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所求之事我在紙簽上已經回應了,郡主隻怕要無功而返。”

那人似乎很是惋惜。

“那如果是白跑一趟,方才你直接叫葉瑤瑤進來給她藥水不就行了,何苦鬧這一出兒?”

楚桑有些不甘心。

“天命也講究時候,現在還不是解開那謎題的時間,她來我不會見她,就算見了也不會給她。”

不知為何,楚桑總覺得屏風後麵那人似乎有些幽怨。

“你一直說天命不可為,但事實上劇情已經改變了啊。”

“現在拿到藏寶圖的人是我,隻要我不交出藏寶圖他們一輩子都找不到玉璽!”

“還是說你打算跳過我直接告訴他們玉璽的位置,又或者說他們打算從我手裏偷或者搶?”

楚桑皺著眉頭,難以相信自己無法改變既定結局。

“無須那麽複雜,倘若有一天你或者你身邊的人身陷死境,需要他們相助,而唯一的條件就是交出藏寶圖,你自會主動上交的。”

“其實人世間瞬息萬變,隻要劇情想讓你交出來,便有一萬種方法來阻止你,你縱使有三頭六臂也應付不過來的。”

“天命,注定難為。”

那人的聲音聽起來滿不在乎。

“……”楚桑聽此眼神有一瞬間的愣神。

“郡主,趁早放棄吧。”

那人明明從頭到尾都未動過身子,但楚桑卻不知為何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絲荒涼。

“我不會放棄的,我有我自己的願望和想要守護的人,無論如何我都會堅持到底的。”

“就算真的有和劇情拚死抵抗的那天、就算終究抵不過劇情,我也絕不後悔!”

楚桑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慌亂的情緒,聲音也充斥著勇敢。

“……楚桑,你的夙願是什麽?”

這一次,那個人沒有稱呼她為郡主。

“第一願望當然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了,畢竟隻有自己活著才能再說其他事情。”

“第二就是要保護舅舅的皇位,我相信齊淮安父母的死一定另有隱情,就算最後調查出真相的確是舅舅所為,要懲罰他,我也不希望這個懲罰或者說齊淮安複仇的勝利果實是逼迫舅舅退位自殺。”

“還有,我想幫原主營造個好名聲,雖然她在書裏實在該死,可畢竟我已經成為了她,就要她的身體負責,想讓她翻身成為一個好人。”

“我在現實生活中一直是個小透明,自己都顧不好,哪裏有時間理別人,可現在不一樣了,我是郡主,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甚至可以輕易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所以我想著,既然有能力了,以後就盡全力去保護那些真愛原主和原主所珍愛的人。”

楚桑歪歪頭,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卻不自覺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那笑意極其溫柔卻又叫人為之動容。

“……隻有這些嗎?”

屏風後麵的人聽到楚桑的願望有些意外。

“還不夠嗎?我都提了這麽多要求了,夠過分了吧?按照你天命不可為的說法,我這些都是癡心妄想。”

楚桑吐了下舌頭,情緒不高。

“會實現的。”

“什麽?”楚桑一愣。

“如果隻是這些願望的話,隻要你夠努力,會實現的。”

那人歎息一聲,幽幽道。

楚桑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回應,“可你剛才不還說……”

“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楚桑定會心想事成。”

這態度怎麽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剛才不還說劇情打死也不會讓她成功的嗎?

天命難為這四個字不是他說的?

“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那人似乎猜到了楚桑的想法,緊接著又找補一句。

合著怎麽著都能往回圓唄?

楚桑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不然也能拽個文言文懟他。

“現在還不是打開藏寶圖的時候,藥水我是不會給的,楚桑,別白費功夫了,回去吧。”

楚桑還想在說什麽,但眼前人已經對自己下了逐客令。

“可是……”本來楚桑還有點不甘心,但又想著自己已經知道他藏在哪兒,以後也不愁找不到他,“好,那今日我就先回去。”

小道士本想為楚桑開門,但她快人一步已經打開門走了,隻留下小道士。

“我本以為,她的唯一夙願是回到原來的世界,沒想到……”

“楚桑已經和楚桑融為一體了,她站在她的視角感同身受,試圖逆轉一切本不可逆轉的故事。”

“一切,變得有趣起來了。”

空****的屋子裏,傳來一句句自言自語。

楚桑從屋子裏出來時,發現哥舒輪、齊淮安和葉瑤瑤都在門口等她。

“郡主,蘇公子已經送回去了,咱們也回去吧。”

哥舒輪看著楚桑失神的模樣,很是關切。

“嗯。”楚桑跟著哥舒輪走著,不自覺看了齊淮安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齊淮安看她的眼神,好像有點擔心。

“準備個大馬車,本郡主要送齊公子和葉三小姐回府。”

天色漸晚,楚桑也不放心他們走著回去。

“諾。”哥舒輪應允。

楚桑和兩人關係不算熟,縱使同乘一輛馬車,也沒什麽話說,葉瑤瑤好幾次欲言又止,想問楚桑天師的事情。

可楚桑直接使出一招裝睡,結束所有話題。

“齊公子,郡主,再見。”

轎子很快到了丞相府,葉瑤瑤盈盈一禮,最後又不舍得看一眼齊淮安,下了馬車。

“人都走了,還裝呢?”

眼見馬車裏沒了別人,齊淮安終於沒忍住揭破楚桑拙劣的演技。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楚桑假裝沒聽見,仍舊裝睡。

“你很喜歡……蘇公子?”

齊淮安不自覺捏著手中的折扇,好像有點緊張。

楚桑想到了一百個拒絕回答天師問題的答案,卻萬萬沒想到齊淮安會問這個問題,驚訝的睜開眼睛,“你問我這個?”

“你那麽緊張幹什麽?我,我就隨口一問。”

齊淮安眼睛微微睜大,咽了咽口水,喉結上的痣也跟著不停滾動。

“咱倆到底誰緊張?”

楚桑不懷好意地眯了眯眸子,看著齊淮安僵硬的坐姿,扯出個嘲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