,卻見齊淮安主動上前拿起了卷軸,他打開畫卷默默看著自己的“美人出浴圖”。

楚桑剛想上前阻止,可伸頭的樣子,著實像偷窺出浴圖。

“……幹嘛?”

齊淮安靈巧一躲,避開楚桑,隨即用愉悅的口吻詢問楚桑。

“不幹嘛,我有病。”

楚桑尷尬地站在原地,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脖子畫得太粗,一點也不真實。”

而齊淮安再次打開畫卷欣賞起來,開始做點評,甚至下意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控訴作畫人的畫技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