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扭的瓜不甜，她也自認沒本事強扭下楚桑這顆好瓜送給楚長淵，隻得放棄。
“郡主方才見了婉貴姬？”
也不知是不是楚桑的錯覺，賢貴妃眼神似乎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
“是。”
楚桑感歎自己才跟楊婉說了話，人還沒走出皇宮，消息就傳到了賢貴妃這裏。
看來賢貴妃在後宮的勢力真不少，眼線也到處都是。
楊婉被孤立後隱隱不安，甚至擔心龍胎安危的心思，倒也合情合理。
“別看婉貴姬生得嬌弱動人，其實壞心思非常多，不僅糾纏陛下，惠妃和梁婕妤都被她巧言羞辱過，不是什麽好人。”
“郡主心善，年紀尚淺，不懂宮裏女人的爾虞我詐，可別被她騙了。”
楊婉說自己被惠妃和梁婕妤侮辱，賢貴妃這邊卻說是楊婉辱罵惠妃和梁婕妤。
截然相反的證詞，讓楚桑不知該信哪邊。
“大家都是女人，臣妾又在宮裏帶了二十多年，怎麽會看不出那些勾人的小伎倆？不跟她計較罷了，還真蹬鼻子上臉。”
“雖然婉貴姬的盛寵前無古人，可自昭華建國以來，不是沒有寵冠六宮的後妃。”
“譬如仙逝太上皇的元妃，也是盛寵不衰，可還不是六宮和睦？”
“怎麽到了她這兒就人人都要害她？別人碰她一下就是故意推搡，開句玩笑就是羞辱她，真這麽金貴怎麽不飛到天上做神仙，跑到這後宮搗什麽亂？”
“也就做戲給陛下看吧。”
賢貴妃一說起楊婉就來氣，跟推車倒核桃一樣，一茬又一茬地說了許多話。
楚桑感歎賢貴妃雖然說得難聽，但確實比楊婉要坦誠不少，至少不欺瞞別人自己的心。
“郡主，長淵既然信你，臣妾是他的母親，自然也會信你。”
“你說把長淵當作親哥哥，咱們一家人也就不說兩家話，臣妾想問，方才婉貴姬都跟你說什麽了？”
賢貴妃抬眸看著楚桑，語氣有些急切。
無論賢貴妃和楊婉到底誰好誰壞，現如今貿然參與兩人的爭鬥並不是一個好決定。
楚桑不明白為什麽楊婉要把自己有孕如此大的秘密告訴她。
但顯然在眾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或者不知道她知道的情況下，唐突揭開此事，隻會顯得她蠢笨無比。
出於對自身的考慮，楚桑還是決定先幫楊婉隱瞞有孕的事。
“沒說什麽，隻說自己處境艱苦，日子膽戰心驚，希望能讓小桑向貴妃代為轉達她的投誠之意。”
楚桑沒想到這麽快就兌現了跟楊婉的約定，自己都覺得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
“就知道她還是那副招人討厭的惡心樣，真當自己是香餑餑，人人都要害她。”
“還膽戰心驚？真過得那麽不好，就別在宮裏呆這兒啊。郡主，婉貴姬心思深沉，又愛裝無辜，她的話不可信。”
賢貴妃聽聞臉上不見任何喜色，反倒多了些鄙夷。
“……”
賢貴妃和楊婉各執一詞，楚桑久居宮外不了解內情，還真不好評價，隻得沉默。
“郡主，臣妾是長淵的母親，你們既然關係好，定然要相信臣妾不會害你。”
“與其被婉貴姬那種心思毒辣之人蒙蔽陷害，郡主不妨和臣妾同心。”
賢貴妃不喜歡客套和虛假，想得到什麽通常會直接表達。
楚桑總算知道為什麽之前她向楚長淵發出邀約時，楚長淵嚇了一跳，如今真真切切被賢貴妃示好，才感同身受。
畢竟關係又不是很熟，忽然如此露骨的表達示好，任誰也會驚愕吧？
郡主和皇子不能私下勾結，後妃和郡主來往過密也不是什麽好事。
楚桑摸不清賢貴妃的邀約到底是心之所向，還是楚長淵的暗示。
又或者最糟糕的情況，因為楊婉示好她，賢貴妃怕楚桑心動加入，和楊婉聯起手來對付自己，所以跑來截胡。
無論是那種情況楚桑都不太願意發生，不過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挺吃香。
先是皇子們因為她的婚配爭得不可開交，幾次三番討好邀請，現在皇子不爭了，後妃開始爭。
楚桑自認皇子爭奪她，是因為她有決定太子的能力，委曲求全地示好，也無可厚非。
可後妃們的邀約讓她不明所以，她既不能幫助嬪妃爭寵，也不能維護她們的安全，不過是一個遠離深宮自己又有外宅的郡主。
連每天出現在皇宮都很難做到，如何幫了她們？
實話實說，她在宮廷內的作用並不大。
而且楚桑雖然正經事沒多少，但平日裏也不閑著，雜七雜八的瑣碎事都夠讓她煩心，她實在不想再摻和進這趟渾水。
“貴妃，小桑不過是個小郡主，著實看不懂宮裏的事。”
楚桑打算裝傻，低下頭緩緩說道。
“郡主這是拒絕臣妾的意思？”
賢貴妃眯了眯自己好看的眼眸，語調不悅。
楚桑沒想到這人會把話說得如此直白，一時間不知如何接話。
“該不會是郡主有了別的選擇，瞧不上臣妾吧？”
賢貴妃最擔心的就是楚桑和楊婉聯手對付她，她自認從沒招惹過楚桑，應該不會被她殘害，可楚桑含糊不清的回應，還是讓她不安。
“貴妃多慮，你是長淵表哥的母親，小桑與表哥同心，自然絕不會做傷害貴妃的事情，這一點小桑可以向你保證。”
害怕賢貴妃誤會了自己與楊婉的關係，楚桑急忙自證清白。
“即使如此，你為何不答應？”賢貴妃仍然不明白。
“小桑不想卷入與自己無關的爭鬥，除非迫不得已。”
“賢貴妃和婉貴姬有矛盾爭執，小桑之所以一言不發，不過是因為我並不屬於宮廷，不了解真實情況，自然不會輕易下定論。”
“請貴妃安心，小桑沒有選擇賢貴妃的理由並不是選擇了別人。”
“更何況小桑過去連表哥們的示好都沒做出選擇，如今又怎麽會摻和到後宮裏呢？”
楚桑的聲音清朗又正色，聽起來沒有一絲膽怯。
“小桑能理解貴妃娘娘的心情，宮裏忽然多了位來曆不明又受盡恩寵的嬪妃，難平人心，自然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