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就隨口一問,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齊淮安自覺心虛,低下頭不敢看楚桑。
還挺八卦。
楚桑暗自吐槽眼前這位高貴冷豔的公子。
“我是挺喜歡他的。”
這一點楚桑不否認,隻不過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
“喜歡他什麽?”齊淮安立刻接話。
“挺可愛的啊,雖然笨笨傻傻的,但是嬌憨啊,多招人喜歡。”
楚桑回憶著蘇小美那作死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嬌憨?
齊淮安覺得楚桑絕對對蘇小美有濾鏡,癡傻就是癡傻,還嬌憨?
“而且穿得也好看。”楚桑笑道。
“穿得好看?”齊淮安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
“是啊,尋常男子不是穿白衣翩翩就是玄色沉穩,隻有他穿得花枝招展的,一身紅活脫脫像個新郎官。”楚桑邊說邊笑。
“你喜歡男子穿赤色?”
齊淮安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又確認了一遍。
“紅色、黃色、粉色都可以,對,最喜歡粉色,**就該穿粉色!”
楚桑跟齊淮安的聊天已經不在同一個頻道上了,她明顯是在惡趣味般開玩笑,但齊淮安似乎沒聽出來。
“粉色……”齊淮安臉上閃過一絲窘迫,“以前,你從未說過。”
“你也沒問我啊。”
楚桑堅信以前齊淮安絕不可能問原主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回答倒也不懼。
“知道了。”齊淮安低下頭,仿佛下了什麽決心。
知道,知道什麽了?
楚桑覺得今天的齊淮安說話怪怪的,前言不搭後語。
難不成就因為沒見到天師,氣傻了?
“李天師你見過之後,感覺如何?”
齊淮安似乎不願意再進行這個話題,將手中緊握著的折扇放到一邊,抬起頭直視楚桑。
感覺不怎麽樣。
這是實話。
楚桑看到紙簽的時候當真是覺得此人神乎其神,厲害得不得了,可方才那麽一見,說話模棱兩可、語意不清的,反倒辜負了她先前的許多期待。
而她最初的目的就是得到藥水,那人不僅藥水沒給她,還劈頭蓋臉一頓數落,最後又莫名奇怪說什麽人定勝天。
前言不搭後語,著實奇怪。
還真不像國師,倒像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
“一般般吧……”
楚桑斟酌用詞,最後選了個較為含蓄的回答。
這個回答明顯不是齊淮安想聽到的,他不自覺眯了眯眸子,大失所望,“僅僅是一般?”
對比進屋前後的心態,楚桑確實覺得一般。
“你那麽想見天師,是因為他紙簽上判詞言中了你的心事?”
齊淮安之前明明對李天師態度冷淡,可自從拿到了紙簽就那麽迫切想見他,必然是上麵寫著他極力想要隱瞞的事情。
譬如,謀反?
“咱們的理由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齊淮安沒有正麵回答楚桑的問題,但她的問題顯然已經暴露了她自己的紙簽。
是啊,之所以這麽想,肯定是因為自己的紙簽是這個原因,所以同理可推其他人的。
“……”
兩人對視一眼,一時無話。
誰也不想叫別人知道自己的秘密,那麽也不該窺視別人的。
楚桑聽出了齊淮安話中意思,沒有繼續問下去。
“今日他有意選擇你。”齊淮安歎息一聲,淡淡道。
有意?選擇不是抽簽嗎?
齊淮安放鬆下來,背靠軟墊,手中不停把玩著腰間那塊和楚桑一人一半的白色玉石。
“那小道士說抽簽決定,但交簽之時,我看見葉三小姐偷偷將自己的紙簽撕下來一截,這樣她的紙簽就比咱們短一點。”
“這其實是利用一種心理效應,當所有東西都一模一樣時,忽然有一個不同,人的注意就會在它身上。”
“咱們的紙簽都一樣長,唯有葉三小姐的短一點,自然第一反應會拿起那張紙簽看看原因。”
“而那小道士也確實這樣做了,他選擇了葉三小姐的紙簽。”
“可最後選的人……”
話至此處,齊淮安沒有接著說下去,反而頗有深意的看一眼楚桑。
“你的意思是,他認錯紙簽了?選錯了才選到我?”
楚桑顯然有些吃驚。
這小道士怎麽看都是國師的小徒弟,不至於連這都能搞混吧?
聽見楚桑的回應,齊淮安頓時有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臉上的嫌棄顯而易見。
“無論抽簽的結果如何,他都是要選你的,或者說他第一開始就打算見你。”
“他給我和葉三小姐紙簽不過是攪亂我們的心思,叫我們對他感興趣罷了。”
楚桑想想那個不靠譜的國師,忽然覺得如果是他的話,做出這些荒唐的舉動也算合理。
“不打算見你們還給你們留紙簽,這不故意吊人胃口嘛。”
“所以我才搞不懂他。”齊淮安陷入困境。
現在搞不懂,日後就懂了,男主光環會吸引他主動找你的。
楚桑挑了挑眉,心裏盤算著他的處境可跟自己不同。
“郡主,禦史府到了。”哥舒輪在轎子外麵說著。
“……多謝郡主相送。”
已經走到這裏了,齊淮安也沒有繼續馬車上的理由,告了別就下去了。
等到馬車遠離了禦史府,哥舒輪才從外麵探進一個頭,“郡主,咱們回城的時候有個村民給我傳了個口信。”
“說是天師的原話,他已經離開禿山村,以後無須再尋他。”
“時候未到,找他多少次都是白費功夫,而且……”
“而且什麽?”楚桑問道。
“您能找到他是他有意讓您找到,若是他不想,你就算把天掀翻也尋不到他。”
這話多少有些傲慢和不屑,哥舒輪生怕冒犯到楚桑,講話時有些猶豫。
這倒是真的。
楚桑現在都懷疑國師根本就是有意出現,跟她說一通屁話來澆滅她對抗劇本的決心。
看吧,人家和劇本、男女主才是一夥的。
不過楚桑也沒打算就此放棄,“他說的是實話,以後聽他的不找了。”
“等到他想出現的那一天,自然會出現的。”
“是。”哥舒輪應允。
而齊淮安那邊卻疑慮重重。
“小將軍,時安郡主今日入林帶了許多暗衛在周邊埋伏,皇帝老賊在咱們府中埋伏的線人被打傷後就逃進了林子裏,本想追殺的,可是如是驚動了郡主暗衛,隻怕……”
柳棋站在齊淮安身邊,似有顧慮。
“罷了,伺候皇帝的都是死士,就算咱們抓住那線人隻怕他也要服毒自盡,逃就逃了吧。”
“隻是……”
齊淮安將自己的紙簽掏出來,若有所思。